顧雲輔首次跟隨大公主趙敏踏入皇宮的那一刻,眼前所呈現的景象令他歎為觀止。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仿佛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燦爛的光輝之中。那莊嚴肅穆的氣氛,那富麗堂皇的裝飾,無不彰顯著皇家的尊貴與權威。


    一行人徑直來到鳳儀殿,顧雲輔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與期待。他緊跟在大公主趙敏身後,隻見大公主微笑著向皇後介紹道:“母後,這便是兒臣向您提及的顧雲輔,也是兒臣的義弟。”


    皇後娘娘慈眉善目,目光柔和地打量著眼前的顧雲輔。她輕啟朱唇,溫和地說道:“顧郎中,本宮已聽敏兒述說了你的事跡。你救了敏兒的性命,實乃本宮的大恩人。本宮理應對你重重賞賜。”


    顧雲輔聞言,連忙恭敬地行禮迴應道:“啟稟皇後娘娘,能成為大公主的義弟,已是在下莫大的榮幸。在下不敢奢求任何賞賜,隻願娘娘身體康健,福壽安康。”


    皇後娘娘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她仔細打量著顧雲輔,忽然說道:“你與你的姐姐清平縣主頗為相似,都是這般謙遜有禮,才華橫溢。既然如此,你便幫本宮瞧瞧身子吧!”


    顧雲輔不敢怠慢,立刻上前為皇後娘娘診脈。他懸絲診脈,神情專注地聆聽著皇後的脈象。經過一番仔細的診斷,他得出了結論:“皇後娘娘此脈象與大公主極為相似,皆是鬱結於心,心中憋著一口氣不能舒緩,導致氣血攻心。”


    皇後娘娘聞言,輕輕歎了口氣,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憂慮。她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似乎在迴憶著過去的種種往事。大公主趙敏見狀,心中擔憂不已,她看向顧雲輔問道:“弟弟,母後的病,你可有治療的法子?”


    顧雲輔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道:“皇後娘娘這個心病,實非藥物所能治愈。解鈴還須係鈴人,心病還需心藥醫。在下雖有些醫術,但對此卻也無能為力。但是娘娘這次身體上的損傷,在下可以幫娘娘調理一二。”


    大公主趙敏聽後,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失落。她深知母親的病情已經拖延了許久,如今聽到連顧雲輔也無能為力,更是感到無比焦慮。


    皇後娘娘搖搖頭,對著趙敏說道:“敏兒,你莫要擔心,本宮的身體本宮自己心裏清楚,這些天你便替本宮去好好操持一番你八妹妹的婚禮。這些日子就麻煩顧郎中了!”


    顧雲輔跪下謝恩,普通人哪裏能受到的了皇後娘娘的一句麻煩。


    診療結束後,顧雲輔與蘭澤登上了迴府的馬車,他心中思緒萬千,憶起自己迴京州前,三哥顧雲轍的諄諄叮囑:


    “六弟,咱們那位四皇妃表姐可不是善茬,如今顧家再三忤逆她與貴妃的意思,她接下來怕是要有所動作了!最近我和小妹發現四皇子那邊有人與北烈皇室暗中勾結,你一定要提醒父母和大哥,讓五妹妹多加防備。”


    顧雲輔微微頷首,表示認同,然後將目光投向前方。


    此時,他正好看到那個正在和自己妹妹顧京華激烈爭吵的少年。


    顧雲輔皺起眉頭,語氣嚴肅地問道:


    \"所以說,我們顧家已經決定要徹底站在九皇子這邊了,對吧?\"


    聽到哥哥的問話,顧雲轍默默地轉過頭來,與顧雲輔對視一眼後,便重新將視線移迴那兩個人身上,但他並沒有說話,這種沉默似乎就是一種默認。


    顧雲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一直以來,他都是顧家最為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人。然而,現在為了保護家人,他卻不得不被卷入這場殘酷的爭鬥之中。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讓他願意全心全意地投入到這場奪嫡之戰中——趙敏。


    自從得知皇後娘娘選擇支持九皇子之後,顧雲輔就明白,如果九皇子最終失敗,那麽身為皇後娘娘的趙敏肯定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而大公主趙敏作為她的女兒,自然也難逃厄運。想到這裏,顧雲輔心中一陣刺痛。


    對於趙敏,顧雲輔有著深厚的感情。盡管他從未奢望過能夠和她長相廝守,但他隻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每天都能展現出燦爛的笑容。


    此刻,他緊緊握住拳頭,暗自下定決心:


    既然已經無路可走,那就隻能全力以赴去搏一場了!


    柳如玥早早地就在府門口迎接著顧雲輔,顧雲輔到京州本就沒有與自己寒喧幾句就被薑琬宜拉去了大公主府看病,如今又日日都要去宮中,但好歹如今是迴了家的。


    “雲輔啊,想吃什麽阿娘讓廚房去做!”


    柳如玥關切地詢問著。


    顧雲輔搖了搖頭,這些天他在齊國公府被薑琬宜照顧得很好,吃得上麵也從沒虧待。


    “母親,六弟剛從宮中迴來,怕是有些勞累先讓他休息休息。”


    軒大奶奶沈欣若知道柳如玥是好心,可如今的顧雲輔一臉疲憊實在不是很能應付的來如此熱情的母親。


    柳如玥聽了沈欣若的話,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你和蘭澤先好好歇息,這些等到你休息好再說。”


    顧雲輔點了點頭,便先迴去休息了,夢中的陽光如此好看,讓人流連忘返。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滿了整個顧府,為這座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此刻,顧家的兩位重要人物——父親顧琛和大哥顧雲軒,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相繼迴到了家中。


    與此同時,清平縣主顧雲華也聽聞了弟弟顧雲輔迴來的消息,便帶著姑爺薑徹一同迴顧府小住幾日。


    顧琛卻顯得有些愁眉苦臉,他歎了口氣,沉聲說道:


    “北烈這些天還真是越來越不消停,派著奸細動不動就去騷擾燕州城百姓。柳尚書連連上書說要和親,可若是和親能解決問題,何必又打了這麽多年!”


    顧琛的話讓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雖然說是飯桌上勿談國事,但如今顧家整個被卷入其中,讓孩子們知曉也好。


    “父親,聖上是何打算?”


    顧雲華忍不住問道。


    她心中十分擔心趙徽,畢竟如今皇帝成年的公主隻有八公主趙徽,而她與趙徽又是摯友,自然十分關心她的處境。


    “寶姐姐放心,皇後娘娘已經讓大公主進宮操持八公主與小定國公的婚事了!”


    顧雲輔聽著父親的話怪怪的,也突然擔心起大公主趙敏來,如果陛下也準備和親,那麽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離實屬不太明智。


    柳如玥始終密切關注著兒子顧雲輔的表情,當她察覺到他有些悶悶不樂時,便關切地詢問道:


    “雲輔,今日見你食不甘味,莫非有什麽煩心之事?”


    顧雲輔這才如夢初醒,看著關心他的家人們,無奈地歎了口氣:


    “父親母親,我在迴京州之前,特地前往燕州拜見了二哥二嫂、三哥還有小妹。三哥告訴我,他和小妹無意間發現四皇子與北烈王有所牽連,至於那個人是否是外公,尚無定論!”


    在座的人除了薑徹,都驚愕得下巴差點掉下來。


    顧雲軒作為大哥,嚴肅地訓斥顧雲輔道:


    “雲輔,這話可不能信口胡謅,要是傳出去,若為真,掉腦袋的就是外公一家;若不是真的,死的就是我們顧氏全族。”在京州這個龍潭虎穴,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父親、母親、大哥、大嫂,六弟所言句句屬實!”


    一直沉默不語的薑徹突然發話。


    “燕州的駐軍,除了鎮寧侯的謝家軍,就隻剩下安陽伯的柳家軍了。雖然柳家軍表麵上聽從鎮寧侯的調遣,可實際的指揮權卻在安陽伯手中。”


    柳如玥的碗筷驚得掉了一地,她深知鎮寧侯謝安燁對北烈人恨之入骨,絕不可能與他們勾結,那麽此事就很可能與自己的父兄有關。


    顧琛有些心疼地撿起碗筷,輕輕地拍著柳如玥的後背,為她順氣。


    飯桌上的氣氛突然變得異常凝重,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柳如玥深吸了口氣,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但聲音仍然帶著些許顫抖:


    “我要收拾行李去西山,親眼看著柳晨陽和我們珠珠和離!”


    如今淩州柳氏所做的事情已經觸犯了眾怒,柳如玥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


    她不再關心其他的事情,隻想盡快趕到西山,將自己的女兒從火坑中救出來。


    軒大奶奶沈欣若見狀,連忙攔住柳如玥說道:


    “來不及了阿娘,昨日珠珠剛剛捎迴一封家書,說自己已有身孕兩月有餘!”


    這個消息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柳如玥愣住了,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女兒不是說好先暫時不要孩子的嗎?怎麽已經懷上了柳晨陽的孩子。


    眾人還沒來得及從震驚中迴過神來,一旁的小晏海卻哭了出來。


    他年紀雖小,但也能感受到飯桌上緊張的氣氛,好像也心疼起自己那可憐的姑姑。


    沈欣若見狀,也顧不得別的,連忙去哄孩子。


    顧雲華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她難過地看了看身邊的薑徹,薑徹也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都清楚,這件事情對於柳如玥和整個顧家來說不是一個好事。


    柳如玥顫抖著說道:“他們必須和離,難不成我柳如玥還養活不起自己的女兒和外孫了!他們這些惡人想利用我們不成,便拿珠珠和孩子來威脅我們。”


    顧琛也感到頭疼不已,他歎息一聲說道:


    “珠珠糊塗啊!明明在出嫁前我便叮囑了她,朝局未穩之前先不要有孩子!怎麽就有了啊!”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惋惜,如果這件事東窗事發了他的女兒又該怎麽辦?難道他們顧家要眼睜睜地看著顧星華給那些亂臣賊子陪葬嗎?


    柳如玥不解地看向顧琛,她這才意識到丈夫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


    顧琛看到柳如玥的眼神,心中一軟,便坦白道:


    “我上任大理寺之初便看到一則有關嶽父的卷宗,那時才知道柳家水很深。我本與卿卿一樣不想讓珠珠嫁入柳家,可珠珠那孩子甚是喜歡柳晨陽,我也不好阻攔。所以便勸告珠珠先不要有孩子,我怕卿卿傷心便沒有告訴你!”


    柳如玥聽完這些話,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她既憤怒於柳家的陰謀,又心疼女兒的不幸遭遇。


    顧雲華也在一旁唏噓不已,她太了解貴妃與四皇妃的秉性有些無奈地說道:


    “怕又是貴妃與四皇妃的陰謀,四皇妃會時不時讓人往西山送些東西過去,說不定就有貓膩!四姐姐雖然喜歡姐夫,但到底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而且不會輕易被她人改變!父親母親,我們不能在坐以待斃了,當務之急是要將其中利害查清楚啊!”


    飯桌上的氣氛再次陷入了微妙的沉默,一直不動聲色的薑徹似乎早已料到這場麵,不慌不忙地說道:


    “母親,關於四姐姐與四姐夫的和離之事,我覺得現在行動並非明智之舉。


    首先,我們得考慮四姐姐自己的意願,她是否願意與四姐夫和離,這是我們不能忽視的一點。


    再者,如果我們貿然行動,不僅會暴露我們的計劃,還會引起貴妃與四皇妃的警覺,讓她們察覺到我們的行動。


    稍有不慎,我們背後的九皇子就會被牽扯出來,到時候局麵將更加難以收拾。”


    柳如玥聽得認真,她仔細思考著女婿的提議,覺得頗有道理。


    她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薑姑爺說得對,但如今該如何是好呢?總不能看著你四姐一家跌入火坑而不顧吧!”


    薑徹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我認為,我們應該順其自然,先讓鎮寧侯謝伯父幫忙讓四姐夫和四姐姐迴京。


    這樣一來,他們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了,貴妃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同時,我們也可以慢慢想辦法讓四姐夫為我們所用。


    畢竟,他身為安陽伯的親孫子,便不會被安陽伯和柳將軍所忌憚。


    如果我們能夠爭取到策反他,對我們的計劃將大有裨益。


    就算安陽伯最後被清算之時,四姐夫也算功臣,也能保下來。”


    柳如玥聽了薑徹的分析,心中不禁對女婿的才智刮目相看。


    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個計劃。


    接著,薑徹又將目光轉向了顧琛,鄭重其事地說道:


    “嶽父大人,關於燕州那邊的事情,我父親已經查了許久。


    據他所知,大公主的那位外室很可能是貴妃與四皇妃的手筆。


    這件事情牽扯到當年太子遇害的案件,聖上對此事一直心存疑慮,因此將當年的卷宗從刑部移除,放置在督查院與大理寺。


    嶽父大人身為大理寺卿,此事還需多多拜托您。”


    顧琛聽了薑徹的話,他點了點頭,表示會盡力幫忙。


    他深知,現在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能相互幫助、共同進退。


    顧雲輔聽聞與大公主有關也默默地抬起了頭,他也覺得一切太過巧合玉奴來京州整整三年有餘,怎麽如今才來爭名分,還是在柳尚書提議和親之後,真是細思極恐。


    如果說玉奴是貴妃的人,那麽一切就說通了,他們真正的目的不是八公主趙徽,而是大公主趙敏!


    那他們兩人如今便打死都不能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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