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夜晚,李秀梅開車來到了位於鴛鴦湖畔的一座會所,與逍遙派中的一群知識青年唱歌跳舞。這裏每天都有逍遙者來聚會,會所生意興隆,提供紅酒和各種飲料,夏天還供應冷飲,一廂是交際舞廳,喜歡熱鬧就到舞廳去折騰,喜歡安靜就到酒吧去與人聊天。李秀梅動靜結合,一會兒跳舞,一會兒跳累了就聊天。這天天氣清涼,她穿一件淡紫色半透明絲綢連衣裙,豐滿的乳峰若隱若現,婀娜誘人的身姿襯托出輕飄的裙衣華麗而時髦,她漂亮的麵容引人注目,無論舞場還是吧間總有不少男士盯著她看,她從容自如,跳舞時輕飄移步,飲酒時品嚐自如,一派大家閨秀的風度。


    有一位臉色白淨,臉型稚嫩的男子,眼光總是圍著李秀梅發呆,他不時暗地吞下一口唾液,像是潤喉似的,李秀梅暗中早已察覺他的表現。她故意賣弄風情,引他上鉤,她大口喝紅酒已近微醺,身體偏偏倒倒站不穩腳步,險些摔倒在地。此時白淨男子上前攙扶,李秀梅趁機用手搭在對方肩上,口中吱吾:


    “你,你是誰,我不認得你····你姓甚名誰?···”


    “小姐,你醉了,在桌子上趴著歇一會兒吧!” 他扶她坐進包間裏,讓她趴在桌麵上休息,然後坐在對麵沙發上,輕言細語地說:


    “小姐,我姓石,單名‘磊’字,石磊就是我的名字,我今年二十七歲,在一家私人公司搞銷售,家中無親人,孤獨一人在世上。煩悶時來此消消愁。小姐,你尊姓大名,家住何處?要不要我打輛出租車送你迴家?”


    “不要叫我小姐,別玷辱我的名聲,我是國家堂堂公務員,” 李秀梅偷眼觀察對方一舉一動,為了震懾對方,她既假裝醉酒,又要警惕對方侵犯,她醉話連連:“公務員,懂··懂嗎?我有公車,喝酒不能開車。你喝酒了嗎?”


    “沒有,我隻喝飲料,從不飲酒。”


    “那你開我的車,送我迴家好嗎?” 李秀梅試探一下石磊:“車在車場,這是車鑰匙,給你··開···車··”


    “不,不,我們素不相識,初次見麵,開你汽車,孤男單女同坐一車,惹人議論,難於分辯。我還是打的士送你迴家為妙。”


    “也好,那就謝謝了。”


    這種花招、伎倆,李秀梅玩耍得十分熟練。她瞄準石磊,想探究‘小鮮肉’到底是什麽貨色,怎麽會惹得那些中年婆娘們,個個如癡如狂拚命追捧;惹得那些嫩女生神魂顛倒,淪為鐵杆粉絲。這一老一少見了‘小鮮肉’們高聲唿喊,長嘶尖叫,有誰能說出‘小鮮肉’高貴在哪裏?他們是否外表光鮮,而內涵也深厚呢?也許老婆娘們在家受壓抑很久,老公又幾多不如人意,夢幻中用‘小鮮肉’來意思一番,暫緩饑渴。鮮肉嘛!顧名思義,它既鮮美,又細嫩,令人爽口,正合吾意;而那些不領風情的小女生對陽剛之美,雄性健壯沒有體驗,對白麵書生,‘小鮮肉’這些不男不女,嗲聲嗲氣的類似陰陽兩性人感到新奇而已。這種事態,證實了變態心理的人性異化,對人們的精神文明存在潛意識風險。


    李秀梅用‘借故接觸法’認識了‘小鮮肉’石磊,她決心與他談一場名不符其實的戀愛;他們一道跳舞,她舞姿了得,讓石磊驚詫不已;他們湖中遊泳,她技高一籌,像浪裏魚兒般忽兒水麵穿梭,忽兒水中潛遊,她在前方奮勇遊泳,他在後邊緊跟不及,氣喘唿籲,體力不支。她借機假裝腳腿抽筋,身體下沉而唿救命,他自顧無暇,哪有本領營救女友,隻好高聲唿喊,請求外援。其實這是首次考驗,石磊得了40分,屬於不及格。李秀梅上岸後埋厭石磊:


    “石磊,你口口聲聲標榜你是我的保護神,為何我落水時你見死不救?”


    “秀梅,不是我不救你,皆因我水性太差,不但救不了你,弄不好咱倆一道完蛋,我唿喊他人來營救你,是理智行為。”


    李秀梅見他委屈的樣兒,好生滑稽,他說得有幾分在理,也就作罷。


    有一迴,李秀梅因老公出差未歸,她約石磊來家中晚餐,兩人飯後洗碗,她叫石磊幫忙,一不小心把水龍頭碰壞,不能關閉。李秀梅從抽屜中找出扳手等工具,又找到一個備用龍頭來,她叫石磊拆換龍頭,他說不懂;她非常失望,自己關了水閘,用活動搬手卸下壞龍頭,用生膠帶纏在新龍頭螺絲口上,三下兩下把新龍頭旋上搬緊,用不屑一顧的口氣說:


    “一個大男八漢的人,連這點生活小事也不會做,真丟人。”


    “人各有所長,這些事叫物管來搞,他們專業。” 石磊辯駁道。


    事也湊巧,突然斷了電,電視沒了,電燈熄了,屋內一片漆黑。李秀梅開窗朝外觀望,遠近四鄰燈火明亮;她再開門查看,樓道的燈依舊亮堂,她知道這是屋內配電盒跳閘,打開盒子,把空氣開關按鈕朝上扳動就萬事大吉,她故意問石磊:


    “四方都有電,隻有我家熄了燈,咋辦,你懂電工常識嗎?要不要幫我查一查電路?”


    “我不懂電工,再說電會打死人的。沒有電正好,咱倆聊聊天,親近,親近。”


    “去你的,無用的家夥。” 李秀梅很生氣。


    “打電話,叫物管。” 石磊想到辦法了。


    李秀梅厭煩他了,她拿起手機假裝撥了物管電話:


    “喂,物管維修處嗎?我e棟十三樓1302房停電,請派電工來維修。什麽,電工不在?明天上午才來?我客服?我要投訴你!” 李秀梅放下手機對石磊說:“對不起,你走吧,電工有事未在崗;值班員已通知電工了,他何時來不確定,你一直和我呆在黑屋裏不適合。”


    李秀梅下了逐客令,他又考試不合格,隻能怏怏離去。他走後李秀梅,推上空氣開關按鈕,電燈亮了,用電正常,她鄙視石磊無用!


    周日,李秀梅與石磊逛超市,選購衣物時,石磊拿起這件看看說:“這件衣服漂亮。” 又拿起另一件說:“這一件真美” ;看皮鞋時,他稱讚:“好,很好”。


    迴家時天下雨了,石磊皺起眉頭說:“糟了。”,天濕路滑,他說:“天氣很壞。”


    李秀梅開車右轉彎,一個騎電動車送外賣的小哥從車右側穿出來想衝紅燈直行而去,差點與李秀梅的車頭相撞,石磊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當時嚇得滿臉汗水,他口中念道:


    “可惡,可惡,現在惡人太多,惡不可恕!”


    石磊讚美之詞大多用:漂亮、美、好三句;對貶斥之詞用:糟、壞、惡表示,可見肚中文墨空乏。他這類人如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一個繡花枕頭,外表光鮮,內裝穀糠,剝脫不得!


    李秀梅與石磊相處半年有餘,她到他住的單身公寓去過幾迴,他的住處簡陋而雜亂,衣物隨意亂丟,餐具四處亂放,床被不理雜亂堆放,一看便知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懶漢。


    一個天氣悶熱的夏夜,石磊叫外賣送來了幾個小菜,約李秀梅到他家小酌,她心中有底,想體驗一下‘小鮮肉’的味道,因此她裝憨裝傻,喝了些紅酒,臉兒紅彤彤,格外惹人心動,她喘氣連連,乳房豐滿誘人。石磊借酒遮臉,貼近李秀梅身體,他心懷不軌,對她覬覦己久,李秀梅情場中見多識廣,她沉著應對,半推半就。


    石磊見女方不甚反抗,他急忙脫得赤身裸體,發抖的雙手去解李秀梅的衣裙,當她美麗嬌媚的身體展現在他眼前,他迫不及待撲了上去,一番折騰,放肆發泄,半個迴合,敗下陣來,草草收場,轉過身去,氣喘兮兮,癱軟在旁。


    李秀梅十分失望,原來‘小鮮肉’如此貨色;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石磊白淨之臉其實是化妝的結果;他皮膚蒼白,肌肉鬆弛,發育不良,那番醜態真如耗子尾巴拌油罐,讓人恥笑不堪;他因淺薄而無情趣,因本能衝動而醜態百出、因無文化修養缺乏品味,活脫是一個披著慘淡外殼,缺乏內涵的庸俗小人。


    知道了石磊差勁,李秀梅斷然離去,從此不再聯係。


    事不由人,石磊經常打來電話,李秀梅把他拉黑;他不死心,到她家中找她,被她丈夫嚴詞譴責,他落荒而逃;他在她迴家準備上車之前來糾纏,李秀梅報警後,警察警告他騷擾女性要受製裁,他心裏不服。


    有一天,他在街上遇見李秀梅,硬要談事,李秀梅說電話和短信上交流吧,給他一個新卡號,他如獲至寶,歡喜跑開。


    晚上石磊發來短信:


    “秀梅,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為何與我分手,而且如此絕情?”


    “我們不適合。”


    “我們男歡女愛,為啥不適合?”


    “我們不是同一頻道的人。”


    “我們彼此談得來,應該屬於同頻道。”


    “錯!你思想淺薄,你品味貧乏,內涵極差。”


    “我本科學曆,熟讀名著,我崇尚自由,會談戀愛。”


    “愛情的意義你都不懂,奢談戀字,形同兒戲。”


    “愛情是男女相悅;愛情是情同意合;愛情是靈魂交融;愛情是男、女生死相依;愛情是互相需要和相互奉獻·····我不但理解愛情,而且對愛情永世忠誠!”


    “背誦書中錦句人人都會。你不具備談戀愛的條件、基礎和資格。”


    “啥條件,啥基礎,啥資格?”


    “你在特區為私人打工,月薪五仟,僅夠你一人吃穿,你一無住房,二無車輛,三無存款,四無專長,五無勤奮,六無健康;拿啥養家糊口、拿啥為所愛之人提供安全保障?”


    “真愛是不計較物質財富的。因為幸福和快樂隻是一種感覺,不在乎你擁有多少金錢;也不因你占有多少財富。”


    “我是現實主義者,我務實而不務虛。你崇拜虛無的浪漫和自欺欺人的夢幻。因此不在同一頻道,無從交流,拜拜!”


    李秀梅又把石磊拉黑。平靜了兩個月,她舒心地生活和工作,把石磊這個‘小鮮肉’忘得一幹二淨!


    樹欲靜而風不止,本來二人不合,一拍兩散乃人之常情。而石磊並不知趣,又來糾纏。而李秀梅下定決心,非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才罷手。她又給石磊一個卡號。


    石磊半小時發來短信:


    “李秀梅,我缺錢,借我十萬元,我與你從此兩清。”


    “我沒錢,有錢也不借給你,憑啥?”


    “我手中有你我做愛的錄像!”


    “無所謂,原來你是這種人?我不怕!”


    “不借錢,我寄給你老公!”


    “他是機器人,不在乎。”


    “寄給你父母!”


    “他們從小嬌慣我,社會開放了,他們看得開。黃片到處買得到,誰會為此傷腦筋?”


    “我寄給你單位!”


    “領導隻管屬下工作和學習,不管個人私密事。”


    “我發到網絡上,讓你丟人又現眼。”


    “你不敢!”


    “我怕啥,我是男同胞,受傷害的肯定是女人。”


    “我借你十萬元,你給我一個拷貝管啥用,你隨時又來敲詐我,我有啥保障?”


    “我可以當麵把原件,和複製品統統交還你,一手交錢一手交錄像。這樣你總放心吧。”


    “啊!我現在已放心;石磊,你智者千慮,難免一失!你我手機上的短信,將來法官審案,它可以作呈堂證供。你如果膽敢冒險在網上發布影像,你則涉嫌三宗罪,第一,散布淫穢影像罪;第二侵犯他人隱私罪{侵犯他人名譽權罪};第三敲詐勒索罪。你一旦上網發布,我立即報案並起訴至法院控告你。你不發布叫犯罪中止,可以從輕判決,你若發布叫做實施犯罪。我證據在握,主動權屬於我,我可以隨心所欲!”


    “你···你想幹嗎?”


    “你又想幹嗎?”


    “我不想幹啥!”


    “我也不想幹啥,我想清靜!”


    “··········”從此石磊渺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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