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塵埃落定,但於筱筱的任務還沒有完全完成。


    她噔噔噔往樓下跑,另一隻腳上隻套了襪子,在眾目睽睽之下撿起了地上的鞋子。


    龔禦史豎起大拇指:“小於大人,你這……”扔得可真準。


    於筱筱邊穿鞋還邊尬笑,解釋說:“陛下真是的,非說下官的鞋好扔。”


    【我可沒說是陛下扔的,誤會可不關我的事。】


    於筱筱走到劉繼東麵前,蹲下身跟他小聲說:“哎,東子,你想不想參加科考?”


    “趁你現在受委屈,想就趕緊抓住機會,”於筱筱朝蕭北辰的方向努努嘴,“我家陛下很好說話的。”


    “如果我家陛下要真是個昏君,剛剛就不會出麵幫你,你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劉繼東在這吵了半天,都沒辯出個對錯,蕭北辰一出麵就直擊要害,可以說劉繼東的命都是蕭北辰保住的。


    於筱筱忽然站起身,走到擂台中央,高聲說:“哪怕是曾經的帝師,陛下也沒有任何偏袒,秉公處理,這不就是他身為明君最好的證明嗎?”


    “定北侯詆毀陛下,我們也跟著質疑,此舉和陳棟梁欺騙在座的行為有何區別?”


    “各位都是我大梁的棟梁之才,我們凝聚於此,是希望國家能有個好未來,我們在這兒吵上一百次,都不如一起齊心協力,實實在在地幹一次有用。”


    “任何謠言,在事實麵前都是紙老虎,任何想瓦解我們內部,想分裂我們國土,想詆毀我們國家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


    “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


    “是!”


    “是!”


    ……


    眾人就跟被下了降頭,啊呸,打了雞血似的,跟著於筱筱一起振臂高唿。


    於筱筱的話仿佛就是魔力,她總能抓住最關鍵的時機,扭轉乾坤。


    龔大郎也滿身熱血,跟著振臂高唿:“啊,對對對,我就是陛下請過來給李繼東當人證的,陛下一定是個明君。”


    龔禦史一巴掌拍在了傻兒子的頭上,“閉嘴,蠢貨!”


    你不說話沒人知道你之前幹的蠢事!


    眾人的齊聲高唿一浪接著一浪,在酒樓外的人聽著紛紛好奇,不知道的還以為北燕發起了總攻,打到了京城。


    蕭北辰負手站在窗台,即使周圍人聲鼎沸,他的子民熱情似火,可他眼裏隻有一人,也隻能容得下一人。


    於筱筱抬頭,與蕭北辰遙遙對視,她倏地綻放笑容,像極了夏日裏的向日葵。


    蕭北辰也不知自己幹什麽,就順著她眼裏的期待,溫柔笑了笑,淺淺點頭。


    不管她想要什麽,給她就是了。


    於筱筱被他那一笑晃了眼,呆愣愣的:【完了,暴君這一笑,我覺得自己要得糖尿病了。】


    於筱筱迴頭給劉繼東使眼色:快點呀,大兄弟,你還想不想重新科考了。


    陳棟梁爺孫已經被侍衛帶走,擂台被清了出來,劉繼東再次跪到中央,央求說:


    “陛下,在陳棟梁把持翰林院這些年,遭其迫害的寒門學子數不勝數,懇請陛下再給如草民這般遭遇的寒門學子一個機會,我等定能不負聖恩,鞠躬盡瘁,為陛下效命。”


    能進入現場的讀書人,每個人都是有真才實學,但不是每個人身上都有功名。


    有人失聲痛哭:“我去年就是因為拉肚子沒考上,我身體明明很好,夫子都說我高中的可能很大,我才不信生病是巧合,可我找不到害我人的證據,陳棟梁就因為這個原因,說我無理取鬧,把我禁考。”


    “我更慘,我考了六年,書院裏我的文章絕對甲等,我教出來的學弟都考上了,我還迴迴落榜,我也想知道自己的考卷是不是也被人掉包了。”


    有個身形有點佝僂的中年人站了出來:“十五年前,我可是小三元,就因為在詩會上搶了陳棟梁親戚的風頭,就被人生生打斷了腿,無緣科舉。”


    中年人以頭搶地:“陛下,草民堅持至今,不再奢求還我公道,隻希望能再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必定為陛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十年磨一劍,讀書人等的就是一個金榜題名的機會,明明出鞘便是鋒芒畢露,卻被人為提前折斷,同是讀書人,誰聽了不動容?


    越來越多的人下跪求拜:“求陛下恩準,公平競爭,我等萬死不辭!”


    “求陛下恩準,公平競爭,我等萬死不辭!”


    “求陛下恩準,公平競爭,我等萬死不辭!”


    ……


    於筱筱默默跟著下跪,朝上首的蕭北辰深深行禮。


    今日的辯論會,辯論不是目的,扭轉暴君形象也不是目的,挽救千千萬萬讀書人的命運才是目的。


    他們才是大梁的未來。


    蕭北辰開口:“大梁正是用人之際,凡陳棟梁在位時冤假錯案者,一律赦免,今年春闈秋闈正常舉行,另,凡土子於鄉試合格後,禮部試或廷試多次未錄者,特許附試。”


    “恩科,恩科,是恩科,叩謝聖恩,吾皇萬歲!”那中年人激動得大哭。


    隻有真正重視讀書人的帝王才會開恩科。


    正常情況下,要三年才會舉行一次大筆之年,蕭北辰明確今年的春闈和秋闈正常舉行,就等於給了無數秀才、舉人機會,


    再另外設置附試,就等於告訴那些屢次不中的‘倒黴蛋’,不要灰心,他們還有麵聖親試的機會,這就是恩科。


    係統:【叮!恭喜宿主,完成協助暴君除掉禍國殃民的毒瘤,還學術界一片朗朗晴天的任務,二十萬積分已到賬。】


    於筱筱:【嗯?這就任務完成了?會不會太簡單了?我好像沒幫什麽忙,陳棟梁是蕭北辰自己除掉的,這也能算我的功勞?】


    係統滿臉單蠢:【可我的審核結果顯示任務完成了,大概是你那一鞋墊子的作用吧。】


    任務完成就好,管他是誰完成的呢!


    於筱筱:【……】


    ***


    蕭北辰在二樓等了許久,也不見於筱筱上來。


    他忍不住問劉公公:“她怎麽還不迴來?”


    才一會兒不在眼皮子底下看緊,她就溜沒影了,非得要他拿繩子綁在身邊才老實是吧。


    看著陛下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劉公公內心一個大無語。


    娘娘都說了要去出恭,又不是去跟人私奔。


    哪有帝王這樣的,你幹脆把人拴你褲腰上帶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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