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心中得意,兩位姐姐對他感激涕零,算是不錯的收獲。


    這樣做,定然不符合李隆基的心意。


    但是,他沒幹預朝政,很看重親情,於情於理都合適。


    誰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大不了落個,婦人之仁的名聲。


    對於皇室親人來說,這倒是有人情味多了。


    李隆基臉色陰沉,腸子都快擰在了一起,問道:“十八郎,廢太子,鄂王和光王,該如何處置是好?”


    “他們,可是害你的元兇。”


    “你不會,也要對他們手下留情吧?”


    “廢太子等人,自有國法懲處,兒臣也有私心,對他們十分怨恨,但是如何處罰,這得看父皇了。”


    李琩迴答道:“如果父皇,硬要問我的意見,幹脆都廢為庶人吧。”


    唐昌公主和宜君縣主輕微點頭,壽王的處理意見,中規中矩,一點也不過分,這很合適。


    李隆基笑道:“你不想,殺了他們嗎?”


    “都是父皇的兒子,我們都是骨肉兄弟,殺人的心我也有過,但是有些不合適。”


    李琩老老實實的迴答。


    “十八郎說的是!”


    李隆基隱晦的點頭。


    內心有些抓狂,若是兒子勸他,殺了廢太子等人。


    這樣的話,他會非常的欣慰。


    心裏,也就不那麽難受了。


    因為李瑛、李瑤和李琚三個兒子,全部被他賜死了。


    賜死的原因很簡單,且都不可饒恕。


    這三個兄弟暗結黨羽,又與太子妃的家人沆瀣一氣,狼狽為奸,這他不能容忍。


    更讓他氣憤的是,李瑛的喝罵,讓他耿耿於懷。


    他對待兄弟,有些防備過甚,五王宅,就是一個囚籠。


    盡管不想承認,但確實是那樣。


    對待兒子,同樣集中圈養在十王宅,也是他的心病。


    任何人觸碰到這個逆鱗,他都會勃然大怒。


    李瑛找死,他一怒之下也就賜死了。


    再加上,李瑛把他視作了另一個武則天。


    也就沒了半點手軟。


    鑒於此,對於三個兒子,沒有任何的留情。


    李瑛能這麽說,李瑤和李琚,私下裏肯定也這般非議。


    他的痛處,誰敢忤逆,那都是找死。


    昨夜,他幹了很多的事情。


    包括薛絛,也被賜死了。


    薛家等人全部死了,他毫不在乎。


    但是三個兒子的死,讓他後悔了。


    虎毒不食子。


    他出於私心,處罰的過了。


    這會讓他背上,殺子的惡名,而且還是一日三殺子。


    所以心中,異常的煩悶。


    注定,將會被史書所詬病。


    這個罪孽,想要粉飾,不是那麽的容易。


    “十八郎,迴去吧,迴你的王府待著去。”


    李隆基看著李琩說了一句。


    李琩神色小心,問道:“父皇,我打算去給母妃請安?”


    “改日再來請安,今日免了。”


    李隆基耐著性子揮了揮手。


    “父皇,兒臣告退。”


    李琩走出了大殿。


    心中有些狐疑,李隆基的表現太反常了。


    李隆基看著女兒和侄女,嗬斥道:“薛鏽和薛崇一如何處罰,自有國法,你們身為女兒身,能夠逃過一劫,你們該心存僥幸,也該對朕心懷感激,莫要得寸進尺。”


    “父皇!”


    “伯父!”


    唐昌公主和宜君縣主低聲輕喚,滿是祈求。


    李隆基神色不悅,“還不退下?”


    “是”!


    兩女不敢違背,隻能走了出去。


    宮道上,李琩和兩位姐姐走在一起,朝著宮外走去。


    “十八弟,今日的恩情,姐姐記住了。”


    唐昌公主神色悲戚,但眼中的感激很是真誠。


    宜君縣主附和道:“堂姐也是!”


    “姐,堂姐,有件事,小弟猶豫好久,不知道如何開口?”


    李琩環顧一眼四周,壓低了自己的聲音。


    唐昌公主催促道:“十八弟,請說吧。”


    宜君縣主道:“壽王,我們現在很擔心夫君的情況,你是不是要說這事?”


    “你們要有點心理準備。”


    李琩道:“今日父皇的表現,有些不對勁,我猜測,薛鏽和薛崇一,很有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


    “不能吧?”


    唐昌公主身軀一顫,臉色頓時慌亂。


    “也許,真有這個可能。”


    宜君縣主神色悲哀,想起父親薛王,以及舅舅韋賓等人的下場,她任何僥幸的心思都不敢有。


    唐昌公主哀聲道:“難道,我們還是來遲了一步嗎?父皇如此急著殺人,真的是過分,一點親情都不顧嗎?”


    宜君縣主臉色一苦,“公主,說話小聲點,小心隔牆有耳。”


    “哎!”


    唐昌公主語氣一歎,心中無限落寞。


    悲從心中起,眼淚嘩啦啦的滾落。


    此刻,僅存的渺茫希望,也是蕩然無存。


    想起以前的那些外戚,父皇下手一個比一個狠,她的生母又身份低微,自己還不受寵,這個公主的身份,真的不值錢,父皇怎麽可能會因為她而大發慈悲呢?


    “兩位姐姐,我剛才說的話,還請你們保密,也不要到處宣揚,也許情況,並不是那麽的壞。”


    李琩提醒了起來。


    唐昌公主重重的點頭,“十八弟,放心吧。”


    “壽王隻是說了一句實話。”


    宜君縣主說道:“我們早就,該接受這個現實了,迴去之後,就等著夫君的屍體吧,然後厚葬了夫君,這是作為妻子,能做的事情了。”


    “薛郎!”


    唐昌公主輕喚了一聲,就閉上了嘴巴。


    心中對那個所謂的父親,痛恨到了極點。


    兩女各自調整著情緒,略顯自在的走著,心中傷心不已,出宮後,這才與李琩分開。


    與此同時,李隆基把武惠妃喚到了身邊,問道:“愛妃,廢太子這幾個奸賊,是該殺了,還是饒他們一命?”


    武惠妃心中大喜,奉勸殺人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要是往常,早就這麽說了。


    但是現在,自從被兒子連番勸導之後,也是知道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有些事情自己不參與,也會達到預期的效果。


    自己介入進去,反而會背上罵名。


    武惠妃嬌笑道:“陛下,妾身不敢幹預朝政,非議我的臣子多了,妾身就要謹言慎行,陛下說殺,那就殺,要是不殺,那就貶為庶人。”


    李隆基咋舌,何時愛衝鋒陷陣的武惠妃,也這麽低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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