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畢業十年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但這個時間段好像也成了“多事之秋”。


    這不,就在成都的強勇掐指算著畢業已經十年的時候,員工王勇的意外死亡纏上了他,幸好最終總算是“有驚無險”地過關了。


    但是正在濱江本能的反應做起了類似動作的強衛兵,他會有這麽幸運嗎?


    畢業十年了,彈指一揮間。十年了,那些曾經的老同學們現在又怎麽樣了呢?


    自己畢業十年了,在法院工作也差不多七、八年了,而自己成家也整整七年了,雖談不上與老婆強惠惠有什麽“七年之癢”的外遇之心,但每天的工作和家庭瑣事也夠自己每天折騰的。而且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小孩強勁現在都開始念小學了。自己雖然混了個一官半職,自己是“成也嶽父,敗也嶽父”,當初自己的頂頭上司就是在看在嶽父的麵上力排眾議地把自己提了上來的。但隨著嶽父的“失蹤”,雖然自己經過再三考慮不久後就“大義滅親”,向組織舉報了他的行蹤,也算得有“戴罪立功”之表現吧,但由於嶽父行蹤不定,組織上一再努力仍是“生不見人,活不見屍”的,所以自己也就“結結實實”成了“明日的黃花”,再要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恐怕是沒有什麽指望的了。


    但是為了升職這輩子的大事,同事們表麵上不動聲色,私下裏卻都在“安排”著領導們的活動,有卡拉ok的,有陪酒美女的,也有利用節假日出去旅遊的。。。。。。


    強衛兵原本自己並不屑於這些的,但每天聽說這樣的事多了,也不能無動於衷吧,不也得“與時俱進”不是?不管這樣的“投入”能不能最終幫到自己。


    強衛兵經過仔細“盤算”,決定約快到退休的“無人問津”有釣魚的嗜好的的顏院長到附近的水庫裏去釣魚。


    強衛兵是這樣想的,“熱門”的領導們早就被同事們請來請去的,不差自己這一次了;而快要退休的顏院長之所以被自己選中,是因為強衛兵考慮到他的複雜背景。


    試想,一個一幹就是三十年的老院長,能沒有點“人脈”和“資源”嗎?說不定自己這一看似打水漂的“投入”能夠讓自己在同事們麵前“出奇製勝”而“後來居上”呢。


    強衛兵的“如意算盤”一開始並沒有“打響”。


    因為受邀的顏院長奇怪而又謹慎地拒絕了強衛兵的請求。


    強衛兵知道從來就是“好事多磨”的。他沒有氣餒,一而再而三地向顏院長發出了一次更比一次強烈的邀請願望。


    最終年邁的顏院長還是抵不過精力旺盛的強衛兵的“死纏爛打”。


    強衛兵約定顏院長去水庫的當天,正值天高氣爽,一個垂釣的好時機。


    所以一大早,強衛兵便把自己的車開到顏院長的樓下。


    “衛兵,這麽早啊?吃了早餐沒?”顏院長看到了強衛兵的車子,從樓上下來。這些問候顯得多麽地和藹可親啊!


    “顏院長,早餐我早準備好了,在車上呢。還有釣魚的杆子,我也特地買了兩套呢。”強衛兵為了讓領導滿意可謂做足了功夫。


    “真的啊?你看你,衛兵,去就去吧,還買這買那的,太破費了。就我們倆人嗎?”顏院長笑著責怪,心裏可美著。領導要的就是這種被安排好的感覺。


    “顏院長,您看還要不要邀請其他的領導,或者您的家屬?我這兒可不就我一個人陪同的麽。”強衛兵知道出去玩時,一般的領導都不喜歡太多的人太多的耳目的,但是征求一個領導的意見總是沒錯的。


    “沒有沒有,那我們就走吧。”顏院長邊笑應道邊走過來拉開車門往裏上。


    “顏院長,我買的可能不是市麵最好的釣杆呀,不知道合不合您的的手法,今天您可要委屈一下,湊合著用呀。”強衛兵笑著說道。


    看到顏院長要上車,馬上從車上跳下來,拉開車門還用手擋著車門生怕顏院長碰著。


    “這個杆好啊!差不多要了你的一個月工資吧?”顏院長一上車就抄起魚杆看,一副動作熟練“一見如故”的樣子。看來平時在這方麵沒少下功夫啊!


    “這哪比得上顏院長您的杆啊?我也不太懂行的,不過今天您就將就著用吧。”強衛兵明知買迴的高價好杆仍一副謙卑的姿態,這點小就就被領導“識破”也是一件很高興的事。


    “衛兵啊,這麽多年了,我們一直在一個單位的,現在你也不是什麽外人了,不要跟我虛頭八腦的啊。我知道你一個月的收入也有限,下不為例啊。對了,今天我們去哪釣呢?”


    “顏院長,我也沒什麽經驗,聽說市郊的柘成湖水庫口色比較好。顏院長,您覺得那兒合適不?”強衛兵當然是提前做了準備的,但最終不還得領導點頭才行麽?


    “嗬嗬嗬,原來強科長也蠻在行的嘛。好,就柘成湖水庫吧,我也早就聽說過了,那兒野生的大板鯽特別多喲。”顏院長笑逐顏開。


    就這樣,強衛兵驅車載著顏院長一路高高興興地前往一百多公裏外的市郊柘成湖水庫。


    一到水庫,強衛兵馬上“馬不停蹄”就選了一個開闊的場地,給顏院長撒下魚食後,將專用的釣魚凳子也擺好了,這才把顏院長從車子裏請了出來。


    顏院長一看這地段選的真好,邊向張衛兵豎大拇指邊唰地一聲將釣摔出老遠!


    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


    像顏院長這樣式的,沒有幾年的基本功,這一拋一甩的瀟灑勁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顏院長的魚鉤自然一下水就引得了水庫裏的大小魚兒的爭相搶食。


    顏院長一看拖釣的力道,就知道是大魚兒上釣了,急忙熟練地一抖手腕,一條白嘩嘩的魚兒就活蹦亂跳地躍出了水麵,亂竄一通。


    “好!顏院長好功夫啊,真的都是野生的大板鯽喲,市場上根本找不到這種黑色的喲。”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強衛兵,看魚兒已經出了水麵,知道已經是十拿九穩地成了顏院長的“簍中之物”了,不由得失聲地叫了出來。


    顏院長手提著魚竿在跟魚兒“周旋”著,眼睛卻得意地朝強衛兵這邊瞄著,然後看時機成熟後就在突然之間大叫一聲:“起”!


    早已被拖得弓箭一般彎曲的魚竿憑借著杠杆原理的作用,硬是將一條足有三斤多重的黑尾巴大板鯽魚拉出了水麵,並隨著魚竿的慣性作用,將這條尾巴還在水麵上使勁卷來卷去的大鯉魚摔飛到空中。


    正當強衛兵準備再次發聲叫好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隻見魚竿連魚都繞到了半空中的一高壓電線杆上!瞬間魚竿連魚都燒成了焦炭一樣,而急著想把魚竿扔掉的顏院長,似乎手腳還是慢了大半拍,強大的電流瞬間將這個快年過六旬的老人重重地擊倒在地!


    強衛兵一下子整個人都嚇得癱在地上!


    差不多過了好幾分鍾,強衛兵才醒悟過來似的,飛一般地向顏院長那竄過去。


    隻見顏院長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鮮血汩汩地從嘴角流出來。


    啊?!不得了了!老院長十有八九給電死了!


    強衛兵一時竟不知所措!隻知道自己這下是闖禍了!闖了天大的禍了!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


    強衛兵驚慌地在口袋裏亂摸一套,才知道是老院長的手機在響!


    接還是不接呢?


    對了,自己還沒有報警呢!


    強衛兵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決定來接這個電話,並打算接完電話就馬上報警。


    “喂,老爸啊,今天的情況怎麽樣啊?我們一家人可是等著你的魚下鍋呢。”強衛兵一聽,原來是老院長的兒子顏副院長打過來的。


    顏副院長也是強衛兵的分管領導,據說是老院長退下來後最有希望頂上去的副院長。


    “顏副院長啊,你爸,顏院長剛才好像被高壓電觸到了。。。。。。”強衛兵話說一半,嘴唇蠕動著,卻就不敢再往下說了。


    “什麽什麽?在哪?真的嗎?”電話那頭馬上傳來急促的喊叫。


    接下來顏副院長怎麽說的怎麽怎麽答的,強衛兵似乎沒有任何感覺,隻知道腦袋嗡嗡地亂響一通,好像差不多已經靈魂出竅了。


    由於這個水庫離市區一百多公裏,雖說不遠,他顏副院長開車過來起碼也得個把小時吧,所以強衛兵慌亂了一陣後便清醒了過來,操起電話就要拔打110報警。


    就在強衛兵的手機號碼還沒按完,顏副院長便驅車風馳電掣地從天而降。


    顏副院長幹練地跳下車烏著臉,看了看倒地不起的老爸,突然俯下身,看到有血滲出,然後一伸手就想一把將他翻過來。


    但是,強烈的電流直接將顏副院長打出了幾米開外!


    看到顏副院長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在地上,站在一旁的強衛兵哪有心思報警啊,丟下手上的電話就奔過來想扶他一把。


    “怎麽迴事啊?衛兵!這就是你安排我老爸的傑作啊?你這不是成心要把我老爸害死在這裏的嗎?”顏副院長邊爬起來邊拍著屁股上的灰,眼睛卻死死地盯住強衛兵。


    顏副院長那麵如土灰、眼睛滴血的架式隻差沒有把強衛兵吃掉!


    “我我我。。。。我哪知道會這樣啊?我們還是趕緊報警吧?”強衛兵迴避著顏副院長犀利的眼神,象做錯了事的孩子在家長麵前一樣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邊說邊掏手機。


    “報什麽警啊?人已經沒了,還要讓大家都知道我爸是出來釣魚沒的嗎?你傻啊?你不知道你請他出來釣魚本身就是一種違規的呀!還虧你在法院待這麽久,一點常識都沒有!”顏副院長一擺手,然後五指一收隻剩下一指,對著強衛兵惡狠狠地敲著。


    啊喲!原來還有這樣的玄機啊!顏副院長不愧是當領導的料啊!強衛兵一聽真的很佩服他的“臨危不亂”。要是自己這麽“魯莽”報了警,不要說老院長死了還把一世的英名搭上;而自己呢,隻怕科長的烏紗帽也要保不住了。


    顏副院長沒有理會強衛兵,而是拿出電話打了起來。


    看顏副院長說電話畢恭畢敬的樣子,對方的來頭肯定不小。臨了,顏副院長再三說著“謝了”“謝了”才收了線,然後臉一沉,衝著強衛兵大喊道:


    “把你的車開過來,然後我們一起把我爸放在車上,你把車開到公路上就報警,馬上就有警察來現場,你就說院長是利用周末要陪你去走訪走訪你負責的片區,半路了突然不行了。別的什麽也不能亂說!最後才打電話通知我,記住,一定要鎮定!”


    強衛兵慌忙地點頭,邊疾步向自己的車子跑過去,邊納悶顏副院長這樣做的目的何在。


    很快,強衛兵便把車子開到了老院長躺著的地方。


    顏副院長輕輕地用腳碰了碰了老院長有些僵硬的身體,生怕還有電似的。


    當顏副院長確認沒電時,就向強衛兵一招手,那意思是就是要和強衛兵合著夥把老院長屍體抬上強衛兵的車子上去。


    老院長身體開始僵硬,也從來沒有象現在的這麽沉。


    強衛兵和顏副院長幾乎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把他放在了副駕駛室上。


    顏副院長親自擺弄了老院長的屍體,直到看起來確實有點象坐在車上突然病亡的樣子,這才一揮手,朝強衛兵惡狠狠地喊道:


    “千萬記住我交待你的話!要是有半點差錯,老子連你的骨頭都要捏碎了!”


    強衛兵哪裏還敢說半個不字啊,使勁點著頭,然後就把車急急向公路上開去。


    一上公路,強衛兵就放慢了車速,他將車子開到一處開闊的位置,然後按顏副院長交待那樣,掏出手機撥打110報了警,然後再撥打了120尋求求援。


    110警車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警車跳下來的幾個大蓋帽,簡單地詢問了強衛兵幾句,便上車“裝模作樣”地翻看著已經沒有唿吸的老院長。


    隨後,120救護車也唿嘯而來。


    紛紛跳下來幾個白大褂,在征求大蓋帽的同意後,七手八腳地將老院長從車上抬下來,放在地上進行緊急救護。


    強衛兵突然想起,還沒有通知顏副院長呢。馬上又掏出手機撥了過去。


    (一百三十)


    顏副院長很快就趕了過來,一副什麽都不知道但心事忡忡的樣子,看著救護人員一個個搖頭歎氣的樣子,不禁失聲地哭了起來。


    顏副院長一副“男兒有淚不輕撣,隻是未到傷心處”的樣子,讓在場的人員無不感動至極啊!這就是一向以硬漢示人的顏副院長啊,這會兒當著眾人的麵竟哭得如此“認真”。


    強衛兵雖然知道這禍都是自己的闖的,自己到時候怎麽“發落”還不知道,但看到顏副院長這樣賣力地“表演”,表麵上也裝出一副神情嚴峻的樣子,內心卻覺得有點好笑。


    大蓋帽們好像都認識顏副院長似的,紛紛過來打招唿並安慰著他。


    白大褂們亂哄哄地施救一通後,眼看無濟於事,便紛紛停了下來。


    其中一個年紀略大點的走到顏副院長麵前,輕聲地說了句:


    “老人家已經走了,我們盡力了,你節哀順變吧。”


    顏副院長一聽,馬上就向老院長躺著的方向奔過去。


    一旁的強衛兵被眼前的情景看得雲裏霧裏的,一直做聲不得,生怕自己說錯了話,拆穿了顏副院長布的局。這會兒看準了顏副院長是要“演”哭父親了,慌亂地一出手,竟將飛奔而來的顏副院長結結實實地給抱住了。


    顏副院長絕對是個演戲的好材料。一看有人攔抱自己,竟順勢軟皮條一樣地倒了下來。


    顏副院長也是人高馬大的,整個人倒下來的力量可想而知。


    強衛兵猝不及防,差點兒一把沒接住,但是自己算是踉蹌了兩三步才勉強收住頹勢。


    顏副院長接著就開始了孩子般的嚎啕大哭。


    年紀大的白大褂看到這種情況,徑直走到一大蓋帽麵前嘀咕了幾句,然後眾白大褂們就紛紛地上了車,一陣嗚嗚嗚地,120急救車就消失在無盡的公路上。


    等到救護車走了,顏副院長也哭得累了,一個年長點的大蓋帽才緩緩地走過來發話:


    “顏院長,老院長已經為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你理應馬上申請個因公殉職的烈士吧,也好慰藉一下老院長在天之靈啊!迴頭需要我們公安部門出示證明的,盡管開口啊。哎,人死不能複生,顏院長,你自己也不要過於悲傷,節哀順變吧。”


    顏副院長一抹紅腫的眼睛,哭喪著臉道:


    “謝謝李所長,迴頭少不了麻煩你的。”


    被稱做李所長的一番客套完,便朝眾大蓋帽揮揮手。


    一會兒功夫,大蓋帽們紛紛朝警車魚貫而入。


    李所長上了車,打下車玻璃,又朝顏副院長揮揮手,然後警車便也嗚嗚嗚地消失了。


    至此,強衛兵這才完全明白了顏副院長的“良苦用心”。


    驚魂未定的強衛兵迴到家後,將整個事情原原本本地跟老婆強惠惠說了以後,自然免不了她的一番責怪和奚落。


    第二天,強衛兵一迴到單位,就在顏副院長的“督促”下,以一個見證人的名義向單位申請了老院長“因公殉職”追評“烈士”的光榮稱號。


    老院長毫無疑議地被評上了濱江市司法係統的烈士。不僅如此,司法係統甚至整個濱江市都掀起了學習老院長“公而忘私”“以身殉崗”的熱潮,這是後話。


    老院長火化的當天,強衛兵帶著老婆強惠惠及時趕過來送行。


    強衛兵負罪感很重,所以特意一身的黑衣服裝扮,還“史無前例”包了五千元的大禮。


    盡管那一天,細雨蒙蒙,一起送行的各路人馬不計其數,大部分都是強衛兵不認識的,但強衛兵對走在前麵幾排的一群女孩子們的背影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因為是這種悲哀的大環境下,死者為大,強衛兵不可能為了求證這事,而跑過去看著究竟。這不要說與禮不合,就算沒這迴事,自己動了這念頭的,萬一真的搞錯了,身邊的醋壇子強惠惠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所以,強衛兵要做的事,就是耐心地等待。


    終於等到送行的人送到了安放骨灰的公墓的盡頭,開始有人折身往迴走了。


    啊哎!強衛兵終於看清楚了,隻見那一群有“疑點”的女孩子居然正是自己的熟人老同學呢!怪不得一開始就覺得眼熟呢!她們可不就是分別十年之久的濱江學校老同學顏靜、顏歡、顏如梅、顏如玉嗎?!四朵金花經過了十年的社會洗禮,現在一字排開,雖然全員素裝,卻比起校園那陣更加風姿卓約!隻是她們一個個低著頭全然不看自己似的,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碾壓”過來。


    強衛兵一看這勢頭,本來想打個招唿,十年未曾謀麵的四個美女怎麽聚得這麽齊的?!但一看她們目中無人的架式,就見機拉著老婆強惠惠躲到了一邊,任由她們“揚長而去”。


    強惠惠當然一頭的霧水,但女孩子的直覺告訴自己,強衛兵肯定跟她們幾個有關係,於是把粉臉一沉,盯住強衛兵陰陰地問道:


    “你拉我躲開幹嗎?見不得人啊?!這幾個美女是不是跟你有什麽拉攏啊?”


    “切,你老公天天係在你的褲腰帶上,哪有那本事喲?!你不記得啊?這些都是校友呀!其中有一叫顏靜的你肯定認識,咱們結婚那陣,她人是沒來,卻隨了禮的喲。另外幾個也是我的老同學呀!多少年沒見過麵,竟在這兒相逢了,但奇怪的是,她們居然當我是空氣!明明看得見的嘛,難道她們都跟老院長家是親戚?噢,對了,都姓陳,是有這種可能的呀!那又為何這樣對我的嘛?!”強衛兵的言語中充滿著“不懂”、“不甘”甚至“不滿”。


    強惠惠一聽老公的“解釋”大有道理,也就懶得給什麽“下文”了。


    按濱江的風俗習慣,客人們送完終還要迴主人家吃飯的。一般主人家都會安排在酒店吃這一頓飯的,懶得自己動手。


    強衛兵和強惠惠跟著客人們一路往迴走,直到上了一趟接送的專車,然後這車開了一段就他們扔在了一家像模像樣的酒店邊。


    “強衛兵,真是你啊?!剛才我看著就有點像。”強衛兵剛剛下車,往酒店的一間包廂裏鑽,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斷喝。聽起來並不是久別重逢的那種興奮樣!


    強衛兵心頭一緊,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自己的前方正有一個怒發衝冠的女人,不,是三、四個女人一齊朝自己“咆哮”而來。


    衝在最前麵的,可不就是剛才對自己“視而不見”的顏靜,這會兒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原來還是認得自己的啊。


    但強衛兵顯然錯誤地估計了顏靜此番“來勢洶洶”的目的,以至於來不及躲避,被顏靜一把當胸抓個正著。


    “聽說就是你害死了我老爸的?!你為什麽要他陪你去走訪你的片區呢?你不知道他身體不好啊?!”顏靜“語出驚人”,但有點歇斯底裏。


    跟上來的顏歡、顏如梅、顏如玉,一臉的尷尬,顧不得跟多年沒見過麵的老同學老校友強衛兵招唿,就紛紛地拖起顏靜來。


    “啊?顏院長是你老爸啊?我。。。。。啊喲!他太熱心了,我說過不要去的,他還是執意要去。”強衛兵一拍自己的腦袋,眾目睽睽也隻好順著顏副院長的套路“謊話連篇”了。


    不少的親朋好友也紛紛地加入了勸阻顏靜的行列。


    隨著眾人的紛紛加入,由顏靜挑起的這場鬧劇折騰了差不多半小時才得以平息。


    經此一鬧,強衛兵和強惠惠倆口子哪裏還有什麽心情和胃口?於是雙雙草草地扒兩口飯,就匆匆離席而去,他(她)們怕顏靜她們再來鬧啊。


    第二天,強衛兵正準備出門,馬上就有人敲門了。


    強衛兵打開門一看,啊喲,怎麽是顏靜,不,四大美女都來了!


    強衛兵大驚失色,準備關門抽身迴房。


    眼疾手快的顏靜卻一步竄了進來,但她看上去沒有一點昨天的那種“來者不善”的味道,因為她的臉上根本看不到昨天的怒氣,非但如此還堆著歉意的笑容。


    強衛兵這才略顯尷尬地讓開了門道。


    “你們幾個,昨天沒鬧夠,今天還找上門來了?還準備再鬧一場的麽?”強衛兵邊苦笑著疑惑地問,邊向屋裏喊了一句:


    “老太婆,出來了,家裏來客人啦。”


    強衛兵在家裏習慣管強惠惠叫“老太婆”的。按他的“強盜邏輯”說法,這還是老婆和太太的合用簡稱呢。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端莊美貌的女子馬上疾步奔向門口。


    她不是別人,正是強衛兵的老婆兼校友強惠惠。


    強惠惠一到門口,就傻眼了,怎麽門口盡是美女啊!還都是陌生之人。不,昨天好像打過照麵的,正是在吃飯的時候要吵將起來的那幾個,聽衛兵說還是同學呢。


    怎麽還都找不門來了?看她們一個個笑著臉的樣子並不像是要“興師問罪”的啊!


    強惠惠看著老公一副輕鬆的樣子,知道情況肯定已經“逆襲”了,但仍不免有些緊張。


    顏靜一看女主人顯身了,生怕因為昨天的事又誤會了,忙大大咧咧地是是前笑著一指跟在自己後麵的幾位美女道:


    “嫂子好!我是顏靜,衛兵的老同學,這是我的幾個妹妹們,也算是老同學了。昨天有點得罪了,今天她們幾個硬要拉著我上門來道歉的呀!”


    還沒等強惠惠反應過來,顏如玉又趕忙從最後麵走到前麵,仔細看看了強衛兵的家裏裝修和排設,然後也嗬嗬一笑道:


    “這麽多年沒見,原來強公子躲在這裏享受天倫之樂啊!啊呀!還是公務員好啊!天塌下來有共產黨頂著,哪象我們這些苦命的女人喲,天生就是流浪的命。”


    “哈哈哈,老同學們見笑了。來,我給大家隆重地介紹一下,(麵朝強惠惠)這是我老婆強惠惠,原配的結發的,哈哈哈。不過,說起來大家還都是校友啊。”強衛兵邊客套邊介紹著剛剛走過來的強惠惠,故意誇張地強調著什麽。


    “喲,衛兵,衛兵你也真是的,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在自己老同學的老爸手下幹活都不知道?喲,早聽說過了,你們四個人在外都有自己的事業,真不簡單啊!不過,昨天的架式還是把我這個老太婆嚇得不行啊。”強惠惠邊倒著茶水邊接話。


    “嫂子,我想起來了,你是經管係的吧?畢業都十年了,我們都成了老太婆了,變化太大了,單獨見了麵還真的有點不敢認的呀。哎,還是嫂子你們一家幸福啊,不象我們幾個在外混的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嫂子,你這次就給我顏靜留點麵子吧。我們都很羨慕你跟衛兵這樣的郞才女貌,絕配啊!我昨天本來啊,幾年沒迴來的,一迴來老爸還弄沒了,聽我哥哥這麽一說,當時就不問青紅皂白想找衛兵同學來‘興師問罪’的!隻是一時找不到機會,沒想到你自己竟送上門來了,所以就一把沒忍住發作了。不好意思啊!衛兵,嫂子!我衝動了衝動了。”顏靜不好意思地笑笑,走到強惠惠的麵前一通檢討帶棒的,臨了還象主人一樣端起強惠惠泡好的茶給顏如玉捧過去。


    顏如玉接過茶水,誇張地向顏靜遞個表情包,好像是在暗示著她已經“喧賓奪主”了。


    “這麽多年,我們還是在一個市的,居然今天也是第一天上門的啊!哎,嫂子,不是聽說你濱江開了什麽富祥超市的嗎?聽說還開了不少家呢,不錯不錯,你做生意做的蠻成功的。喲,衛兵,我也沒想到你一直是我老爸的手下。我老爸的事,聽說當時就你一個人在場的,他走的時候還安祥嗎?”顏靜嘻笑了一陣,突然聲音一低,來此一問。


    強惠惠正被誇的心頭癢癢的,卻看老公被顏靜的最後幾句話弄的眉頭緊鎖的,知道老公肯定有什麽為難之處,笑著搶過話來來“救場”:


    “啊喲!顏靜別光顧著誇我啊,其實我早聽說了,你們幾個那才叫做的成功呢!我們這算什麽啊?小打小鬧的,跟你們在外麵比起來就不值得一提。不過,我們家衛兵一路來就是膽子小,不會溜須拍馬的,所以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這麽多年了,才勉強混個科長當當,要擱人家會辯的,早就往前再進一步了喲!哈哈哈,顏靜啊,你老爸這事,我們家衛兵好象一直覺得對不住他老人家的,那次一迴來就鬱悶得很,任我怎麽勸說開導都不行。哎,你老爸這一輩子也是為法院的事操碎了心啊!”


    “也是啊,姐,咱老爸吉人自有天相,為黨為國累了一輩子了的,也該好好地到天堂去休息一下了。”一直沒有吭聲的顏歡也開始發話了。


    “切,二妹,你這說的是什麽話?難道你不想老爸多活幾年嗎?”顏靜不滿地搶白。


    “怎麽就成二妹了?你不就隻她一個妹嗎?”強衛兵一聽顏靜的話,倒不是內容有什麽不妥,隻是覺得這稱唿有些不解,於是緊追著問了一句。


    “啊喲,我們這些日子喊來喊去的都喊得順口習慣了,知不知道我們四個人已經在東莞‘桃園結義’了!按年齡來的,我是老二,顏靜是大姐,顏如梅是二妹,顏歡是幺妹,也就是你們這裏所說的小妹了。”顏如玉朝著強衛兵嗬嗬一笑道。


    “真的啊?咦,居然還有現代版的桃園三結義啊?我看你們四朵金花,應該叫‘東莞四金蘭’才對!在外麵就是要抱團取暖才好啊!你們這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我衛兵隻有佩服加佩服!”強衛兵一聽樂開了花,站起來還雙拳一抱,一副江湖大俠的樣子。


    強衛兵的滑稽而誇張的動作,引得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


    “啊喲,恕我眼拙,好像你們的‘幺妹’肚子有點顯形了。剛剛誰說的都沒有男朋友啊?我怕落不了幾個月的吧?”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細心的強惠惠突然也發問了。


    “啊哎,嫂子的眼力真的好毒啊!我二妹這次迴來特意穿大號點的衣服迴來的,就是怕人給看出來,連我自己的哥哥都沒敢說這件事呢。哎!嫂子你跟衛兵也不是外人,我們也不藏著掖著了,這事說起來這真是醜死人了,四個月了。我二妹真是命苦,在東莞居然人騙了,人家搞大她肚子還不想承認呢!最後還是我們的二姐想出個辦法通過dna鑒定的方式才算把事情擺平的,我們哪想跟他攀什麽親啊?隻不過氣不過,要他點生活費而已。這人就是是命啊!這個壞蛋居然還是我們本市本校的,衛兵,你還可能好熟的,9341班的張浩。”顏靜馬上收斂了笑容,邊說邊搖頭。


    “張浩?我怎麽不認識呢?前段時間他才迴濱江的,說是要到強超的農家樂項目做施工員的,結果自己的兒子點點大就跳樓了,聽說就因為這小子對兒子平時管的太緊,簡單粗暴,小孩子沒有退路就想不開了。哎,當時我正好到他的片區走訪呢,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那叫一個慘啊!我還帶著強超買了好多的東西去他家看他呢。誰知道,這家夥真不爭氣,居然馬上就開始在工地上行騙了,結果人家把他供出來,施工員沒當成,好了,現在又進了看守所了。”強衛兵一聽張浩,馬上眼睛一亮,自己前段時間可不就是圍著他來轉的!


    “啊?!這小子壞事幹盡了,真是活該!原來這小子真的是早就結婚了啊?!他肯定是官司輸了就胡亂來一氣的,這種男人沒有一點擔當的!二妹,這個壞蛋都這樣了,你還指望他什麽呢?你肚了不就四個多月嗎?迴去再做掉還來得及。我這個做姐姐的可不想看到這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爸爸的啊,這算什麽?!也怪他來的不是時候啊!”顏如玉腦子轉的快,馬上就分析了強衛兵說的後果,所以也是一臉的嚴峻。


    顏靜也靠過去,不住地勸說著自己的妹妹。


    本來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泄氣要把孩子生下來與張浩對質的,後麵官司贏了算是給孩子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和物質保障了,顏歡那會兒本來就有點猶豫是不是要打掉孩子。但是隨著孩子一天天地在自己肚子裏長大,孩子開始在自己的肚子裏動來動去的,顏歡竟有些舍不得了。這會兒聽到大家都“異口同聲”地勸自己要打掉孩子,不由得放聲痛哭起來。


    顏靜忙抱住自己的妹妹,自己也跟著淚流滿麵。


    沒有誰覺得顏如玉說的是錯的,隻是顏歡一時難以接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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