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玫上輩子和她接觸的不多,也沒做過讓她不喜的事兒,她對她算不上喜惡,自然不願意平白陪上一條人命。


    “老夫人,事已至此,您打算如何處置四妹妹?”


    侯氏還沒開口,顧錦傾就氣憤道:“這種沒臉沒皮的東西,打死了事。”


    柳湉姝再次向侯氏問道:“老夫人怎麽看?”


    她是這侯府的當家主母不假,顧錦玫卻是要叫侯氏一聲母親,她的一切也都要由侯氏做主。


    “大嫂,救命……”


    就在柳湉姝等待侯氏發話之時,顧錦玫終於害怕地出聲,她的聲音很小,若不仔細聽,根本沒聽清她說的是什麽。


    好在柳湉姝的耳力不錯,勉強聽清他說了什麽,隻是她為何要幫她?而她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要如何幫她?


    “四妹妹,你既然要我幫忙,就要將事情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我……”


    顧錦玫怯怯地看了侯氏和顧錦傾一眼,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再次泄了下去。


    她都已經將話說的如此清楚,她自己不爭氣,柳湉姝也懶得管這件事。


    左右不管如何處置顧錦玫,都是侯氏的主意,她最多隻能算是個旁觀者。


    “四丫頭,今日之事是你有錯在先,也不怪你三姐姐生氣,如今事已至此,明日就會讓常家一頂小轎將你抬進府去做妾……”


    “母親……”


    侯氏的決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顧錦傾想要反對,侯氏卻抬手打斷。


    “柳氏,按照規矩,府中庶出小姐有三千兩銀子的嫁妝,這件事發生的突然,咱們府上若是沒有那麽多的銀子,有多少給她多少,以後她在常家是好是歹,咱們都不管了。”


    侯氏這句話就相當於放棄顧錦玫這個女兒,顧錦玫也相當於沒了侯府這個娘家。


    一個女孩子出嫁沒有娘家做靠山已經十分可怕,更何況她還是去給人做妾,以後的當家主母更是顧錦傾這個恨死她的人,她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


    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柳湉姝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聽到侯氏的話後,歎了口氣。


    “侯府公賬上隻剩下五百兩銀子,既然老夫人發話,這些銀子就全給了玫姐兒做嫁妝。”


    說完,柳湉姝看著顧錦玫瞬間蒼白的臉色,想到什麽,說道:“幸好咱們府上每位姑娘一出生就開始準備嫁妝,十幾年來,玫姐兒的那份也一早就準備著,明日出嫁雖然倉促了一點,卻也還不會太寒酸。”


    “不要……大嫂,救命……”


    一直安靜跪在那裏的顧錦玫突然衝過來,抱住柳湉姝的大腿,通紅的雙眼中滿是哀求。


    “大嫂,我不要嫁去常家,求你救救我……”


    柳湉姝轉頭看向侯氏。


    “老夫人,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四妹妹既然不願意,不如讓她……”


    “除了死就隻有嫁人這一條路。”侯氏冷聲說道。


    “老夫人,不要……”


    就在這時,一個半老徐娘的婦人衝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侯氏麵前。


    “老夫人,四小姐已經知道錯了,還請老夫人給她一條活路……”


    “劉姨娘,嫁去常家,給常家二公子做妾,這可是多少女孩子都夢寐以求的好事,我這也算是成全她,你可別不知好歹。”


    “老夫人,四小姐福薄,享不了那樣的福分,還請老夫人放她一條生路。”


    劉姨娘說完跪在地上就對著侯氏不停磕頭。


    “砰……”


    侯氏手中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嚇得劉姨娘和顧錦玫母女緊緊抱在一起。


    “沒用的東西,想要給你們臉不要是不是?”


    “老夫人,奴婢不敢……”


    “哼!”


    侯氏冷哼一聲,氣憤道:“不敢就乖乖給我迴去收拾東西,明日一早就會有人送你去常家。”


    “不要……大嫂救命……”


    說完,顧錦玫掙脫開劉姨娘,爬著來到柳湉姝腳邊,用力抱住她的雙腿。


    “大嫂,我不要去常家,我要堂堂正正出嫁……”


    “四妹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湉姝歎了口氣。


    “你想要讓我為你做主,總要讓我知道事情的經過……”


    柳湉姝的話還沒說完,顧錦傾就冷聲打斷:“還能有什麽事情經過,這個小賤蹄子仗著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在府中遇到常家二公子,就暗送秋波,還將自己的手帕送給人家。


    如今常家二公子還願意讓他做妾,已經是天大的恩情,要我說這樣不要臉的丫頭直接丟進湖裏淹死一了百了。”


    “不是這樣的……”


    知道自己再不說實話,就真的要嫁去常家,顧錦玫著急道:“大嫂,我全程和那位常家二公子都沒說過一句話,也不知他怎麽就將我當成了三姐姐,還說了很多露骨的話,我……我……”


    顧錦傾氣憤打斷道:“如果不是你這小賤蹄子四處亂看,常家二公子怎麽可能會認錯人?他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庭廣眾之下說了那些話,你不嫁給他,讓他麵子往哪擱?”


    顧錦傾今天在出門之前也明明認真打扮過,可是她是那種明豔動人的美,顧錦玫卻是小家碧玉,讓人一見就心生憐惜的美。


    明明兩人不是一個品階,柳湉姝很難想象,常家那邊是真的認錯人。


    隻怕那常家二公子並不喜歡顧錦傾,這才故意來了這麽一招。


    當然,這位常家二公子肯定對顧錦玫也沒好感,隻是她比較倒黴,被常家二公子當槍使了。


    想通其中關鍵,柳湉姝在心裏歎了口氣。


    “老夫人,如果真按照兩位妹妹說的,一切都隻是誤會,常家二公子真正心儀的人是三妹妹,若是咱們就這麽將四妹妹送過去,隻怕以後還會影響三妹妹和常家二公子的感情。”


    “常家二公子的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還是當著很多人的麵說的,如果這丫頭不嫁過去,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在柳湉姝看來,那常家二公子,就不是個好東西,兩個妹妹都不應該嫁,不過她才不會多管閑事。


    不過看顧錦玫和劉姨娘,哭得那麽傷心她就日行一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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