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強柚白即便是真哭了也不會承認的,更何況她沒哭。


    柳三娘他們跑上來也累了,但耳朵閑不住,也就順便聽了段八卦。


    他們離得有點遠,再加上天色昏暗,伸手都不見五指,孩子哭沒哭他們不知道,但他們就是覺得這小孩子挺好麵子的。


    玄鏡言知道柚白不高興了,趕緊附和:“對,柚柚沒哭,是哥哥看錯了!”


    “哼~”


    兩人孩子氣的吵鬧聲讓氣氛緩和了些,時間好像都走得更快了,陸陸續續也有一些村民抵達了山頂。


    這場泥石流來得突然,又是晚上,大家本來就沒什麽精神,更沒人願意開口說話了。


    山頂陷入了寂靜……


    “啊!!!”


    突然遠處傳來模糊的尖叫聲,又悠悠傳來些雜亂的吵鬧聲。


    裏正憑借這麽多年的經驗判斷,下麵怕是出事了。


    可他年紀大了,眼神不好,這兒又是一片漆黑。


    他要是亂走出了什麽岔子,不光老命要丟,那些個不安生的主兒怕是要鬧更大的禍。


    思來想去,裏正還是覺得安穩待著比較安全,至於下麵的亂子……


    等他們爬上來再說吧。


    恰如裏正所想的那樣,村民們上來喘口氣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他主持大局。


    “虎子被他媳婦給推下山了!”


    “什麽!”


    裏正剛剛聽到驚叫聲,就覺得不好,怕是要出事兒。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是王秀娥會把虎子給推下去。


    秀娥是虎子出錢買迴來的媳婦兒,這麽多年一直沒個孩子。


    因為這事王秀娥平日裏沒少受虎子的氣,可她一直都是那副脾氣很好的樣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他倆鬧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要說剛剛是虎子動手打人了,他也不會這麽吃驚。


    可那王秀娥……裏正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千真萬確,我親眼瞧見的!”


    說話的人也覺得這事離譜,他立馬出聲佐證這件事的真實性。


    “那當時具體什麽情況,你給我講講?”


    “還能是什麽事,就虎子找事唄……


    非舍不得東西,可偏偏又不願意動手。王秀娥在那收拾,他就挑三揀四地說風涼話,我聽了都來氣。


    好不容易上路了,他又心裏不樂意得借題發揮,罵了很多難聽的話,還上手去推王秀娥。


    我估計王秀娥也是不小心的,她就是想伸手扶個東西穩穩,沒想到虎子會踉蹌著被石頭給絆下去。”


    聽他這麽一說,裏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王秀娥推人是不假,但這其中必定有些內情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的。


    “按照這個看來,王秀娥也是無意傷人的。”


    “可虎子畢竟是我們村裏的人,您總的給主持個公道吧,殺人償命啊!”


    “這……”裏正有些拿不定主意。


    王秀娥動了手,那虎子的死就沒有辦法說與她毫無關係。


    可虎子最終掉下去追根究底還是自己運氣不好,和王秀娥關係不大。


    裏正歎了一口氣這事兒是真難斷啊!真難斷!


    突然他眸光一轉,瞥見了守在二老旁的劉致。


    “三娘啊,你家那口子不是在縣衙裏幹活嗎,快幫我們給斷斷案。”


    柳三娘夫妻二人麵麵相覷,一個村裏的不太好拒絕,可能要是應下了,那惡人就得他們來做。


    “行,既然裏正信任我,那我就鬥膽一試。”


    出了人命本就該府衙介入,再有裏正“盛情相邀”,劉致也就順勢應承了下來。


    旁邊看熱鬧的村民有點不知所措,以往這種不太光彩的事情都是村裏掩下去,就不了了之了。


    怎麽今天是這樣的情景?


    “不行,咱們村裏的事兒怎麽輪得到他一個外人來管呢!”


    大家的反應都很激烈,裏正唯恐他們說出什麽不該說的,連忙喝止道:


    “這事鬧得大了,都出人命了,哪是我們這些老百姓能瞎胡鬧的。


    劉致好歹也是青天大老爺身邊的人,自然能把這事掰扯明白,更何況他也是我們村裏的小子啊。”


    聽裏正這麽一說,村裏不少老人也想起來了一些事。


    劉致原本也是他們村裏的,家裏也是殷實的。


    後來亂了,土匪進村,他家才不成了。


    “這不是他爹娘死了之後,他就搬走了嗎,我們記得的。”


    裏正蹙了蹙眉,這些人的嘴是真不會說話!


    好在劉致早就對這些話免疫了,他心裏也清楚這些人不是抱有壞心的,所以也沒在這種事情上生氣。


    最重要的是,他要把握時間把這件事給擋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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