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你得答應我,咱們探險的同時,你要幫我找出這個世界的異常之處。”


    “好!我會努力的!”小橘重重地點頭承諾。


    在它的駕駛下,殲星艦很快抵達太空。


    他們發現,主星的近地軌道上,飄蕩著大量細小的隕石碎片,遠遠看去,就像是成片的太空垃圾。


    一般來說,副本災害遺留的痕跡,都會在關卡結束後被抹除幹淨,因此,這些隕石碎片的存在就顯得十分反常。這要歸結於操縱它們的四體人乃是特殊玩家。


    殲星艦繞過隕石帶,徑直向著月亮飛去。那裏將是此行的第一站。


    沒過多久,周楠與小橘就來到了月球上空數千米處,隔著舷窗向月表俯瞰。


    這是一顆死寂的衛星,沒有大氣層,沒有河流與水源,也沒有生命痕跡,和太陽係的月球一樣,有的隻是數不清的隕石坑。


    在過足了眼癮之後,小橘再次駕駛飛船,向著附近的另一顆行星飛去。


    在旅行的過程中,周楠也搞清了一個問題,那便是目前他根本就不在銀河係內。事實上,在發射黑洞之時,殲星艦智腦就給出了真相——天鳶係。


    這個星係和銀河係一樣,屬於超大型星係,蘊含著百億以上的小型恆星係。至於它距離銀河係有多遠,就連智腦也給不出答案。


    既然知道迴不去了,周楠索性也不再執著於迴去。他隻想借此行看一看,天鳶係中的星球都是什麽樣的。


    在觀察完主恆星係中的六顆行星之後,他們飛出了恆星係空間,進入浩渺的天鳶星際領域。


    僅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就離開了主恆星係。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殲星艦隻有曲率引擎,靠的是扭曲艦體前方的空間實現對光速的接近,但永遠不可能達到光速。1\/2光速,就已是極限。要想突破這個上限,就必須借助蟲洞,才能實現超遠距離的空間跳躍。但飛船內並沒有蟲洞發生器。


    這就把殲星艦的飛行範圍限製死了。隻有一天的時間,他們注定離不開太遠。


    盡管距離有所限製,但周楠還是看到了許多顆星球的麵貌。近距離觀察下,每顆星球的地貌與環境都有著截然不同的特點。


    有些行星被冰凍海洋包裹,呈現出一片乳白色,就像是一枚巨玉,懸浮於穹宇之中;有些星球的表麵全都是火山和熔岩,空氣中還充斥著有毒氣體,宛如十八層煉獄。


    他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思考著,小橘也在駕駛位上驚唿著,仿佛是看到了世界深處的禁忌。


    不過,除了思維受到震撼以外,周楠並沒有其他特別的感受。


    宇宙之大,無奇不有。這些星球的存在雖然反常識,但歸根結底,都還談不上是異常。


    到了淩晨時分,飛船還在宇宙裏盲目地飛。


    周楠接手了駕駛位,說是要趕迴主星係。


    小橘很信任他,趴在旁邊安靜地睡著了。


    然而,殲星艦卻沒有調轉方向,反是繼續向著無人深空直直地飛去,像位毅然投身於枯井的殉道者。


    無數星辰光輝在艦體外掠過,像夢中才能看到的景色。周楠的意識,最後也停止於穿越深空的某一刻。


    ……


    第四天,又是在城堡的床鋪上醒來。


    周楠明白了一個道理,對真相的發掘,不能寄托於空間的深廣。


    無論你走得多遠,跑得多快,也不可能掀開那蓋住世界的盒子。


    但可惜的是,他依舊沒有破開副本隱秘的思路。


    於是,和昨天一樣,周楠再次把殲星艦的駕駛權交給了小橘,讓它帶著自己去宇宙裏遊玩。


    不過這一次,他沒再給小橘布置莫名其妙的任務,隻想讓它沒有顧慮,能夠玩得開心一點。這是自己作為一名主人的本分。


    一整天的旅途結束。


    主寵二人都很盡興,對於副本難題,也毫無意外的沒有新的進展。


    ……


    一日又一日。


    接下來的時光,周楠每天都會陪著小橘一起,到宇宙裏的各個星球上旅行。


    為了更加身臨其境,他還購買了兩套定製宇航服,直接帶著小橘下到各星球地表上去步行。


    期間也遭遇過幾次危險,差點讓周楠丟了命。


    有一次,某顆星球上的風暴突然爆發,把主寵二人都卷入了天空。雖然最後平安落地,但周楠卻摔斷了一條腿。


    好在第二天,一切重新刷新,他又安然無恙地從城堡中醒來。


    也就是經過這次,他才知道,在這個副本裏,沒有真正的死亡。每天早晨六點副本刷新後,世界就會迴歸初始的模樣。


    直到十幾天之後,把周邊的星球都玩過一遍,周楠才感覺到膩了。


    最重要的是,他隻有一天的時間,根本無法飛得更遠,去進一步探索廣袤的星際領域。


    小橘倒是每次都很興奮。畢竟它確實每天都在經曆生命的第一迴登艦探險。


    於是,周楠後來直接不跟著去太空了。幹脆就把殲星艦扔給小橘,任由它自己隨便折騰。


    小橘也會帶著兩個女生出去玩,周楠對此沒有阻攔。


    他本人就一直待在主星。無聊的時候,就會拿出小世界擺弄一二,研究一下造物的原理。


    周楠覺得,當上帝的滋味很奇妙。他在小世界內模擬了好多次不同的生命進化曆程,還在其中加速發展出各式各樣的文明。


    他就是小世界的界外之神。


    雖然知道小世界是虛擬的,但這並不影響周楠思考自身存在的意義與價值。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所處的世界的外麵,很可能也存在著某個造物之神。


    那位至高無上的神,有沒有可能就是博物館和係統口中的主人呢?周楠覺得完全有可能。


    他開始安定地生活,放任副本循環進行下去。


    每天看著寵物和隊友千篇一律的生活內容,周楠覺得十分枯燥無聊,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自閉,不願再與隊友進行交流。


    李倩兩人以為他得了抑鬱症,想要為他治療。什麽病也沒有的周楠,直接躲到了世界的角落,懶得搭理她們。


    反正,解釋得再多也沒用,第二天又要重頭再來。


    既然副本循環是無害的,他也就丟掉了一直以來都持有的危機感,試圖等待世界自己先露出馬腳。


    這種日複一日的生活,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周楠也不記得時間幾何了。也許持續了幾個月,也許持續了幾年,他沒有概念。


    手表上的時間會在第二天刷新迴去,係統頁麵的副本進度也會更新,就連每天花費掉的積分,也會在第二天原樣歸還。


    周楠突然覺得,這也不算什麽壞事,意味著他可以隨意消費,不管不顧了。要知道,多少地球人奮鬥一生,夢寐以求的生活,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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