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肆的目光追隨著蔣夢離去的方向,隻一瞬便又收了迴來,開口時語氣倒也帶著敬意。


    “屬下隻是聽聞小夢最近被要求搬出將軍府,蔣浩兄如今也不在了,隻剩小夢孤身一人,有幾分心疼她罷了。


    不過一間屋子而已,可否請夫人莫與小夢計較,能否讓小夢繼續在將軍府裏住下去。”


    薑拂容微挑眉眼,打量了陳肆一眼,原來如此啊!


    她啟唇開口,說話也毫不客氣:“怎麽?蔣夢是不是與你說,是我不讓她繼續住在將軍府,要趕她出去的?”


    陳肆垂頭沉默著並未迴話。


    薑拂容了然:看來是了。


    可她隻是搖搖頭輕笑一聲,陳肆抬眼狐疑看向她。


    隻見薑拂容開口說:“陳校尉與蔣夢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吧,可依我看,陳校尉似乎並不怎麽了解蔣夢呐。”


    陳肆不解:“夫人此話何意?”


    薑拂容直截了當告訴他:“如果是我要趕蔣夢出府,那麽,當初她根本就住不進這將軍府。”


    見陳肆陷入了沉思,薑拂容又補了一句:“難道陳校尉當真不知?要求蔣夢搬出將軍府的人 是謝祈安,並非我。


    至於謝祈安為何要讓蔣夢搬出將軍府,那你問我可沒用。你得問當事人呐。”


    見陳肆恍然的神色,看來是想清楚了什麽。


    為了蔣夢不惜冒著得罪頂頭上司的夫人的風險,也要與薑拂容說出自己的訴求,就是不知道蔣夢會不會領他的情了。


    不過薑拂容也懶得多管,抬腳就往園子裏走去,誰料陳肆又再一次喚住了她:“夫人。”


    薑拂容麵上神色略有不耐:“還有何事?”


    陳肆恭敬躬身抱拳開口:“夫人,近幾日正值小夢兄長的忌辰,每每在這時候,小夢她難免會情緒不佳,若這幾天小夢有哪裏惹夫人不快了,還望夫人大人有大量莫要與她計較了,屬下願替她賠罪。”


    “行,我不與她計較就是了,”關鍵是她也懶得去與蔣夢計較。


    不過,她腳步一頓,似是想到什麽,迴頭又問了陳肆一句:“近日是蔣夢兄長的忌辰?”


    陳肆如實迴答:“正是。”


    薑拂容又問:“不知具體是哪日?”


    陳肆:“是端午過後,五月初六那日。”


    薑拂容想起端午過後的第二日,又問了句:“所以那日你們和謝祈安一同歸來是……”


    陳肆接過話頭:“屬下和冬林、還有將軍一同跟著小夢去祭拜蔣浩兄了。”


    說完又訝異抬眸:“夫人不知?可屬下分明聽將軍說本想帶著夫人一同前去的,又恐夫人不願,就留了話吩咐身邊伺候的人帶了話給夫人的。”


    薑拂容麵色閃過訝異,那日是蔣浩的忌辰?謝祈安前去祭拜蔣浩?他留了話給自己?


    薑拂容卻搖了搖頭,可那日分明並未有人來告知自己謝祈安是去做何事的?


    而他們歸來後,謝祈安與蔣夢之間極易令人誤會的接觸,謝祈安也並未開口解釋過。


    手中的團扇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她決定摒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畢竟現在再來糾結這些似乎沒什麽意義了。


    ……


    薑拂容在府中左等右等,一連兩日過去了,除了曹管家每日會來說一聲‘將軍今日有事,暫不迴府了’,謝祈安硬是一點迴府的跡象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她就自己去找他。


    當即便開口吩咐道:“春杏,去找人備馬車,夏芝,來幫我梳妝。”


    收拾好後,春杏才開口問:“夫人,你這是打算去哪兒啊?”


    薑拂容靠在車壁上,懶懶開口:“去烈封軍軍營找謝祈安。”而後又朝車夫吩咐了一句。


    車夫手中的馬鞭落下,馬車緩緩向城外駛去。


    烈封軍駐軍營地外,馬車還未靠近,便被巡邏的兵士攔下:“來者何人?駐軍重地禁止閑雜人等靠近。”


    馬車簾被掀開,薑拂容率先走了出來,對著士兵開口:“謝將軍可是在軍營裏?勞煩通報一下,我是來找謝將軍的。”


    雖是女子,士兵防備之心卻不減:“你是何人?何故要找謝將軍?”


    一旁的另一名士兵也開口了:“不管你們是何人?還請你們速速離開,軍營重地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


    春杏是個脾性大的,當即上前一步就開口:“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夫人是……”


    薑拂容拉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春杏雖不解,但也隻好住了嘴。


    隻見薑拂容悠悠理了理衣袖,隨口道:“女子不該來這裏?可我怎麽聽說前段時日有其他女子來過呢?”


    後麵才開口的士兵麵上露出疑惑:“這裏什麽時候有女子來過了?”


    一開始開口的士兵卻像想起了什麽,說了句:“前段時日倒還真有一位女子來過。”


    另一名士兵是巡邏隊領頭的,聞言,抬手便拍在了那名士兵的腦門上:“不是說了駐軍重地不容閑雜人等靠近,為何不攔著?”


    被打的士兵委屈開口:“是陳校尉和冬林校尉接見的那位姑娘,再者,人也沒有進去軍營裏啊。”


    誰知他腦門又被拍了一下:“一下說兩位校尉接見了,一下又說那姑娘沒進軍營,到底怎麽迴事兒?”


    士兵更委屈了:“頭兒,你怎麽老是打我啊!”


    士兵頭兒:“快說,到底怎麽迴事兒?”


    士兵迴憶起當時的情況,開口道:“當時那位姑娘說是來尋陳校尉和冬林校尉的,還說她此前曾跟著軍醫救治過我們烈封軍的兄弟,隻求我幫忙通報一聲,我就幫她通傳了一聲。


    陳校尉和冬林校尉是在營地外接見的,一連兩三日,那位姑娘並未踏足營地啊!”


    說起曾在烈封軍跟著軍醫救治傷者的女子,士兵領頭倒也有了點兒印象,畢竟那時烈封軍中僅有一位跟著軍醫的女子。


    而後便向薑拂容開口道:“幾位還是請迴吧,此前來的那位姑娘與與陳校尉和冬林校尉有交情故而才破例通傳了一聲,但軍規擺在這,我們也不好一直破例。”


    薑拂容眉眼微擰,視線卻掃向了另一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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