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祈安一路騎馬疾行,往城西某間醫館尋了過去。


    醫館裏頭坐堂的大夫是一位藥娘子,可她看女子身上的某些症狀很是拿手。


    可惜今日不巧,那位藥娘子先一步被人請了去,謝祈安隻好先請了其他的大夫前去將軍府。


    剛迴到將軍府,謝祈安還未來得及進府,卻見靖遠侯府的人正在等著他。


    來人是靖遠侯身邊伺候的人:“將軍,侯爺請您走一趟侯府。”


    謝祈安微擰眉頭,問道:“父親可說了找我何事?”


    來人搖了搖頭:“小的隻管傳話,侯爺找將軍有何事?小的不知。”


    謝祈安隻好跟著來人走一趟侯府,臨走前他跟請來的大夫交涉了幾句。


    “大夫,我夫人向來有來月信時腹痛的毛病,今日又飲了冷飲正腹痛不已,煩請大夫好好給我夫人診治一番。”


    大夫點點頭,背著藥箱進了將軍府,謝祈安則又調轉馬頭去了靖遠侯府。


    大夫剛踏進將軍府,門房的人便將人領了進去。


    大夫開口跟門房的人交涉:“聽說府上夫人腹痛,老朽是來看診的,勞煩帶個路。“


    恰好這話被婢女阿玲聽了去,她先一步將話說與蔣夢聽:“姑娘,您昨日不是說肚子有些不舒服嗎,那大夫難道是來給您瞧病的?”


    蔣夢眸色一閃,起身開口說:“確實還有些不舒服,既然府上剛好有大夫,便請大夫幫我看看吧。”


    而後她便找到了大夫:“敢問大夫?是何人請您來府上的。”


    大夫隻說:“是你們府上的將軍,說是府上夫人腹痛,讓我前來診治。”


    腹痛?


    蔣夢眸色微亮,難道是謝大哥在關心她?


    “大夫,那就有勞您幫我看看了。”


    見大夫疑惑 的神色,她補了句:“我這兩日來月信了。”


    “大夫了然,既是來月信,那就對了。”說罷便著手幫蔣夢看診。


    可他們似乎都忽略了一點,大夫說的是‘府上的夫人’,蔣夢和阿玲看起來早已忘了‘夫人’這茬,門房的人略微皺了皺眉頭,可想起蔣夢也在將軍府住了許久,便也沒多說什麽,轉頭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拂華院那邊,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大夫來。


    春杏著急質問:“夏芝,大夫怎麽還不來?您看夫人都痛成什麽樣了?”


    夏芝心裏也著急:“將軍說他親自去請大夫的,我也不知道大夫怎麽還不來啊?”


    可真真是急死人了!


    春杏拿起湯婆子準備去換水:“你看顧好夫人,我去給夫人換些熱乎的水來。”


    沒過多久,春杏就氣唿唿的迴來了,嘴裏還不停的在嘀咕斥罵。


    夏芝忙叫她小聲些:“夫人睡著了,你一直嘀嘀咕咕的做什麽呢?”


    春杏心裏實在太氣了,說話聲音不免大了些:“夏芝我跟你講,那個蔣夢真的太不要臉了,我今天非得找她算賬。”


    夏芝拉住挽起袖子就要往外衝的人:“迴來,你做什麽?到底怎麽了?”


    剛眯了一會兒的薑拂容也醒了過來,沙啞著嗓音問她:“怎麽了?”


    一見到自家夫人疼的小臉慘白的模樣,春杏心頭的火更大了。


    “夫人,您還疼嗎?”說著又將新灌好的湯婆子塞進了被窩。


    薑拂容微微搖頭:“已經好些了,你剛剛吵些什麽呢?”


    “夫人,隻要您一句話,奴婢就去幫您教訓那個蔣夢。”春杏憤然開口。


    薑拂容靜靜看著她,春杏便忿忿不平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她去廚房取熱水的時候才知道,來給夫人看診的大夫竟然被蔣夢截胡了,給蔣夢看過診後大夫早就離府了。


    夏芝則是少見的抱怨起了謝祈安:“將軍到底什麽意思嘛?奴婢分明與他說了是夫人腹痛,大夫怎麽會跑到蔣姑娘那邊去了呢?”


    薑拂容卻是默默的將湯婆子貼到了腹部,淡然說了句:“也許人家壓根就不在意呢?”


    淒涼的語氣中難免還是帶上了幾分悲哀。


    “沒事,夫人,奴婢再去請大夫就是了。”春杏轉頭就要出去。


    薑拂容叫住了她:“迴來!這會兒天已見黑,我也好多了,明日再說吧。”


    剛走到門口的春杏不期然撞上了匆忙歸府的謝祈安,若換了平時,第一時間便是告罪,可今日小丫鬟心裏憋著氣。


    隻冷哼了聲:“喲,這不是將軍嗎?怎麽?將軍這是終於記起還在受苦的夫人了?”


    謝祈安心裏記掛著妻子,跟自己父親談完事情後便匆忙迴府了,卻不妨會被春杏針對。


    略皺了皺眉:“此話何意?”


    夏芝也開口道:“將軍,奴婢準備出府去請大夫時,就已經說了是夫人腹痛,身子不舒服的是夫人啊,您為夫人請來的大夫呢?”


    謝祈安不解看向床榻上的妻子,卻在看到薑拂容慘白的小臉時嚇了一跳:“容容,你怎麽會……?我分明請了大夫迴府的。”


    春杏在一旁冷哼道:“將軍到底是給誰請的大夫呢?”


    謝祈安繃著一張臉開口:“大夫自然是為容容請來的,我還特意交待了大夫要好好為容容看診的。”


    然而春杏給他潑了冷水,暗含嘲諷:“那為何大夫會去給蔣夢看診呢?又為何連拂華院的院門都未曾踏足?”


    謝祈安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猛然看向自己妻子:“容容?大夫沒來嗎?可我分明跟大夫說了是給我夫人看診的。”


    他又將自己父親突然找他的事情道出,說明自己沒有親自將大夫領進府門的緣由。


    薑拂容隻是平靜的看了他一眼,開口說:“無妨,我已經好多了。”


    可她突然糾緊的小臉卻說明,她又開始痛了。


    “容容,是不是又痛了。”謝祈安剛想觸碰她,卻被薑拂容 避開。


    “夏芝,我想喝水……”


    謝祈安繃緊一張臉,隨即又轉身離開:“容容等我,我馬上找人來給你看。”


    天色已然完全泛黑,薑拂容自顧自躺下,也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謝祈安去而複返時,果然領迴來了一位藥娘子:“勞煩您快幫我妻子看看。”


    孫姓藥娘子點點頭,擱下藥箱開始幫薑拂容看診。


    這位藥娘子以前也來幫薑拂容看過幾迴,夏芝又簡單說明了情況,心中很快就有了計較。


    “這位夫人有體寒之症,加之白日又進了冷食,來了月信自然就會腹痛。


    我這裏有一劑藥,專治女子這方麵的病症,煎熬好了給其服下,想必夫人的腹痛之症就會有所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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