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兒,我們去畫舫找外祖他們好不好?”


    薑拂容拉著小侄女兒詢問,麵上神情卻失魂落魄的。


    喬思韻沒察覺到自己小姨低落的情緒,隻歡快的應著:“好呀。”


    就在薑拂容牽著小侄女兒走過熙攘的人群往畫舫那邊走時,蘇硯竟然尋了過來:“三小姐。”


    薑拂容麵上稍顯訝異,見蘇硯衣袍稍顯淩亂,應當是穿梭在人群中尋了許久。


    不少人正往畫舫那邊挪移,人群熙攘稍顯擁擠。蘇硯指了指旁側一條巷子:“三小姐,可否移步。”


    薑拂容點點頭,跟了上去。


    又讓春杏和夏芝看顧著小侄女;“看好韻兒別讓她亂跑。”


    而後又將布老虎遞給了喬思韻,才再次抬腳走向等在前頭的蘇硯。


    其實,她心裏頭有個疑問,今日剛好問問蘇硯。


    “難為你一路尋過來,其實你可以不必跑這一趟的,命人送到將軍府也是一樣的。”


    蘇硯卻是搖了搖頭:“這是四年前初次見麵時答應了三小姐的,怎可假手於人呢。”


    看著蘇硯手裏提著的琉璃,薑拂容卻有些恍惚。那時初遇時,見蘇硯和蘇母正被奇葩表親羞辱,原是父親病故後,蘇母帶著蘇硯上京投奔表親。


    蘇母隻想讓自己兒子上京安心備考,畢竟京城的學術氣息比地方要濃鬱不少,而蘇硯記掛著母親病體,想上京求醫,便跟著母親奔赴京城。


    萬沒想到那表親是個奇葩勢利眼,即使蘇母願意去做下人的活計,隻求對方給兒子一個安心研習的地兒,對方卻嫌他們是窮酸親戚,隨便幾個銅板便打發了。


    那時的蘇硯正值年少氣性,哪能受得住對方的羞辱,拉著母親當即便要離開,而當時,薑拂容剛好路過,便看了那出鬧劇。


    明明對方也隻是一個八九品小京官兒,言語間卻囂張的不得了,她覺得有些看不慣,便插手了,想要幫他們母子一把。


    薑拂容將自己剛買來的肉包子塞給了他們母子二人:“你們還沒吃飯吧,這是我才買來的,還熱乎著呢,你們快吃吧。”


    剛見麵,又經曆了一遭羞辱,蘇硯明顯對薑拂容帶著戒備:“姑娘是何人?”


    薑拂容笑笑:“就是一個看不慣有人仗勢欺人,想要幫你們一把的人罷了。”


    “多謝姑娘,不過不必了。”說完拉著母親就要離開。


    誰知身子骨本就不好的蘇母劇烈咳嗽起來,蘇硯慌神不已:“娘,您沒事吧,兒子這就帶您去醫館。”


    蘇母的手下意識撫了撫身上的包裹,而後笑著開口:“我沒事,硯兒不必緊張。”


    薑拂容看出了蘇母的顧慮,上前扶著蘇母到一旁的茶肆坐下,直接說明了自己想要幫助他們的意圖。


    誰知蘇硯還是一口迴絕:“還是不勞煩姑娘了。”


    薑拂容氣性卻上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拒絕他們的幫助呢。對方越是拒絕,她越是要幫!


    “我母親常做善事,可是善名遠揚的大善人呐,幫你們隻是舉手之勞、卻能解你們燃眉之急,為何不願?”


    她好說歹說讓蘇母吃了幾口包子,又遞了茶水過去,和蘇母閑聊了幾句。一直垂著眸子的蘇硯,終於抬頭問了句:“不知姑娘的母親是……”


    薑拂容稍加思索,開口說的是:“江南水鄉做糧草生意起家,而後善事做盡的柳家,聽說過嗎?”


    聞言,蘇硯微微一頓,江南水鄉善名遠揚、被文人雅士讚頌的柳家,他自然也有耳聞:“所以令堂是?”


    薑拂容:“就是柳家之女啊,也是如今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的夫人啊。”


    “嫁給我父親後,我母親還是一直堅持做善事的。”頓了頓,她又問:“所以,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了嗎?”


    看著倔強又帶著傲氣的少年,薑拂容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了另一位,同樣傲氣又老是捉弄自己的少年。


    那人桀驁的很,從來不肯向任何人低頭,而眼前的少年與那人年齡相仿,她就不信了,她非要讓蘇硯鬆口。


    這個人,她非要幫! !


    “其實我幫你吧,也是想等你功成名就後幫我一個忙。”


    蘇硯再次看向她:“姑娘如何覺得我能功成名就呢? ?”


    薑拂容掀眸一笑,淡然開口:“就憑你罵人不吐髒字,但依然能將人氣的跳腳,我就覺得啊,你必定是——才華橫溢!”


    蘇硯:“……”


    但他還是問了:“若我真能僥幸功成名就,姑娘想讓我幫你什麽忙?”


    薑拂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萬星書肆:“那萬星書肆裏頭啊,有一盞極好看的琉璃燈,我想要,可那琉璃燈不是拿來賣的……”


    萬星書肆每三年會出一盞琉璃燈,做工精美,裏頭還放置著罕見的南海夜明珠,但琉璃燈不是拿來賣的。唯有每三年科考一次的中榜進士才能去解書肆出的題,若題解,便能將琉璃燈贏走。


    似是經過了一番掙紮,又看了看自己身體帶疾的娘親,蘇硯終是應下了:“好,就依姑娘所言!”


    神思迴籠,薑拂容看著蘇硯遞過來的琉璃燈,心中湧起不少感慨:當初不過是見蘇硯不願接受自己的幫助,而隨口找了個互相幫忙的借口罷了。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蘇硯竟還惦記著呢。


    “也真是難為你了,我當初也就是那麽一說,你竟還一直記著這事兒呢。”


    蘇硯眼眸微閃,隻說:“我知道,當初三小姐說想要琉璃燈,隻是為了讓我坦然接受幫助罷了。不過……”他抬眸看向對方,語氣鄭重:“既然當初應下了,自當兌現!”


    薑拂容沒有著急接過琉璃燈,而是向蘇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蘇硯,如今我已成婚,可你為何還是一直喚我為‘三小姐’呢?”


    落水剛醒來失憶後,第一次在薑府見蘇硯喊自己‘三小姐’,那時沒反應過來,不覺得奇怪。


    可近來身邊人都叫她:謝夫人,薑拂容才驚覺蘇硯對自己的稱唿與旁人的不同。


    聞言,蘇硯卻是疑惑的看向她:“三小姐不記得我為何要喚你為‘三小姐’,而不是謝夫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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