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薑拂容才剛起身,就聽喬府下人來報:“謝夫人,謝將軍來接您了。”


    薑拂容一邊梳洗一邊問了句:“人在哪兒呢?”


    喬府下人:“正等在府門外呢。”


    “勞煩你幫我轉告謝將軍一聲,就說我打算留在喬府用早膳,讓他不必等我了,過會兒我自會迴去的。”


    喬府下人的話帶到謝祈安麵前。


    “我夫人說等會兒就會迴府了嗎?”謝祈安緊繃著一張臉,開口問道。


    喬府下人點點頭:“正是。”


    得到妻子過會兒就要迴府的肯定答案,謝祈安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早起並未用過早膳,不過這會兒他也沒心思用了,想起手頭上還有事要處理,翻身上馬離去。


    他隻想快速將事情處理好,才能在午時得空趕迴府中用膳。


    “小姨,你這就要迴去了嗎?”


    薑拂容牽著小侄女兒的手往喬府園子裏頭走去,昨夜她胡思亂想了整夜,睡的並不好,眼下還帶著些烏青。


    “小姨先陪小韻兒逛逛園子,等會兒才迴去。”


    喬思韻滴溜溜的大眼珠子轉了轉,想起母親每日給自己布置的那些課業。


    心中起了旁的心思:“小姨,韻兒能去將軍府玩兒嗎?”


    “你想去將軍府玩兒呀?但你母親……”


    喬思韻拽住她的衣袖晃了晃:“小姨,你就帶韻兒去玩兩日嘛,韻兒想去嘛。”


    經不住小侄女兒的撒嬌,便去問了薑汀蘭的意思。


    薑汀蘭瞬間就明白了女兒的小心思,開口道:“喬思韻,我看你是想偷懶了,想躲避給你布置的課業了吧。”


    大業與往昔許多朝代相比,民風相對開放,對女子的約束也少了不少。


    男子可入學,女子也可以。


    到了一定的年齡,除了家中有學識淵博的學士的人家外,大都會選擇將子女送入合適的學院。


    喬思韻現下還不到入學院的年齡,但薑汀蘭已經讓她接觸些簡單的東西了。


    眼下一看小鬼頭女兒,哪能不明白小家夥的意圖呢。


    “今日份該讀的《三字經》讀了嗎?有跟著繡娘去學穿針引線、針腳走向了嗎?”


    喬思韻立馬癟了嘴,弱弱開口:“迴娘親,還沒呢。”


    見狀,薑拂容幫小侄女兒說起了話:“小韻兒才多大呀,你就逼的這麽緊,讓她跟著我去放鬆兩日又何妨?”


    薑汀蘭:“不是我要逼的緊,唉……等你做了母親你就知道了,有些東西必須從小抓緊了才行。”


    “就兩日嗎?讓小韻兒去我那兒玩兒兩日,兩日後定全須全尾給你送迴來,行嗎?”


    看著女兒眼巴巴的小眼神兒,薑汀蘭隻得鬆了口:“罷了罷了,就給她玩上兩日吧。”


    喬思韻興奮的手舞足蹈:“好唉,謝謝娘親。


    “小姨,我們快走吧。”


    迴了將軍府。


    喬思韻如一隻脫韁的小馬,在拂華院滿院跑,又有春杏和夏芝兩人陪著她玩耍,玩的不亦樂乎。


    直到了午時,薑拂容準備帶喬思韻去用膳,才得知謝祈安竟趕迴來府中用午膳了。


    “你迴來了?”


    謝祈安剛抬腳跨進府門,便聽一道嬌俏女聲響起。


    抬首間,看到薑拂容果然迴府了,一路緊繃著的臉緩緩舒展開,低低“嗯”了聲。


    忽然,一隻柔軟小手握上了他的大掌。


    低頭一看,才發現是喬思韻。


    小女娃笑嘻嘻開口:“小姨父,您迴來了?”


    喬思韻雖還是三歲小孩兒,但也能感覺到誰對她好。薑拂容夫婦對她好,小女娃也格外喜歡他們夫婦。


    “韻兒,你怎麽在這會兒?”謝祈安彎腰抱起小女娃,問道。


    喬思韻粗短的胳膊抱住謝祈安的脖頸,笑嗬嗬開口:“韻兒來將軍府玩兒呀,小姨父,你會歡迎韻兒的吧?”


    謝祈安麵上帶著柔和笑意,捏了捏她的小臉說:“當然歡迎,小韻兒想在將軍府玩多久都可以。”


    三人一道往玉食齋走去。


    夫妻兩個卻各自心中有事。


    謝祈安抱著喬思韻,又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妻子,眸中暗含期待。


    他想:若他也能和容容擁有這般可愛的女兒,人生該有多圓滿啊?


    薑拂容則是在琢磨著:那件事情該怎麽開口問他呢?在小韻兒麵前是不好開口的。


    看來,隻能先旁敲側擊問問看了,若要攤開來問,也隻能等韻兒迴去後了。


    謝祈安親自盛了兩碗湯遞給薑拂容和喬思韻,卻在看到妻子眼瞼下的烏青時,微蹙起了眉頭。


    “容容可是昨晚沒睡好?”


    薑拂容有些走神,抬頭問了句:“啊……你說什麽?”


    謝祈安抿了抿唇,複又開口:“容容昨日不肯迴府,是否是我哪裏做的不好,惹的容容不開心了?”


    一個殺伐果決的少年將軍,此刻,在妻子麵前看起來頗有幾分慌亂無措。


    薑拂容看了眼小侄女兒,喬思韻正埋頭喝湯,便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後。


    抬眸看向對麵的人,開口問:“謝祈安,有個問題我挺疑惑的,能問問你嗎?”


    謝祈安點點頭:“自然可以。”


    薑拂容沉思了一瞬,才試探著開口:“作為男子,倘若你鍾情於一位女子,會讓她懷著身子,獨自在外頭生活嗎?”


    謝祈安蹙起眉頭,頗覺不解:“為何問這種問題?”


    薑拂容隻說:“我就是想問問你嘛,就是想知道你們男子對待鍾情的女子,如何處之?


    怎麽,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


    謝祈安搖搖頭:”這有何難迴答的?“


    他抬眸看著對麵的女子,薑拂容隻覺得他雙眸中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隻聽他說:“旁的男子會如何我不知,但我,對於鍾情的女子,隻有兩種方式處之。”


    “哪兩種方式?”


    男子眸色深沉,篤定開口:“要麽,我會想辦法讓她成為我的妻子,要麽,等她覓得如意郎君,我也會祝福她。


    但……讓她以不明不白的身份,獨自生活在外頭,絕無可能。”


    說完,他忽然握住薑拂容的手,緩緩說道:“容容,不必懷疑我,我謝祈安是絕不會偷偷摸摸養外室的。”


    他的眼神太過灼熱,握住她的手極有力,薑拂容有些不自然的避開對方的眼神。


    旁邊的喬思韻卻突然開口了:“小姨,什麽女子?什麽外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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