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繡楠聞聲扭頭看過去,旁邊那位出聲的男子和傅奕陵有幾分相似,但是又沒有傅奕陵那種清冷之感,倒是有種讓人難以捉摸的陰險,用蘇繡楠的話直接說就是,眼前這人沒有傅奕陵好看。


    傅奕南看著出聲的女子,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一番蘇繡楠,笑了一聲,語氣輕佻,“姑娘若是想要便讓給姑娘罷了”。


    傅奕南的打量讓蘇繡楠直犯惡心,聽著這語氣,蘇繡楠捏緊拳頭,忍著想揍人的衝動,牢記蘇父的警告和蘇合的囑托,不欲與他多扯,擠出一絲極假的笑意,“不用了,公子想要便拿去吧”,又迴頭對蘇合說,“蘇合,我們走去別處看看”。


    旁邊的蘇合生怕蘇繡楠一拳頭就招唿過去了,這人一看就是達官顯貴,哪是他們能夠惹起的。


    傅奕南快步走上前,站定在蘇繡楠麵前,將她攔下,“誒,姑娘,為何急著要走,本王對字畫很有研究,不如一同討論一番”。


    蘇繡楠聽到他的自稱,有些驚訝,但聲音也沒有多大,“你是王爺”,原來那人還真的皇親國戚,還真叫自己猜中了。


    蘇繡楠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叫傅奕南聽了去,“怎麽,要不去旁邊的茶樓坐坐,我請姑娘喝杯茶,一起來探討探討”。


    這下蘇繡楠心裏想的就是,此人又醜又輕浮。


    “不必,多謝公子好意,我不怎麽懂就先走了”,說罷,蘇繡楠就帶著蘇合走了。


    傅奕南看著蘇繡楠離去的背影,他覺得他自己幾乎能看出女子的身體在紅衣裏若隱若現,他竟看癡了過去。


    旁邊的隨從叫了一聲,“王爺,王爺”。


    “叫什麽,本王沒聾”,傅奕南他叫的不耐煩。


    隨從看出他的想法,“王爺喜歡”?


    “這不廢話,這麽好看,誰不喜歡”。


    這句話直接讓旁邊的隨從哽住。


    走遠了些,蘇合才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小姐為何要讓給那人,因為他是王爺,這不像小姐的作風呀”?


    “你故意打趣我的是不”?


    “不是不是,怎會,所以是為何,小姐”。


    “也不全是因為他是王爺,王爺買東西也要來看個先來後到,那人定是個難纏的人,還是不要過多交流的好”。


    “嗯,哦哦”,“小姐,旁邊還有字畫攤,去看看吧”。


    “去看看”。


    這個攤主是個青年人,估摸著比蘇繡楠大不了多少,一身粗布麻衣,遮不住一身傲骨,攤前也沒有多少人駐足。


    見蘇繡楠過去也沒有表現的多殷勤,確有文人的風骨。


    “公子,你不介紹一下你的畫作嗎”?


    “姑娘喜歡什麽便拿,不必介紹”。


    蘇繡楠眼睛看了一圈,畫的都很不錯,但是沒有擊中蘇繡楠的內心,這也是剛剛蘇繡楠沒有執意要那幅江南煙雨圖的其中一個原因。


    突然,蘇繡楠看向他正在畫的一幅,指著那幅圖,“我買那個”。


    尋著蘇繡楠的手看過去,潘敬安內心有些震驚,但未顯露分毫,“那幅圖還未畫好,姑娘選別的便是”。


    “無妨,我等你畫好便是”。


    潘敬安這下也不好拒絕,坐過去就自顧自畫了起來,迎著夕陽,給男人鍍上了一層光,他在這市集,靜的與熙熙攘攘的人群顯的格格不入。


    一個時辰後,潘敬安畫好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抬頭看向女子剛剛站的那處,人很多,就是沒有他想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


    潘敬安低垂著眉眼,“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什麽”?女子清甜的嗓音隔過人群傳了過來,“我餓了,就去前麵看了看,買了些栗子,你要吃嗎”?


    蘇繡楠將栗子遞過去。


    “你沒走嗎”?潘敬安呆愣愣的。


    “我為何要走,你的畫還沒賣給我呢”,蘇繡楠抖了抖手上的栗子,“你吃嗎”?


    “不用了,我不餓”。


    潘敬安將畫取下,“你看看,還喜歡嗎”?


    蘇繡楠看到麵前的畫眼睛都亮了,這幅畫畫的是雁,嚴格來說是歸雁,晚霞如血,歸雁齊飛,用色大膽,風格多樣,堪當極品,蘇繡楠很喜歡。


    “這畫叫什麽名字”?


    “你取吧”。


    “你是畫的主人,為何要我取”?


    “你是買主,這畫馬上就是你的了”,要不是你,這畫可能就不會完成了。


    蘇繡楠沉思,突然靈機一動,“要不就叫歸雁圖吧”。


    潘敬安的臉僵住了。


    蘇繡楠看著他這副模樣,“我知道我取不好,讓你取”。


    潘敬安繃了半天的臉終於露出絲絲笑意,“沒有,歸雁圖這個名字很直白,甚好,甚好”。


    “那是,你不看看是誰取的,還不知道公子叫什麽名字,我要在京城待上些時日,可以買好多畫作”。


    “潘敬安”。


    “我叫蘇繡楠,今日天色已晚,我先迴去了,明日有事,後日再來找你”。


    “嗯,我記住了”,也會等著。


    “潘敬安,你應該記住,你一定會成為國畫大師,一定會的,要堅持畫下去”,蘇繡楠說完就拿著畫走了。


    潘敬安看她離去的背影,原來她早就看出來他想放棄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在一個人麵前無所遁形,可是又覺得遇見她好幸運。


    蘇繡楠迴到客棧,買了一大堆東西,將吃食拿出來給一起來的車夫分了,剩下的東西整理了一番,準備迴江南的時候帶迴去。


    “小姐,買了這麽多東西,迴去的時候又麻煩了”。


    “無事,我們還有車夫”。


    蘇合心裏默默心疼那些車夫。


    蘇合看到蘇繡楠抱著這畫,愛不釋手,“小姐就這麽滿意這幅畫嗎”?


    “當然,這畫的極好”。


    “那小姐要好好收著,不要弄丟了去”。


    “那是自然”。


    晚上,蘇繡楠一個人躺在床上,還在想白日裏遇到的傅奕陵。


    而另一邊皇宮裏的傅奕陵還沒有休息,剛剛暗衛來報,說是今日有進京朝貢的人頻頻受劫。


    何人如此大膽,皇城周邊,天子腳下,這一出出,損的是大燕的顏麵,是皇上的顏麵,皇上震怒,派陵王徹查。


    “王爺,此事或與苗疆有關”,暗峯進來稟告。


    “為何”?


    “這些賊匪雖說用的我大燕劍法,但是他們中間很多人手側都有很厚的老繭,明顯是用苗疆刀的原因”。


    “嗯,本王知曉了”,傅奕陵沉思,這些苗疆人愈發不把大燕放在眼裏的。


    這一夜平靜,隻是有許多從別地趕過來的人可能是因為離開故土,輾轉反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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