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璿與謝淩霄相視一眼,快速向房門走去。


    不等兩人靠近,謝靖樂的聲音響起:“大師公,娘親和爹爹在這裏嗎?”


    薛老努力站直身子,看到謝靖樂的瞬間,酒好似清醒了大半。


    “在。”說完他拉了拉淩風的手臂。


    淩風不解的看著他,一時想不出薛老的用意。


    薛老一記爆栗打在淩風頭上:“走。”


    如今他隻能說一個字,免得謝靖樂察覺自己醉酒,留下不好的印象。


    淩風攬上薛老的腰身,眨眼間兩人消失在謝靖樂麵前。


    謝靖樂怔怔的看著忽然消失的身影,用力揉搓著雙眼。


    沈靜璿見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輕笑出聲:“大師公已經迴院子歇息,咱們樂兒還不過來。”


    “娘親,淩風叔叔與大師公為何忽然不見了?”謝靖樂好奇的詢問。


    謝淩霄瞧著他邊說邊朝著沈靜璿走去,上前幾步將他抱在懷裏。


    “他們有功夫在身,當然離開的快。”


    謝靖樂漆黑的眸子亮了亮:“爹爹,淩風叔叔好厲害,樂兒以後也要有那樣厲害的功夫。”


    淩風厲害?有他厲害?


    謝淩霄唇角抿了抿,聲音暗沉:“他不厲害,你若想學,以後爹爹教你。”


    “爹爹也會功夫?”謝靖樂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惹得謝淩霄麵色微沉。


    沈靜璿笑道:“你們的爹爹不但會功夫,而且整個北陵國都無人打的過他。”


    謝淩霄聽到沈靜璿的話,麵色柔和了幾分。


    他在璿兒心裏,始終是這樣厲害。


    得到沈靜璿的誇讚,謝淩霄一手抱著謝靖樂,一手攬上沈靜璿的腰身,向玉璿院走去。


    “爹爹那般厲害,為何我從未見過?”


    “你每日起的太晚,要是早些起來,就會看到爹爹舞劍。”


    謝靖樂悄悄將謝淩霄的話記在心裏,隻等哪一日早些起身,親自看看爹爹舞劍的厲害。


    沈靜璿與謝淩霄將謝靖樂送迴房間,兩人終於可以歇下。


    第二日清晨,所有人一同用過早飯,紛紛告辭離開鎮國公府。


    沈靜璿雖不想離開,可謝淩霄身為皇上,已經為了她耽誤一日早朝,讓她沒辦法繼續留下。


    謝泊栩與謝靖樂卻留下了。


    看著兩人興奮的模樣,沈靜璿竟有些羨慕兩人。


    可以不用被那高高的宮牆所束縛,即便隻是短短幾日,她也會心滿意足。


    隻是她與謝淩霄的身份,不允許兩人可以隨心所欲。


    沈靜璿最終還是同謝淩霄迴了皇宮。


    謝淩霄心知沈靜璿心中的不舍,也知她不願迴到皇宮,可他如今能做的,隻有多陪陪她,讓她不會太過憋悶。


    與其讓兩人被宮門束縛,他能做的還有將計劃加快,早些心願達成。


    沈靜璿迴到寢殿換好皇後的衣著,感受到衣裙傳來的重量,心也跟著沉了幾分。


    淩歡來到寢殿時,見沈靜璿秀眉緊緊皺在一起,站在一旁麵露為難。


    她們跟在沈靜璿身邊許久,心知他不喜宮中的生活,卻不知該如何寬慰。


    沈靜璿瞧著她的模樣,微微歎息:“有何事直接說便是。”


    她也知道不該如此,可看著寢殿裏的擺設,生不起一絲歡喜。


    “娘娘,陸雯茜想要見你一麵。”


    “見我?”


    她有什麽臉麵提要求?有什麽臉麵見自己?


    淩歡道:“是,她身邊的人來稟報的。”


    沈靜璿嘲諷道:“她還能買通身邊的人,倒是有些本事。”


    太上皇當初安排的都是他身邊的人,他們都是與陸雯茜和陸忠不曾來往過的人。


    沒想到陸雯茜竟能讓那些人來傳話,不知她用了什麽辦法。


    “來人將陸雯茜送她的東西,也一並帶來,想問問您她該如何做。”


    “既然是送她的東西,給她便是,至於她的人,以後不要讓她踏入後宮。”


    那樣的人,從收了陸雯茜東西的那刻起,便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隻是將心思打在自己身上,她的算盤怕是打錯了。


    沈靜璿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褶皺:“走吧,咱們去看看陸雯茜又想做什麽。”


    說完她自顧自的出了寢殿,淩歡加快腳步跟在她身後。


    沈靜璿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一路看著周圍的景色,終於在半個時辰後,站在冷宮的殿門前。


    淩歡上前推開殿門,沈靜璿緩步走了進去。


    看著周圍枯敗的樹木,四處盡顯髒亂,沈靜璿麵色如常。


    冷宮的殿宇不少,環顧四周,殿宇許是長時間無人打掃,除了有些破舊,上麵還掛滿了蜘蛛網。


    偶爾會傳來一些怪異的大叫聲,或是女子的哭聲... ...


    看著眼前的景物,耳邊時不時傳來那些聲音,沈靜璿不禁想,即便是精神正常的人,在這裏住的久了,也會變得不再正常吧。


    淩歡帶著沈靜璿穿梭過一座座殿宇,終於在最破舊的殿宇前停下。


    凡是入了冷宮的人,便沒有了一切的身份,就算陸雯茜以前是皇後,那些人也不會將她放在眼裏。


    更何況,能被打入冷宮的人,哪一個身份會低呢?


    他們以往在外麵,還會循規蹈矩,收斂心性,可到了這裏,便意味著沒有翻身的可能,又豈會委屈了自己,繼續伏低做小。


    沈靜璿與淩歡踏入房門時,陸雯茜正在那裏挨打。


    雖是太上皇下的旨意,可那些人明明可以有更好的差事,卻要陪著陸雯茜困在冷宮,心中的怒意無處發泄,隻能發泄在陸雯茜身上。


    而太上皇當時命人掌嘴三十,沈靜璿隻站了片刻功夫,他們打的隻多不少。


    沈靜璿看著幾人輪番上前,不停的將巴掌打在陸雯茜的麵頰上,不禁搖了搖頭。


    都說宮裏的奴才踩高捧低,如今看著他們麵頰上隱隱的興奮,倒是得到了驗證。


    他們知道陸雯茜沒有翻身的可能,又豈會讓她好過?


    讓沈靜璿沒想到的是,陸雯茜隻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即便他們換了一個又一個,她都不做任何反抗,好似這一切已經習以為常。


    眸光微閃間,餘光瞥見站在房門處的沈靜璿,她驀的推開眼前的人,朝著沈靜璿跌跌撞撞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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