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南宮溫寧是從地上隨意抓起來扔到鍋裏的黃土,後來的粥便是肉眼可見的黑色渣子。


    此事鬧得百姓難以忍受,怨氣越來越大。


    不過此事司允謙也不能供出南宮溫寧,隻得將此事推給水匪。


    水匪惡毒,他們不管百姓死活。


    司允謙下令不日進行剿匪。


    民間的哀怨之聲才漸漸淡去。


    從粥裏有土開始,每日排隊領粥的人越來越少,司允謙終於發覺不對。


    他發現最近來的人無論從穿衣還是臉型,看著都是些老弱病殘,那身子瘦弱的不成樣子。


    佝僂著背,三兩人相互攙扶著。


    多少人衣不蔽體,三步兩咳嗽。


    司允謙恍然大悟,眼底流露出一抹豁然開朗的神情。


    誤打誤撞,解決了大問題...


    因著王萱招了好多大夫去給人義診,故而並不知道此事。


    司允謙看著這一幕,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笑意。


    濟民之事已然塵埃落定。


    接下來更重要的便是如何讓寧州百姓恢複原來的生活。


    因著此事,司允謙也沒有理由繼續和南宮溫寧生氣。


    準備將事情結束後便去找南宮溫寧,幾人一起慶祝一番。


    他去尋南宮溫寧時,發現今日的王家意外地熱鬧。


    府裏來了好些不知是誰的親戚,大剌剌的擠滿了正廳,甚至都溢出來站在外麵好幾個。


    屋子裏的人哭的哭,生氣的生氣,大罵的大罵,亂成了一鍋粥。


    南宮溫寧坐在正首,臉上氣哄哄的看著像是誰又惹到她了。


    司允謙沒有進去,隻在外麵站著。


    “兆華郡主,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那日有人的確是瞧見了我家孩子被您帶走了,您怎能不認賬呢?”說著,中年婦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南宮溫寧被這哭聲吵得煩,指著王雲石毫不客氣地道:“王雲石!你什麽意思!本郡主在你家就是為了受你家氣的?你不想要你頭上的烏紗帽就早說!”


    她還是那麽跋扈無狀。


    王雲石在官場上浸潤多年,知曉南宮溫寧不過是溫室裏嬌養的花兒,沒什麽真本事。


    麵對她的辱罵,王雲石並不感到多麽難受,隻幹笑兩聲,拱手行禮的時候透露著敷衍,“郡主,秋實是您身邊之人,幾日前的確有人見到您將臣的外甥帶走了的,他們還看到了秋實。事情總不能如此巧合,有一主仆和郡主秋實姑娘如此相像。”


    秋實站了出來,對著眾人指責道:“果然是窮鄉僻壤出刁民!都是些什麽下賤東西醃臢貨!敢汙蔑郡主?你們說是什麽便是什麽?我還覺得是你們帶走了那個什麽東西呢!”


    王雲石對著秋實冷下臉來,道:“姑娘不過一個奴才,說話也別太刻薄。”


    南宮溫寧站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麵抬手甩了王雲石一巴掌,“本郡主的奴才也是你敢罵的?”


    這巴掌的聲音響極了,眾人忍不住朝二人看過去。


    “啊!郡主您怎麽打朝廷命官!”一穿著富貴的婦人尖叫一聲,整個人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屋子裏剩下的女人幾乎是同一時刻跑到王雲石身邊,這才將人扶住,沒有倒在地上。


    屋子裏頓時亂作一團。


    男人們連忙上前,竟不自覺地圍成了一圈,“他可是朝廷命官!聖上寵臣!郡主您怎可打他!”


    王雲石感到自己的自尊被踐踏,積聚起來的威勢被徹底打破。


    他顫抖著手指著南宮溫寧,氣得含著淚,蓄滿了眼眶。


    “你...”他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南宮溫寧。


    南宮溫寧根本不將王雲石放在眼裏,指著在座的所有人,道:“不要離得本郡主這麽近,若是本郡主傷到哪裏,門外的那些侍衛可是帶刀的,一不小心傷了你們可不負責。”


    隨後,她看向那個氣急敗壞的王雲石,道:“王雲石,你不過區區三品地方官,怎麽?還敢跟本郡主叫板?今兒賞你一巴掌是要叫你記住,不要隨意攀汙本郡主。”


    堂堂三品大員,被南宮溫寧說得狗屁不是,真是獨一份了。


    她上前兩步,對上王雲石的目光,一字一句滿含威脅,“今兒這事兒要是被我父親知道了,你說說,你們王家會是什麽下場呢?還挺好奇的。”


    秋實一手扶著南宮溫寧,一手憤怒地指著他們道:“真是難為王大人了!一個個的將你們搜羅起來欺負郡主!我們大將軍不會放過你們!”


    王雲石心裏咯噔一下,眼底劃過一抹無措。


    南宮溫寧嗬嗬一笑,輕飄飄道:“本郡主說了沒有見你那個什麽外甥就是沒見,沒必要騙你,你若是還敢揪著這事兒不放,咱們這臉麵也不必留了!”


    王雲石待要說些什麽。


    她背過身去,又道:“你們不過欺辱我在此地無依無靠,不若現在便寫了信迴了父親,讓父親替我主持公道!看看你們還能怎樣!”


    南宮溫寧強詞奪理的本事是愈發高了。


    明明是她欺負人家,如今倒顯得是王家占了多少便宜了。


    王雲石坐了下來,想到前些日子南宮淩危一夜之間失去軍權官職,不過幾日,便成了人人禮重的大將軍王。


    這樣的人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他實在不想惹。


    “都退下吧,我有話要與郡主說。”他擺了擺手,讓所有與他相關的人都出去。


    “哥哥!”


    “退下。”王雲石的話不容置疑,他妹妹即便再心疼兒子,也不敢再多說,隻心有不甘地出去了。


    司允謙見有人出來,便悄悄從側門溜走了。


    屋內隻剩王雲石與南宮溫寧。


    他對著南宮溫寧行禮,道:“敢問郡主,老頭子我那外甥當真不在您手上嗎?”


    南宮溫寧驚訝的捂住嘴,眼神裏的透露出來的天真無邪像是在嘲笑王雲石似的。


    “怎麽?你既知道你那外甥在本郡主這裏,難道不知道他為何在本郡主這裏?”


    王雲石被這話問懵了,他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南宮溫寧打了個哈欠,道:“你那外甥妄圖調戲我,還傷了我,就算是死十次都不足惜。”


    她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道:“我父親說了,誰要是敢欺辱我,便直接殺了一了百了,有什麽事他擔著。”


    “所以您將人殺了?”王雲石有些動容,眼底噙了淚花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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