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勝連連稱是,隨後套了馬車帶著南宮淩危揚長而去。


    待小廝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早已不見南宮淩危的蹤影,還是問了在看熱鬧的人,才得了答案。


    隻說將軍十分生氣,迴去了。


    那小廝嚇得來迴走,嘴裏嘟嘟囔囔道:“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他娘的!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麽事!”那小廝雙手胡亂的揉著腦袋,一副煩的要死的樣子!


    “這破差事是一天也幹不下去了!煩死了!”


    那小廝抱怨完,約莫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司允恭才慌忙趕來。


    見人已不在,司允恭麵露不悅,他對著府衛質問:“為何不早早告知本王!嶽父也來了!”


    府衛撲通一下屈膝跪地,道:“迴王爺,當時是趙管家駕著馬車來,奴才也沒想到裏麵還有個人啊!”


    聽到府衛的辯駁,司允恭怒火中燒。


    若是隻趙管家,便可以坐車過來了,又何須自己駕車!


    他這才明白過來,這南宮淩危是在給自己下套!


    雖然沒過多久,但此事已鬧得沸沸揚揚,明日禦史台上,恐怕又會多一本有關自己的奏折!


    他的手越收越緊,強行將心中的怒火壓了下去。


    此事不能如此過去,定要緩緩而來。


    他怎麽也不明白南宮淩危再怎麽著也是自己嶽父,為何都不和自己一條心!


    司允恭咬著牙道:“去,告訴隸兒,本王給他一炷香的時間,讓他立刻換了衣服隨本王去南宮府。”


    林風應了聲,連忙去找司鳴隸。


    南宮府自今日起便已開始忙碌,為著給南宮溫寧修建院子的事,南宮府請了很多能工巧匠,就連南宮淩危都換上了一身粗布麻衣,挽起褲腿袖子,親去南麵盯著。


    畢竟是給自己女兒的院子,定然要建的最好才是。


    他手裏拿著院子的圖紙,一遍又一遍的對著檢查。


    因為給南宮溫寧修建庭院的事,府裏來了很多個匠人。


    因此府裏總是鬧哄哄的,近幾日連府裏的下人都像陀螺似的一直轉。


    不是今日的水不太夠了,就是今日少了廚子。


    連帶著南宮溫若都要親自上手操持府中中饋。


    各種鑰匙錢財弄得南宮溫若一個頭兩個大。


    如今這南宮府也隻有南宮溫寧了,因著太醫叮囑,她要少勞累,多休息,莫生氣,身子便還能好些


    所以,她非常清閑。


    每日裏隻坐在月波水榭裏晃啊晃的。


    偶爾便問了管家要了魚竿,坐在那裏學習湖邊漁夫垂釣。


    自然了,她什麽也沒釣上來。


    再無聊了就吃呀吃。


    “二姑娘!王爺和他好大兒來了!”秋實聽到這個消息便趕緊來通報。


    “他們來做什麽?找氣受啊。”南宮溫寧百無聊賴,她將一顆葡萄扔進嘴裏。


    “不知道啊!聽趙管家說讓咱們不必理他,將軍自會處理。”


    南宮溫寧若有所思,她點點頭,“隨他們去吧,告訴府裏下人,莫要讓她們去煩姐姐。”


    “是。”秋實道。


    “今兒正好也沒事,我們溜出去吃些酒吧,剛好崔庭之和邢斐燁喊了好幾次了,再拒絕就不禮貌了。”南宮溫寧往日裏定是要使壞的,但是如今南宮淩危迴來了,還是得將狐狸尾巴藏好一些。


    南宮溫寧帶著秋實與夏雨,七拐八繞的從後門出去了。


    崔庭之與邢斐燁早已在醉仙樓四樓等候。


    南宮溫寧一推門,崔庭之與邢斐燁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我說昨兒你家那宴會的酒也太一般了!難喝的要命!今兒你出來,我們也可以好酒好肉的熱鬧一番!”


    崔庭之將酒壇子的塞子拔掉,十分豪放地遞給南宮溫寧。


    她接過瓶子,還不忘懟崔庭之,“難喝也沒見你少喝!”


    邢斐燁連忙拉了一下二人,興奮道:“你們先別吵,今兒我怎麽聽說你那個便宜爹去了王府,在烈日頭下麵站了足足兩個半時辰,還被趕出來了?”


    南宮溫寧瞪大眼睛,隨後痛飲一大口,這才爽快了些。


    “這都傳到這個版本了?”南宮溫寧搖搖頭,感歎道:“這京城最時興的畫本子也沒這事傳得快吧?”


    “那畫本子都是虛的,此事可是實的,誰不喜歡討論些達官貴人的秘密呢!”


    南宮溫寧喝酒的動作頓了頓,對著崔庭之道:“我那個便宜爹如今炙手可熱,司允恭這麽下他臉麵已經引起非議,不過司允恭現下正在我家,大概是想扭轉輿論吧。”


    邢斐燁與崔庭之不以為然。


    南宮溫寧夾了些醬鷹爪放到自己的盤子裏,道:“我說你們倆一直都在南邊,是怎麽得來的這稀罕物什?”


    說完,她又夾起一塊麅子肉,“你們又吃這些?”


    “那裏有果子狸,是取黃酒燒的,沒有腥味不說,還嫩!”邢斐燁道。


    南宮溫寧白了二人一眼,她實在不喜這些不常見之物。


    隨後她勾了勾唇,一臉的壞笑,道:“這會子估摸著我那便宜爹和司允恭正鬥心眼子呢!你們要不要去瞧瞧?”


    一聽看熱鬧的事,二人忽然就打起了精神。


    南宮溫寧便又從後門溜了迴去。


    未等南宮溫寧的指令,邢斐燁便換了一身小廝的衣衫,又特意將臉塗黑,拉著崔庭之光明正大地繞到正門進去了。


    雖說崔庭之與南宮淩危不睦,但其實崔庭之很少觸及到南宮淩危的底線,再加上府外的人也不敢攔這位大將軍。


    便將人放進去了。


    二人左轉右轉的,還未見到司允恭他們,便先與南宮溫寧撞了個正著。


    她咬了咬牙,惡狠狠的走過去,壓低了聲音,問:“你們怎麽進來了!”


    邢斐燁不以為然,道:“反正都進來了,不如一起?”


    南宮溫寧深吸了一口氣,不情不願道:“走吧。”


    崔庭之忽然聽到一陣破空之聲,他的一雙眼睛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他迅速將人扯到身後,表情嚴肅,道:“你家怎會有長槍外甩的聲音,而且聽這聲音,像是有人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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