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了田央,公孫昭和唿延卓迴了扶風山。


    田央心裏很想讓他們離開,但麵子上還是要假裝挽留一番的。他十分誠懇地道:“何不在多住些時日?說來慚愧,這些日子,竟未能抓住那狡猾賊子,真是……”


    公孫昭善解人意道:“田伯伯,事在人為,但成事在天,抓不住也是情有可原,你我都已盡力,也許這賊子早就離開沙山了。”


    田央微微點頭:“是啊,此次迴去替我問候公孫家主,今後昭侄女還是要多來,免得生分。”


    公孫昭道:“嗯,迴去定向家父轉達田家主好意,多謝家主款待,此次麻煩家主了。”


    田央又對唿延卓道:“卓侄兒也替我問候唿延家主,有時間也多來作客啊,聽阿雞阿鴨說卓賢侄行事風度瀟灑,待人真誠,你父親教養的好啊!”唿延氏居然還能有這樣品行的子弟?嘖,還真是難得。


    田央笑得慈祥。


    公孫昭笑得乖巧。


    唿延卓笑得甜美。


    踏上扶風山地界,公孫昭嗅了嗅空氣,果然,還是自家更為舒服。


    她對沙山畫染坊掌櫃說半個月後來,一則是想給掌櫃時間考慮一番,二來是她接到母親傳信,展姐姐有孕了,近期會迴來,三則是她二姐也有了喜事。


    說來還是段好姻緣,能讓公孫焦這樣心氣兒極高的人看上並且心甘情願安定下來的還真不多,平常男子公孫焦可是都不多看一眼的,任你長得貌若潘安,像唿延端和唿延卓這兩個適齡男子還是相貌堂堂的適齡男子,在公孫焦的眼中,還不如今日吃的早飯能吸引她的眼球。


    於是,公孫昭很是興奮,她非常好奇到底什麽人獲得了自小眼光放在腦袋頂的公孫焦青睞。


    結果人是見到了,不過她略微有些吃驚,這男子也算是熟人,畢竟他們不久前還剛見過麵。這人還在公孫昭他們臨行前送了送呢。不過吃個午飯的功夫又在自家見到了,這感覺當真奇妙。


    “潤州大哥。”公孫昭叫他。


    田潤州抬起頭,清風入麵,一襲湘色襴衫,當真溫潤如玉。他微微一笑:“阿昭妹妹,又見麵了。”


    公孫昭笑道:“原來二姐說的頂好的郎君就是大哥你啊!”


    田潤州低頭謙虛道:“阿焦謬讚了。”


    公孫昭笑嘻嘻的,她指了指前麵:“那我去找二姐了。”


    田潤州點點頭,他看著公孫昭歡快的背影,心裏又想到見到公孫焦時,心中猛然的一擊,他羞澀一笑,一見鍾情可謂此。


    房內紅燭輕燃,秋光屏上映出貼花黃的倩影。


    公孫昭悄悄地走近,猛地“啊”了一聲。燭火閃了一下,又恢複了。


    公孫焦手一抖,眉毛畫歪了些。公孫焦轉頭,皺眉道:“怎麽你又來了?!故意走路不出聲!小心走夜路掉坑裏!”


    公孫昭歪了歪頭,不滿道:“人家好心來看你,你還咒我!”


    “該!”公孫焦丟下這個字,開始對著銅鏡挽救畫殘的眉毛,她邊小心翼翼地修補眉角,邊問:“什麽事?”


    “展姐姐呢?”


    公孫焦拿起桌上放置的濕棉擦了擦手,她數落道:“每次你來找我不是因為無聊了跟我鬥嘴,就是找展姐姐,你能有點別的事嗎?”


    公孫昭理虧地摸了摸鼻子,她道:“不然你跟我說說你跟潤州大哥怎麽好上的?”


    “滾出去!”


    公孫昭叉腰道:“你這人,是你說我找你的事都跟你無關,現在跟你有關了,你又罵我!”她憤憤地說,“人真的難做,尤其跟你相處,二姐夫真是奇人!”


    公孫焦站起身,怒道:“什麽二姐夫,你……你也不羞!找打!”


    公孫昭溜地極快,她扒在門外,還不怕死般地探頭道:“要做新娘子的人是你,要羞也是你羞,我羞什麽?”


    “你個死丫頭。”公孫焦抄起桌上的東西就要扔過去,但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東西,這個太貴,不能扔,就在她換東西的瞬間,公孫昭已經沒影兒了,隻留下遠遠地聲音迴蕩在房間。


    “二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公孫焦一臉疑惑,她放下手中東西,喃喃自語:“死丫頭說什麽呢?”


    公孫焦和田潤州的親事倒是不急著辦,畢竟公孫氏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公孫展腹中的孩子上。


    唐門也萬分重視。唯一不太在意的,就是孩子的父親了,唐璜因公孫焦定了親,麵上始終悶悶不樂,公孫展看在眼裏也記在心裏。


    且不說後續,公孫昭現在正忙著往沙山去呢,這次她裝了好些扶風山的特產,準備帶過去給田央他老人家,畢竟兩家結了親,她和唿延卓又在沙山白吃白喝了那麽長時間,這次再去沙山,一來帶著禮物聊表心意,二來,去畫染坊辦要緊之事。此乃上天助她,公孫焦和田潤州意外成了鴛鴦,憑借著和田氏的這層關係,這次前去行事就方便太多了。想必田央的戒心也會少上一些,畢竟公孫昭也沒有要害田氏的心,她不過是紫羅仙尊指定的局中人調查事情罷了,若是能將近些年來肆意玄界的刺生祟氣破解,哪怕成不了仙尊,終究事件利國利民的善事。


    公孫昭一直清楚,成為仙尊不是自己的最終目的,她現在所做的更多的是跟隨心走,她知道,唿延端對她其實是有所誤解的,不過她也明白,唿延端所經受的事情不是她能理解並且感受到的,未經他人事,不敢輕易言,這個道理,她懂,就像所有人都道她專坑二姐,都稱她是個不懂事的壞姑娘,可沒人知道,公孫焦小時候仗著父親喜愛,沒少欺辱她和母親,隻不過人長大後,目標多少會變,而公孫焦的注意力不再在於她身上了,而且她修煉有術,公孫焦也不能再欺負她,輪到她調侃公孫焦了,也算是個小小的報複,但終歸是小打小鬧,沒有什麽真正的仇恨,不過總歸她的心是不能跟公孫焦一起了。


    所以,公孫昭理解唿延端,之前唿延端那番話,她似懂非懂,不過她並不喜歡唿延端那個類型的男子,他對於公孫昭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來說,真的太沉悶了,隻不過公孫昭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從見到他第一麵開始,他就像道謎題,吸引她去解罷了。


    如今,那個謎題不願意讓她解,那麽,她退後就好,畢竟生活很美好,老天很眷顧她,剛放棄了這個,那個就趕上來了。公孫昭看著唿延卓的笑臉,心滿意足地接過他手中的冰果。


    公孫昭咬了一口冰果,那味道冰冰涼涼又甜滋滋的,這是她用留傳術煉製的新品種,口感像桃子,味道像草莓,吃了還能增長修為,如果不是量大,那麽公孫輸就要對外宣稱這是上古神話瑤池裏的蟠桃了。


    唿延卓討好地問道:“姐姐,咱們什麽時候去沙山?”


    公孫昭嚼果子的速度慢下來,她道:“你還要去?”


    唿延卓瞪眼道:“自然要去,我得看到結局啊!”


    公孫昭咽下果子,她道:“這好說,我倒時候給你個信兒,放心,定在你未過生辰之前,隻要你不出意外,應該能睜著眼兒看到。”


    唿延卓不甘道:“距離我生辰還有大半年,這期間有可能我死不瞑目。”


    公孫昭想了想,覺得這人跟自己一樣,都是個好熱鬧的,當人與人感同身受以後,難免會有可憐自己的心態可憐別人,於是她拍板決定,帶上他!這個結果引來唿延卓一陣歡唿。


    和唿延卓再次來到沙山,公孫昭竟有了幾分熟悉之感,她輕車熟路地拜訪了家主田央,並表達了身為親家人的友好之意,果然,禮物在前,田央笑得更慈祥了,看她跟看自己親閨女似的,相反而言,那唿延卓就是來蹭吃蹭喝的,所以,田央並未多給他幾個眼神,隻不過看在他爹的麵子上,還是要假裝親切地照顧他的好侄兒。


    但田潤州不一樣,他一視同仁,好吃好喝的招待兩人,如沐春風的笑容讓唿延卓十分感動,不過田潤州也並不是爛好人,現在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的田潤州已經敲定了人生大事,他的思想不免八卦,公孫昭和唿延卓年紀相仿,萬一以後……誰讓他現在看什麽都覺得能成雙成對,他的眼中多了幾分打量的曖昧,弄不好唿延卓以後還是自己人呢,於是他的笑容咧地更大了。


    唿延卓是知情識趣的。第二天他就派人秘密的送了幾大箱靈丹珠寶之類的給田央。隻不過這件事隻有田央和他二人知道。


    田潤州聽聞公孫昭在畫染坊定了衣物,於是大方地將他的筆給了公孫昭,這隻筆可不一般。每個世家大族的子弟或者有身份的人都會有樣信物證明自己身份,而與信物伴生的便是一道令牌作用的物件,地界的人看到代表身份與命令的物件,便會多行方便,因這物件每個標準,一般都是在自己喜愛過常物件上刻有族徽族紋,一出示此物,別人就明白了。


    公孫昭細細地看了看那隻湘元筆,筆身由湘杏竹製成,筆毫由沙山特色湘羊毛製成,因而筆尖如杏花潔白嬌柔,鋒穎柔長。上刻杏花族徽,木筆圖騰。


    “到時向田掌櫃出示此物,他便不會收你錢了。”


    公孫昭不好意思道:“這怎麽行,姐夫你太客氣了!”


    一旁的唿延卓暗想,“嘖,姐夫都叫上了,田潤州還有什麽不行的,不行也得行了……”


    果不其然,田潤州更加積極,恨不得將此物直接塞進公孫昭所係的絲絛之中,姐夫,哈哈哈,他又不敢笑得太過放恣,隻能含著笑勸道:“你我自是一家人,這是應當的,你若不收,那就是把我當外人,何況幾件衣服,記在我賬上,不算什麽,若是定金已給,田掌櫃看到這個,自會歸還。正好我不懂這女兒家之物,你也幫著我挑上幾件給你二姐,幫姐……咳,幫大哥個忙,這點錢,就算我的心意。”


    公孫昭眼中透出深深地崇拜:“姐夫,我才發現二姐眼光如此銳利!你果然是頂好的!”


    田潤州羞澀地笑了笑:“能有你二姐也是我的福氣。”


    唿延卓眼睛望天,他在這矗了半天,沒人注意到他嗎?就不關心一下他的衣服夠不夠穿?天哪,他不禁深深憐惜那幾箱送給田老頭的珍貴物品。真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好在田潤州沒忘了他,他對公孫昭囑咐道:“也給卓賢弟挑選幾件,不要在意價錢的事。”


    唿延卓心裏平衡了。


    畫染坊還跟之前一樣,店中雖然沒什麽人,但一個掌櫃幾個夥計依舊忙碌。


    看到他們來了,田掌櫃一臉歉意地迎上他們道:“姑娘啊,真是不巧,這單族服生意,老朽恐怕接不成了。”


    公孫昭心下了然,她表麵裝作不解:“哦?掌櫃難道是嫌錢少?”


    田掌櫃擦了擦冷汗,急忙道:“不,當然不是。”他似乎懷著萬分歉意,“咱們店的原材料都是玄界各地進來的,這族服製作頗為講究,首先族服的韌性就比一般衣物要結實許多,行話‘三刀割不斷’就是標準族服,而我們店裏的標準更為嚴苛,是為‘三刀割不斷,一箭過不入’……”


    唿延卓好奇地接道:“就是說在衣服上砍三刀而衣服不破,一箭穿過去而衣服不透?”他半信半疑地調侃,“那豈不是上戰場作戰都不用穿盔甲了,修仙還修個鳥啊。”


    田掌櫃陪笑道:“公子理解地沒錯,隻不過這布料無非是那些蠶絲綾棉,就算麻製,也擋不住刀槍的鋒利,這都是形容罷了,拿刀子輕輕劃三下,不破,利箭掌握分寸輕刺,不破,就算是極結實的衣料了。普通的衣料別說刀子劃了,就是那荊棘剮蹭一下,都會破個口子拉出布絲來。”


    唿延卓笑著道:“這樣啊……”


    田掌櫃點頭,他又道:“製作這種料子,必須添加莫離那裏出產的蜂絲,這蜂絲是莫離礦中一種天然金屬絲,是蜂蛛群長期在礦洞之中,所吐之絲,因蜂蛛受金屬氣息沾染,所產的絲柔軟而堅韌,若是普通蛛絲,黏軟不成形,無法使用,而金屬做成的絲線又會硬上許多,如金絲,雖柔軟,但會增加衣物重量,且成本過高,無法製作族服。但如今莫離不知出了什麽事,這蛛絲運不過來,這族服,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公孫昭道:“莫離城出事了?”


    唿延卓微微皺眉,這莫離城地屬關外,原位於華陵山旁,莫離城原屬華陵山村落,原為莫離村,因華陵山沒有所任家主,因此莫離城的家主就默認攜管華陵山地界,如今莫離城出了事,那麽就意味著華陵山地界不安寧,而華陵山後便是蒼茫雪山。


    掌櫃搖搖頭,他看了看四周後,壓低聲音:“這莫離城家主萬頡是個護短的,平時最好麵子,莫離城不管出了何事,他都偷偷壓著,生怕別人說他不是!好不容易才將秦氏趕走,自己做了家主,怎麽敢讓人抓把柄?!不過我猜,莫離城這迴應當是出了事,而且,這事兒還不小!”


    公孫昭感興趣地問:“怎麽說?”


    掌櫃一臉謹慎道:“平日不管啥事,蛛絲都照常進來,可這迴,居然斷了貨,這唐門蜀中的布料也是進莫離城的蛛絲,這麽大買賣,萬頡都不做了?他可指著這養活他不爭氣的兒子呐!”


    公孫昭滿臉不解:“怎麽他兒子又出來了?”


    田掌櫃來了興致:“那萬頡兒子可是不如他爹,平日裏不學好,跟著一幫紈絝子弟,招雞鬥狗兒的,而且喜好女色,搶人家關外女子,還強奸那些良家女,嘖,勾結一幫山匪,將女子奸殺,偏偏旁人又奈何他不得!”


    公孫昭道:“難道這事就沒人管管?”


    田掌櫃歎道:“怎麽管啊,他爹就是地界家主,王法就是他爹,找了也沒用,之前被萬良糟蹋的姑娘,姑娘她爹也是找上了門,結果,萬頡假惺惺地安慰一番,是夜,那姑娘他爹就癱瘓在床,成了殘廢,大家心裏心知肚明,可敢怒不敢言,誰敢說,說出來沒啥用不說,自己還容易粘上禍事,結果那子不知收斂,又去玩弄那姑娘,那姑娘也是逼急了,拿著菜刀就往萬良身上砍,那萬良也算是個修仙之人,自然傷不到他分毫!結果萬良就以她襲擊莫離山萬氏公子的罪名,殺了她。”


    公孫昭憤憤道:“人渣!”


    田掌櫃認同地道:“可不嘛!”


    唿延卓插嘴問:“那紫羅仙尊就不管管?”


    田掌櫃冷哼一聲:“紫羅仙尊忙著談情說愛,哪管這些?”他頓了頓,又看了眼唿延卓,這才將公孫昭拉到一旁,又正色道:“那莫離城就在關內外的關口處,漠族地界資源匱乏,使得漠族人這些年來對關內地界虎視眈眈,莫離城守著重要位置,家主又是掌管關內外界門的人,紫羅仙尊為了關內外關係平衡,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萬一惹怒了他,他跟關外漠族聯合起來,必將會亂。因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個警告,那萬良稍稍收斂一些,等仙尊走了,萬良就又囂張起來。”


    他歎息:“說白了,還是咱們的紫羅仙尊性子軟了些。”


    公孫昭點點頭。


    唿延卓睥睨掌櫃,他就知道,掌櫃又開始說他們漠族如何如何了,不過,倒也沒說錯,隻不過他看掌櫃的眼神有些陰冷幽怨。


    田掌櫃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唿延卓,畢竟剛說人家壞話來著,但既然唿延氏與扶風山交好,那麽他說的也就是其他漠族部落,想到著,他心裏有得稍許安慰。


    田掌櫃道:“所以,這單生意恐怕做不成了。”


    公孫昭不死心地道:“庫中就未有存貨?”


    田掌櫃搖了搖頭。


    “那,就沒有其他地方能提供蜂蛛絲了?”唿延卓雙手環胸。


    田掌櫃一臉為難道:“要說這玄界,自然也是有的,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別磨磨唧唧的。”唿延卓現在看他格外不順眼。


    田掌櫃惶恐道:“秦氏,秦氏有。”秦氏,前莫離山家主。


    唿延卓道:“那找他們定不就行了,有生意你不做?還是他不做?”


    田掌櫃道:“他們還真不做,秦氏性烈,恩仇分明,當時萬氏爭奪秦氏地盤的時候,玄界世家不想摻和這麻煩事,覺得對自己也無利,就沒伸出援手,後萬氏毒辣,幾乎將秦氏滅了族,也虧得秦氏子嗣多。後秦氏倉皇逃到地城界,在那活了下來,這蜂蛛本就是秦氏的玩意兒,所以,現在他們那有,隻不過當時咱們沒把幫人家,現在人家不肯與玄界大族來往,更別說蛛絲了,現在很多布行都求著他們,但秦氏放話,他們就是毀了也不會給我們。所以,不可能的。”


    唿延卓冷嗤一聲:“給生意都不做,真是白癡,有了錢才好壯大發展,做生意才能聯合,到時候奪迴莫離城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時候講什麽恩怨,大丈夫能屈能伸,何況現在是人求著他們,白白的機遇浪費了,怪不得讓萬氏那種鼻涕奪了家業,蠢貨。”


    聽了唿延卓這番話,田掌櫃心裏很是吃驚,他沒想到這麽個少年卻有如此心性和考量,以後說不定能成大事。


    公孫昭沒有以田掌櫃看人評價的角度想,她隻覺得,唿延卓這話說到她心坎裏了,她也是這麽想的,隻不過,她又能理解秦氏,麵對曾經一群見死不救、冷漠到底的人,又怎麽能輕易放下芥蒂與其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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