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獸潮雖然還未結束,但是鄭國公保證會讓邊境恢複安寧,這可以說是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好消息,群眾紛紛歡唿起來,要知道獸潮迄今為止已經維持了三年,整整三年!原本的邊境居民倉皇北逃,可憐的是他們無權無勢,東陽國的繁華從來就不屬於這群人,哪怕有遠房親戚,也隻能靠打短工度日,一個好吃懶做的人,就連父母都會嫌棄,還指望著親戚收留?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可他們幾乎與難民無異。


    所以他們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一日三餐都沒有著落,隻希望獸潮快些結束,過上從前的生活。


    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類似於“國公千古”、“國公功績永垂不朽”、“國公千歲千歲千千歲”、“我等對國公感恩不盡”這樣的詞語此起彼伏,鄭國公表麵上一臉厭惡,但內心早已心花怒放,飄飄然如要上天,前所未有的暢意舒爽,古人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如今的鄭國公是否有逐鹿天下的資格?


    鹿還在籠子裏,還沒放出來呢。


    這頭鹿就是老皇帝!


    鄭國公麵色冷峻,沉聲道:“戰爭罪犯,車裂處死!”


    此話一出。


    人群瞬間寂靜。


    雷雄雲如遭雷擊,梗著脖子大叫起來,處刑來得太快了!快得不合常理,從被捕到審理,再從宣判到處刑僅僅隻有十多天而已,連秋後問斬的機會都沒有,甚至罪犯都不知道今天會被處死,這根本就不符合東陽國律法!大理寺的那些家夥要是知道這件事,都可能會為雷家喊冤。


    鄭國公輕聲道:“從雷雄雲開始。”


    聲音響徹方圓數裏。


    然後再口口相傳。


    一時間全城的人都知道此事!


    還在不斷跟蹤。


    事無巨細,關於處刑時的細節,由現場目擊者記錄下來,互相傳閱,一傳十十傳百。


    先是五輛馬車登上高台,再把雷雄雲的頭顱與四肢綁在馬車上,雷雄雲嚇得麵無人色,還未處刑便殺豬般慘叫起來,最後他的身體被狂奔的馬匹撕裂,難以想象的痛苦讓他瞪得眼眶都快要裂了,馬匹的拉力更是讓他肌肉扭曲......斷肢飛出高台,落入人群之中,場麵太殘忍了,令人不願直視,等到馬匹恢複體力,再將第二個罪犯以相同方式處死!


    路人秉持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前來,但是沒有想過會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胃中翻江倒海起來,離場的更不在少數,甚至都有人抱怨了。


    “當街車裂啊!這種酷刑已經數百年都不曾使用了,要是這件事傳出去,會折損國公威嚴的!”


    “你懂什麽,對待這等窮兇極惡之人,絕不能手下留情!”


    東陽國百姓將車裂視作酷刑,哪怕是淩遲剝皮都能接受,因為視覺衝擊力不強,僅僅隻是出血而已,但是車裂直接將人撕裂,斷裂的頸動脈噴湧鮮血如泉,五髒六腑以及各種骨骼關節更是一瞬間暴露出來,就算是久經沙場的邊境駐軍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死得這麽慘,還有下輩子嗎?”賴姓少女抬頭看了看,百無聊賴問道:“小諮客,你說人死後會不會變成星星?”


    楚銘一本正經說道:“如果人死了會變成星星,那麽雷雄雲就是五星上將。”


    少女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道:“你講的這個笑話還不錯,我再問你個問題,媳婦與娘親同時跳河,你會去救哪個?”


    楚銘想了想,“她們會同時窒息?”


    少女秉持著好學的精神,換了一個話題,“你覺得車裂有多痛?”


    “要不我們去試試?”楚銘撓了撓頭。


    少女白眼直翻,楚銘發現自己弄巧成拙,本來以為可以逗她開心的,這其中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但是她自覺無趣笑了笑,邁著小碎步走向處刑的高台,楚銘道:“聽說禍國殃民的逆賊被淩遲處死後,碎肉會被爭搶一空,甚至有人重金購買,就是為了瀉去心頭之恨,雷家的名聲這麽差,連禍國殃民的逆賊都不如,肉身應該都被人消化了吧?”


    少女搖頭道:“一個人被分成五份,你也吃得下去?”


    “繼續傳下去,誰要雷雄雲的左腿,有意者過來聯係!”人群躁動起來,不斷傳遞消息,“往下傳,往下傳,誰要雷雄雲的大腿,完整的左腿,一口價呦......”


    少女轉過頭對楚銘笑了一下。


    楚銘跟著少女走上前去,他對被處刑的戰爭罪犯並無興趣,隻想看看鄭國公的相貌,鄭國公站在高台之上,親自監督戰爭罪犯受刑,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鄭國公身上,久久不願收迴。僅僅隻是幾個時辰的時間,被處死的戰爭罪犯就超過百人,承受的都是車裂之刑,殘肢斷體滿地都是,血水浸染整個高台,鄭國公的褲腿都紅了。路人紛紛拍手稱快,“所有勾引獸王犯境的戰爭罪犯,都將被鄭國公以極刑處死,永世不得超生,並且遺臭萬年,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楚銘與少女穿過人潮來到高台下,刺鼻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少女一翻眼險些昏死過去。楚銘也覺得這種酷刑殘忍得發指,太不人道了,皺眉道:“這場遊街差不多到此為止了,與其再看下去浪費時間,不如趁早動身離開邊境。要是鄭國公之後嚴禁人口遷移,在各處城池設置關卡,我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少女點頭道:“說的也是。”


    戰爭罪犯們已經被一一處死,所有人都覺得這件事到此為止,但是在鄭國公的授意下,邊境駐軍將一位身披囚服的男子拖上高台,麵向眾人,接受審判。這個男子長得五大三粗,不僅滿臉橫肉,而且腮幫子鼓囊囊的像是兩個肉球掛在臉上,下巴寬且厚,這樣一張麵孔仿佛寫著兇神惡煞,他跪在行刑台上,死到臨頭卻鎮定自若,目光遊移,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不屑和嘲諷。鄭國公淡淡道:“此人雖然並非戰爭罪犯,但罪孽卻也十分深重,是方圓千裏最大的土匪頭頭,在互市當天發動襲擊,直接造成萬人遇難,我軍殊死搏鬥,不僅鎮壓了這個匪寨,還將罪魁禍首生擒!此人破壞互市,襲擊邊境駐軍,影響朝廷施救難民,罪無可赦,今日一並處死!”


    有關互市屠殺的消息,都被邊境駐軍嚴加封鎖,軍方僅僅隻是宣稱互市上有土匪襲擊,導致這場互市提前結束、不歡而散,眾人對此深信不疑,於是痛罵土匪的蹬鼻子上臉,竟然連官方舉辦的互市都敢來砸場子,真是活膩歪了!


    鄭國公不負眾望,成功搗毀這個匪寨,並且生擒土匪頭頭,對外公開處死。


    鄭國公的威望更上一層樓。


    路人不知如何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悅之情,一時間歡唿聲震耳欲聾,更有甚者點燃爆竹、飛灑花瓣,慶祝這個好日子,一天之內以極刑處置數百名罪犯,這在曆史上都尤其罕見,風水師認為這樣殺孽太重,勢必會影響國祚興衰。


    鄭國公閉上雙眼,雙手合十,默念道:“隻要能讓罪人付出應有的代價,我入十八層地獄又何妨。”


    路人感動得跪下磕頭。


    邊境駐軍拿起繩索,套在土匪頭頭的腦袋與四肢上,這是今日最後一個被處死的罪犯,路人把一節節爆竹放在高台旁,新的一年仿佛提前來臨,路人安靜下來,沉默的氣氛中炮竹被火焰點燃,幾百萬的響聲瞬間爆發,聲聲響如天,鄭國公被煙火與塵埃吞噬了,身影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仿佛是從末世之中走出的救世主。


    爆竹碎片飛濺而起,以天女散花的姿態席卷整個街道,就像是無窮無盡的紅鯉魚,在空中跳躍、翻滾、穿梭,舞動著曼妙的身姿,互相交織、碰撞。


    “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好日子,何不讓爆竹來得更加猛烈一些呢?”有人在高台上添上一節爆竹。


    最後一個罪犯死得相當體麵,死前還能看到一場煙火,對死亡的恐懼都少了許多。


    五匹戰馬開始奔跑,土匪頭頭的唿吸聲變急了,他能夠感受到馬匹帶出的強大力量,正在摧毀他的肌肉與骨骼!


    他本來想平靜迎接死亡,但是無奈有人劫法場。


    繩索不知為何斷裂了,馬匹因為無法減速而直接摔下高台,土匪頭頭身子一輕,然後被人扶了起來。


    ——


    (有錯別字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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