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從腰間小口袋裏掏出一枚小藥丸,吞服下去,沒有水,喉嚨很幹,藥的苦澀充斥齒間,他暗自皺了下眉。


    身子很快退了熱,精神一下就迴來了。


    獨自等了許久,不見沈多芙迴來,他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個女人看來是想同他撕破臉了!


    實在不耐煩了,正打算出門去尋人時,外頭傳來腳步聲。


    “兩位大哥一晚上就打了這麽多,真是厲害,不如賣兩隻給我?價錢好說!”沈多芙的笑語,如黃鸝出穀,輕俏好聽。


    對陌生人如此嬌俏,對他這個夫君就是滿臉厭棄,恨不得像丟垃圾一樣丟掉。


    許羨冷著臉,開門走出去。


    沈多芙和兩個山裏的獵戶並肩走過來,她臉上的笑意在見到許羨的那一刻,瞬間收住,指著許羨介紹道:“這就是我夫君,身子弱,昨夜淋了雨便病了,所以在此地歇息,多有打擾,還請兩位大哥不要見怪!”


    許羨黑著臉,不說話。


    “不會不會,我這屋子本就是供人歇息的。你要兔子還是野雞?我這就替你殺了,你再煮來吃?”兩個獵戶打量了眼許羨,隨後對視了一眼,目露竊喜之色。


    “都要一隻吧!那我先去生火。”沈多芙走到前院空地,將燒水的鍋支起來。


    “山裏簡陋,隻能將肉焯水吃掉,可能乏味了些,但能填飽肚子,也能讓你的病快些好!一會我再去問問那兩個大哥,弄點草藥給你吃!”沈多芙一邊忙,一邊說,見無人應聲,迴頭看去。


    身後已空無一人。


    許羨悄悄跟著兩個獵戶繞到木屋的後頭,手裏轉著兩個黑色暗鏢,刀尖鋒利無比。


    “今日總督府搜山,說是跑了什麽江洋大盜,是這兩人嗎?看著不像啊!”


    “碰碰運氣吧,隻要見到外來人就往總督府送,能得五兩賞金,這不比打獵掙得多?”


    “哥,這女人,那模樣身段當真是極好,我光瞧著都受不住了,一會不如先拿來讓我敗敗火,再送去!我好久沒碰女人了。”


    “五兩賞金到手,什麽女人沒有?你別惹事!”


    “怕什麽?她那個夫君,看著就是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剛才我就想一不做二不休將人摁著辦了......”


    隻聽“咻”地一聲,一枚黑鏢從暗處飛出,劃開獵戶的脖子,那男人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伸手抹了一把脖子,滿手的血。


    兩人正在殺雞,周遭全是血,另一個獵戶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弟弟便倒地不起,眼看著黑鏢從後麵再度射來,獵戶有了防範及時避開。


    “我殺了你!”獵戶看著還未死透的弟弟,怒不可遏,舉著手裏的刀朝許羨衝去。


    許羨淡定的掏出長鞭,狠狠甩在獵戶的臉上,再甩一鞭纏住獵戶的脖子拽緊,隨後用短刃直直插入獵戶胸口。


    一套動作,快且狠,不給對方留下一丁點活命的機會。


    這就是許羨。


    看起來軟弱無害,實則嗜殺成性。


    沈多芙站在不遠處看著,麵帶懼意,雙腳像被灌了鉛,動彈不得。


    許羨低頭,表情嫌棄的看著沾上血跡的長鞭,背對著沈多芙,眸光百轉,最後淡定的轉身,看向她,眼神冰冷絕情。


    這一刻,沈多芙開始懷念那個娘子長娘子短,無比聒噪的張生。


    “你確實應該怕我。”許羨一邊拿獵戶身上的衣裳擦著長鞭,一邊開口問沈多芙。


    “張生......”


    “我不是張生!”許羨打斷沈多芙,勾唇笑得輕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在我到西塘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我是都察院左都禦史,許羨。”


    他的話,說得很輕,語氣也很溫柔,甚至表情也十分無害,可偏偏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一般。


    轟隆一聲!


    沈多芙腦子炸開,感覺自己涼透了。


    有一瞬,她甚至想捂住耳朵,裝作沒有聽到就好了。


    “幹嘛這個表情?不是你說演得累嗎?那就挑明了說!”許羨抬腳朝沈多芙逼近。


    沈多芙步步後退,雙腳一軟,跌坐在地。


    “許大人,我是說演假夫妻累,沒說你演得累......”


    “夠了!”許羨目露不耐之色,蹲下身,勾起沈多芙的下頜,指尖摩挲著她嬌嫩的皮膚,啞聲問道,“同張生是假夫妻?同許羨呢?”


    “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我可以處理好!”沈多芙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身子止不住的抖。


    “怎麽處理?說來聽聽?”


    “誰也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從現在開始,大人自去做大事,我接了父親就迴西塘,對外就說張生死了,反正我們也是假夫妻,沒人會去深究的!”


    “天地拜了,高堂拜了,夫妻也對拜了,除了沒有圓房,我們究竟有哪裏是假的?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以此來挑釁我?”


    突如其來被許羨吼了一聲,沈多芙感覺靈魂都出竅了!


    她咽了下喉,委屈的說:“我沒有挑釁你,你是三品京官,我隻是商賈之女,給你做妾都是委屈了你,豈能招你為婿?”


    美人眼眶泛紅,美眸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我見猶憐的模樣,像極了犯錯的小奶貓,在祈求主人原諒。


    許羨心念一動,視線落在被她自己咬破的雙唇上,有一瞬失神。


    “大人!”


    遠處馬蹄聲漸近,像是有什麽東西突然碎了。


    許羨抬眸,眼底閃過一抹難言之色,起身看向急忙下馬奔過來的無憂無慮。


    “季九舟鐵定是知曉了什麽......”無慮邊走邊說,猛地被無憂從身後踹一腳,險些跌個狗吃屎,正想轉頭罵人,卻發現許羨正拿死人臉瞪著他們,那眼神讓人實在熟悉,仿佛在說,油烹還是活剮,你倆選一個?


    雖然沈多芙側過身,背著人,但那樣子,明顯是在拭眼淚。


    什麽情況?


    大人欺負小姑娘幹什麽?


    “她知道了。”許羨冷聲說完,快步走迴木屋。


    無憂無慮大感意外的同時,又有一種終於解脫了,不必再裝孫子的喜悅。


    很快,幾人吃飽喝足便啟程。


    有無憂無慮在,沈多芙清閑許多,吃著無慮打的野味,坐著不知道無憂從哪裏順來的驢車,幾人一路朝著肅州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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