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有藥嗎?”沈多芙急了,這麽拖拉磨蹭,要多久才能到肅州啊?


    出了西塘地界,其實就可以分開了。


    上一世,她也是一個人,獨自去肅州將父親接迴來。


    “沒了,都給你娘了。”許羨輕聲搭話。


    沈多芙愕然,原來那一盒九裏香是他自己吃的藥?


    “那個藥哪裏買的?我買幾盒還你。”


    “不必,我不愛吃!本想丟了,看你娘正好對症,就給她了!”


    “……”沈多芙暗自咋舌。


    豪啊!


    是真豪啊!


    “放心,耽誤不了正事,我休息一會就好!”許羨呢喃細語,朝著她的頸窩蹭了蹭,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這麽大的雨,沈多芙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原地等。


    周遭很靜,隻聽得見雨嘩嘩下的聲音,雨聲像催眠曲一樣,酒意上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越來越黑,直至伸手不見五指。


    “天黑了,這是在哪?我們還沒進城?”季懷瑜悠然轉醒。


    沈多芙打了個盹,被季懷瑜吵醒,猛地一睜眼,卻發現自己渾身動彈不得。


    許羨將她當成枕頭一樣抱著,睡得昏天暗地,她也不知道這麽難受的姿勢,他怎麽睡得著?


    不怕落枕?


    “小心!”


    突然無憂大喊一聲,馬車震了一下,外頭傳來打鬥的聲音。


    許羨瞬間清醒,漆黑的眸子透著亮光。


    如此危機時刻,他還不忘給懷裏的沈多芙道歉:“娘子別見怪,為夫睡著了不太老實。”


    “……”沈多芙。


    季懷瑜看著兩人摟摟抱抱,氣得牙癢癢,上前一步,撩開車簾,得趕緊叫自家府兵殺進來,好把這兩人分開!


    剛探出一個腦袋,不知被什麽液體賤了一臉,溫溫熱熱的,季懷瑜以為是雨水,下意識抹了一把,發現是血,嚇得尖叫出聲。


    下一秒被人拽下馬車,摔在地上爬不起來。


    “你不是說假裝襲擊我們嗎?怎麽來真的啊?剛才要不是無憂無慮反應快,我就被砍死了!”史彥玉一臉受驚,舉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劈頭蓋臉一頓罵。


    夜色下,成片的雨幕之中,什麽也看不清,隻聽得見刀劍相交,與時不時的慘叫聲。


    “一定不是我的人!”


    季懷瑜顫聲說完,一人被踹飛過來,脖子被劃開一刀,往外噴著血。


    “姑娘......”殺手艱難的喚了一聲,當場死在季懷瑜腳邊。


    季懷瑜認出來,是她家的府兵。


    滿地都是混著血的雨水,季懷瑜想出聲阻止,但她被嚇傻了,喉嚨像被扼住,發不出聲來。


    “人太多,你們先走!”隨著無憂的一聲喊,前頭的馬身上拉車的繩索被挑斷,車廂斜著掉落。


    許羨拽著沈多芙翻身上馬,兩人改道,不往大路走,而是朝著山坡而上,迅速離去。


    史彥玉本想騎馬跟上,卻被驚慌失措的季懷瑜死死抓住手臂,傷口被她撓得血肉模糊,疼得他拚命甩手臂,怎麽也甩不開,反倒被她越拉越緊。


    他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過了好一會,雨慢慢的停了,打鬥聲也終於結束,隨著馬兒嘶鳴,無憂無慮招唿都不打,朝著許羨和沈多芙消失的方向追去。


    史彥玉急了,想跟上去,卻見季懷瑜渾身顫抖的縮著,泣不成聲,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精神都崩潰了。


    他猶豫了。


    就是再粗糙,再不懂憐香惜玉,他也知道將兩江總督的女兒獨自丟在山林裏,一定會被扒皮抽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史彥玉心裏怒罵季懷瑜愚蠢,賠了夫人又折兵,嘴上倒知道輕輕的哄著:“別怕別怕,他們沒義氣,我絕對不會丟下你!”


    山林之中,夏夜的雨照舊凍得人發抖,風雨從麵上唿嘯而過。


    不知馬兒跑了多久,許羨終於拉緊韁繩,勒停馬兒。


    雨停了,兩人下馬,許羨拍了下馬腹,任由馬兒噠噠的往前跑離,而去的正是禹州的方向。


    剛才在馬車外,史彥玉喊那麽大聲,想聽不見都難,沈多芙深深替史彥玉和季懷瑜捏了一把汗,上馬的一瞬,她瞥了季懷瑜那邊一眼,判斷應當是季府的府兵,隻是假戲真做了。


    許羨帶她騎馬離去時,那些人分明不顧一切要追上來,儼然是衝著他來的。


    這一路,沈多芙想了很多。


    兩江總督是個大肥差,誰都知道季家其實就是蕭太後的錢袋子,這並不是什麽秘密。


    一年以後,許羨會親自帶兵抄了季家,從季家搜刮出了無數奇珍異寶,貪腐的證據擺滿禦台,滿朝文武歎為觀止,蕭太後想保都保不下。


    而許羨這時恰好任職都察院,恐怕他此行也為暗查季家。


    隻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許羨暴露了,季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


    “翻過這兩座山,就可以繞過禹州,去往肅州。”許羨開口了,嗓音有些沙啞,臉上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


    沈多芙能想到,許羨怎麽可能想不到,他這一生經曆過的腥風血雨,比這還要兇險萬分的數都數不過來,他自有他的過牆梯,沈多芙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肅州,你多保重!。”


    “你一個人,確定可以?”


    沈多芙嗯了一聲:“就此別過!”


    語氣幹脆利落,臉上每一個毛孔都透露著開心,活像是丟了一個什麽大麻煩一般。


    轉身的一瞬,被許羨抓住手腕,他皺眉斥道:“你在開什麽玩笑?你一個人可以,你很厲害,就覺得我一個人也可以?”


    “......?”沈多芙瞠目。


    “娘子,我再無用,兩個人在一起,好歹有個照應。”許羨垂眸,抓著沈多芙的手不鬆開。


    “我要去肅州,不去禹州。”


    “正好,我也是。”


    “......”沈多芙怔住,她怎麽就是死活都猜不到許羨的心思?


    許羨拉著沈多芙往山林深處走,走得又快又急。


    “你這瞧著,可不像是生病的人!”沈多芙語帶調侃,看著許羨受苦受難,她心裏別提多高興。


    “你要不要過來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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