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高興的打賞著府裏所有人,就連拴在馬廄裏的馬她都差不多要多賞點豆角了。


    屋裏的老郎中蘇老還沒走,他穩穩的坐在凳子上,就那樣看著秦氏忙來忙去。


    從他旁邊路過了幾次都沒有提到他的診金,他隻能提醒:


    “夫人老夫的診金還沒給,別忘了是二兩銀子。”


    說完他還幽怨的看著秦氏,生怕等下把他忘了,白忙活了不是。


    郭言澈那急性子背他過來,一路上可把他顛的夠嗆。


    秦氏聽到蘇老說診金二兩銀子,高興的看著蘇老謝道:


    “給二百兩,今日給二百兩,多謝老郎中這幾年的調理。”


    秦氏說著就著流出了高興的眼淚,她拿手帕擦了擦眼角。


    蘇老看著秦氏那激動的樣子:


    “二兩就夠了,老夫也多謝貴府的信任,要是別府的貴人怕是早換大夫了。”蘇老郎中說完還搖了搖頭。


    蘇老抬頭又看向郭言澈:


    “剛剛你背老夫進來的,現在把老夫背迴去吧!那時差點把老夫一身骨頭都顛散架了。”


    那蘇老有點耍賴的看著郭言澈。


    郭言澈聽他這麽說,哭笑不得,他走到蘇老前麵蹲下半身:


    “上來吧!恩人,以後你可就是我的貴人了!”


    蘇老也不客氣,轉身提起藥箱就站在郭言澈身後跳了上去。


    眾人看到蘇老頑皮這樣子,一屋子都笑了起來。


    那蘇老也不管眾人的笑不笑的,蘇老還真的理直氣壯的,繼續趴在郭言澈背上被郭言澈背了出去。


    目送著蘇老出了屋,秦氏忙叫了陳嬤嬤過來:


    “陳嬤嬤你快備些禮物去秦府報個信,還要和親家母說說,要是走得開就麻煩她過來陪陪少夫人。”


    秦氏感覺走累了坐到凳子上安排著嬤嬤。


    小秦氏躺在床上,聽到婆母給自己母親帶話來陪自己,她高興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嫁進郭府這些年她謹言慎行,雖然府裏人都對她好,可是沒有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失職。


    她一直認為一個女人連個孩子都生不了很是愧對夫君。


    秦氏囑咐了院裏的伺候小秦氏的人,該注意什麽,哪些不能吃,哪裏不能去,走路又要多麽的小心。


    她又坐到小秦氏身旁給她拉拉被子,怕她著涼。


    秦氏直到看著兒媳睡著了才起身出了屋子。


    到了院子裏,她看到哪個台階感覺不安全,就馬上命人過來修繕。


    看著差不多她才又風風火火的準備去了老夫人院裏。


    給老夫人報喜這事得她親自去,別人去她都不放心,不生怕把老夫人嚇出個好歹可就麻煩了,畢竟年齡擺在那裏。


    到了老夫人院裏,院子裏安安靜靜的。


    可能丫鬟婆子都到屋裏做針線活去了,她也沒有等通傳自己打簾進了屋裏。


    老夫人屋裏燒了上好的炭,是宛竹命人送過來的,很是暖和且沒有味道。


    老夫人還和夏嬤嬤慢慢的聊著往事,看見秦氏沒走多久又打簾進來。


    她奇怪的看著秦氏:“怎麽又過來了,事情處理好了。”


    老夫人知道這個兒媳很是怕自己,巴不得幾天來一次才舒服。


    秦氏恭敬上前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兒媳在這裏恭喜老夫人,我們侯府要添丁了。”


    秦氏開心行禮恭喜著老夫人,她嘴角的笑是怎麽也壓不住。


    老夫人看著下首兒媳婦,她有時耳朵不太順:


    “恭喜我老婆子什麽,老婆子壽辰還沒到呢!”


    老夫人是怎麽都沒想到小秦氏有喜這事上。


    秦氏聽到這裏就知道老夫人沒往小秦氏這邊想,她上前一步道:


    “婆母你要做老祖宗了。”


    老夫人聽到這裏,想了想繼續說:“托了二丫頭的福,我早都做老祖宗了。”


    秦氏又重複了一遍:“郭府填丁,可不是侯府。”


    這下老夫人聽清楚了,她伸出手指了指小秦氏那方向:


    “確認了,真的有了,祖宗保佑,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保佑,讓郭家有後。”


    老夫人高興的在屋內走來走去。


    老夫人走了兩圈,現在的她可沒有平時的那個病態,走路都帶風了,她突然停下腳步來像是想到什麽,轉身看著秦氏:


    “準備貢品,去給祖宗上香。”


    秦氏聽了,一刻不敢耽誤又急急忙慌的出了屋子忙活去了。


    侯府裏宛竹也收到了秦氏傳的喜事,她正在高興的不知如何是好。


    宛聽到消息時,她開心的手裏拿著帕子一直在屋裏走來走去,要是蘇看到一定會說:


    “原來你府裏是遺傳,遇到高興的事都會在屋裏走來走去嗎?”


    宛竹激動了一會,馬上命人開了自己的庫房。


    她親自找了些補藥,在找了好些適合製嬰孩衣物的布料,還有一些適合孕期用的物件。


    等她感覺已經差不多時,青瓶幾人已經打包了滿滿三大箱。


    看著青瓶幾人在屋裏打包好的三個箱子,宛竹看了看納悶道:


    “我拿了有這麽多了嗎?”


    青翠抬頭看著宛竹迴道:


    “小姐你連小公子三歲要穿的布匹都給備了,還有啟蒙要用的筆墨紙硯都好幾套,能不多嗎?”


    青翠說完幾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姐這是高興糊塗了。


    宛竹聽到這裏哈哈笑了起來:


    “沒事,送過去吧!不過要低調些,伯娘說了沒滿三個月千萬不能聲張。”


    她悄悄壓低了聲音和幾個丫鬟說著,宛竹說完看了看這些禮物,近半年來郭府裏終於迎來了一件開心的事,她能不激動嗎?


    幾個丫鬟聽了宛竹的話都高興的嘻嘻笑著。


    幾人正在屋子裏高興,屋外阿六在窗台上敲了敲窗子,青瓶聽到響聲出門去看看有什麽事。


    出門不多一會她又折迴了屋子,她恭敬的和宛竹行了一禮:


    “小姐,阿六說你找的那個婦人和她兒子已經找到。”


    宛竹聽了高興的看向青瓶:“快說說,怎麽找到的。”


    青瓶看著宛竹八卦的眼神她轉身出了屋子,等進就把阿六帶了進來。


    阿六行了一禮,也不廢話直接說道:


    “她們被幾個流氓欺負,倒是沒什麽事,我到了及時救下了她們,不過她們都受了些傷。”


    宛竹聽到受傷急問:“傷的可嚴重。”


    “屬下就把她們安置在了少夫人說的那家醫館,不過那郎中一天罵罵咧咧的,不知道什麽情況。”


    阿六冰冷的說著。


    宛竹聽到耳朵裏都能想象那老頭罵些什麽了,不就是這麽重的傷才送來,還不如不送等死算了之類的。


    宛竹聽了阿六的話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青荷:


    “你去看看那母子吧!等下活人都被你師傅給囉嗦死了。”


    青荷聽了抽了抽嘴角:


    “小姐你誇張了吧!師傅沒你說的那麽嚴重,現在他都改了好多了呢!”


    師傅以前吃了幾次虧,真的老實了好多了,現在他不進大家府裏看診,要看就上他的醫館,郭府那是例外。


    宛竹看著青荷那護師傅的樣子:“瞧瞧,說一句都不開心了,好,不說了,你出去看看吧!”


    “是”青荷歡快的出了屋子。


    “阿六,那個給二姐姐點長明燈的嬤嬤有頭緒了嗎?”


    宛竹想了想又想起那老婦人。


    阿六低頭:“還沒,阿五說那人還沒上山,他在那邊叮著呢!”


    宛竹聽了,看了看青瓶,青瓶端了一盤子糕點給阿六,阿六也不客氣,拿出個布袋倒了進去,然後一溜煙不見了。


    青瓶看著宛竹不忙了,過來說道:


    “小姐,現在大廚房已經換了好幾個人了,那王哲倒是安靜了不少,不過那李子沒來廚房了,那王哲說是他老子娘生病他要照顧就沒來看。”


    宛竹聽了青瓶的話,她反倒擔憂了起來,王哲肯定不簡單,他應該是有依仗的。


    宛竹看了看青瓶:


    “瞧瞧李子那人你早看不順眼,現在不是有人收拾了嘛。”


    宛竹想了想又問道:


    “我聽青翠說昨日那邊院裏熱鬧急了呢!”


    青瓶聽了想了想才迴:


    “奴婢打聽清楚了,是邵小姐院裏的一個大丫鬟,說是犯事了,被她家主子許給了馬夫老黃。”


    宛竹聽到這裏好奇的看著青瓶:“犯事了為何許給馬夫老黃,那是個什麽人。”


    青瓶考慮了一瞬才迴:


    “奴婢怕說了汙了小姐的耳朵。”青瓶扭扭捏捏的宛竹更好奇。


    “快說,訴你無罪。”宛竹說完嘻嘻的笑了起來。


    青瓶還是努了努嘴,有點不想開口,看看宛竹那八卦的小眼神她心意狠說了起來。


    “那大丫鬟是邵姑娘院裏的大丫鬟,叫白露,長的很是美豔呢!她被邵姑娘折磨了一通後,就說是要許給了馬夫老黃,那老黃一口的黃牙,連馬見了都害怕。”


    青瓶說到這裏到桌邊灌了幾口水繼續道:


    “他一臉的疙瘩,還打死過兩個娘子,一身的馬糞味,那白露長的白白淨淨,不知道到了馬夫手裏能活幾天。”青瓶說到這裏小聲的低下了頭。


    宛竹也不急,就耐心的等著青瓶。


    青瓶過了一會又繼續說了起來:


    “後來白露當然抵死反抗,不過她被綁的結結實實送給老黃,好在那晚好像是老黃喝多了,就在馬鵬睡了一夜,等天亮老黃迴屋,還好屋裏早已沒人。”


    宛竹聽到這裏簡直被邵佳怡的狠毒給嚇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花季少女,她竟然忍心許給洗個快五十的老變態,簡直殺人誅心呢!


    宛竹想了想:


    “那白露有幫手,不然馬夫怕是舍不得喝醉才是。”


    青瓶聽了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又看了宛竹:


    “小姐是青翠幫忙放出去的,她怕你罵她,她沒敢說。”


    宛竹聽到這裏,氣笑了:“就她一個人怕是不行吧!”


    青瓶接著說道:“不知道是誰給那白露鬆了繩子,那白露磕磕絆絆的從那邊跑了出來。


    剛剛好被青翠碰上,她跪下求著青翠請她別出聲,青翠看著於心不忍就給帶出了後門,剛剛好那守後門的不是被小姐換成了自己人嘛。”


    青瓶偷偷看了一眼宛竹:“青翠本來想和說來著,可是她怕你不高興,就不敢說。”


    宛竹無語看著這個丫鬟:


    “我怎麽會不高興隻是怕你們善後沒做好被那平陽郡主查到就不好了。”


    青瓶看宛竹沒有生氣,又小聲道:


    “小姐,那馬夫總共娶過三個娘子,第三個是平陽郡主指給他的,那個人你認識。”青瓶輕輕偷看了一眼宛竹。


    宛竹聽到自己認識,她抬起頭來看著青瓶問道:


    “誰啊!這侯府以前我都沒來過幾次。”


    青瓶不敢看宛竹的眼睛,她又低下頭小聲說:“香蘭姐姐。”


    宛竹聽到香蘭的名字猛的站了起來:“怎麽迴事,為什麽我不知道,伯娘不是說香蘭迴老家了嗎?”


    青瓶看到宛竹激動的樣子,跪了下去:


    “是奴婢無能,今日才打聽出來,這是那馬夫喝多了說出來的。”


    青瓶看了看宛竹又繼續說:


    “那馬夫說是二姑娘過世那幾天有人把香蘭姐姐綁了送過去的,不過香蘭姐性子硬,抵死不從,她撞了門框。”


    青瓶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本來她不想和宛竹說這些,可是不說她忍不住了。


    平馨院內,平陽郡主看著前幾天宛竹給自己的書信,上麵寫清楚了庫房管事偷窺,采買小林中飽私囊。


    平陽看到這裏又氣了起來,她自以為辛辛苦苦換上自己的人,侯府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可現在看看這些還真是個笑話。


    她感覺自己的臉已經被踩到地上,她狠狠撕碎了這些書信。


    “花嬤嬤,傳話給王哲讓他過來平馨院。”


    平陽郡主看著滿地碎紙刺得她眼生疼。


    花嬤嬤看看地上,又看看平陽郡主:


    “這些老奴不是收起來了嘛,怎的又被郡主看到了。”


    平陽郡主看了花嬤嬤一眼,氣唿唿說:


    “今早辰去老太婆院裏請安,本夫人刺了那小賤人一句,她就問本夫人是不是沒看她差人遞過來的東西,迴來一問才知道是你這老貨收起來了,怎麽你要做本郡主的主了。”


    平陽郡主氣急的罵著花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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