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掀開之後,整個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淺淺鞭傷,泛著紅腫。唯一一道最狠的鞭傷從左肩貫穿到右邊後腰,有些破了皮,靠近肩膀的地方最嚴重,露著皮膚下的嫩肉。


    鍾杳掀開他的衣服後發現,巴掌大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過了,皮肉翻開的地方還能聞到藥味。


    他把衣服放下,挑挑眉:“也是你爸打的?”


    不然他實在是想不出別人,能讓沈裕這條瘋狗老老實實挨上這麽幾鞭子,乃世間奇事也。


    沈裕搖頭:“我媽。”看上去他挨得還挺開心,究竟是把櫃出了,沈母氣上頭抽了這麽一下,又瞧他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仿佛在說“抽了我可就是同意我找男朋友了哦”,好欠抽。


    鍾杳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頓了頓,又掀開他的衣服,用手指仔仔細細描摹每一道鞭痕。


    沈裕下意識一躲,其餘的鞭痕沒那麽嚴重,紅腫著有些發燙,鍾杳這麽一模,他瞬間閃躲起來:“別碰,癢。”


    鍾杳“啪”地一巴掌拍在上麵:“還癢嗎?”


    “要死了……”


    鍾杳抿唇,語氣裏帶了一些埋怨:“你做什麽了,挨這麽一頓打?”


    沈裕想起自己今天做的事來就“嘿嘿”傻笑,笑得鍾杳特意轉過來看他:“你被打傻了?”


    沈裕卻順勢要摟住他的腰:“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鍾杳卻靈活一躲,閃開了他的觸碰:“別動手動腳的,男未婚未嫁的,不合適。”


    沈裕臉拉得老長:“哦,也不知道是誰在臨時指揮中心大肆宣揚喜歡我,追我,還想要跟我做炮……”


    鍾杳微笑著看著他,左手的手指緩緩摩挲著,仿佛他要是多說一個字,下一秒就要他人頭落地,沈裕被看得腦門一寒,識趣地閉上了嘴。


    行吧,老婆喜歡玩“我不認識你”的小遊戲,他就陪著演,反正早晚會把他叼迴窩裏的。


    ===


    雖然世界上出現了難以用科學方法解釋的怪物,甚至還有了一群不知道是修仙還是超能力的超人,哈哈,這個世界終於瘋了,而大多數人也變成了“別人在天上飛,我們在地上哭著跑”的絕美樣子。


    但是那又怎麽樣?就像那晚麵館老板說的一樣,出現了怪物又能怎麽樣?生活還是要繼續,飯還是要吃,房租還是要交,隻要這個世界一天沒毀滅,就不能不從事社會生產。


    所以即便人心惶惶,天一亮,大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收拾好自己出門做辛苦的牛馬。


    鍾杳到辦公室的時候,大家都來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卡點最後三十秒打卡,主管已經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他今天打卡的時候,被主管撞見,狠狠批評了一頓,大吼他一點也不把公司當家,說他沒有責任心,隻知道偷奸耍滑。


    鍾杳不想跟這種人講道理,神遊天外,至於那些教訓的話,連他耳朵都沒進去。


    主管說得起範兒,嗓子都說啞了,定睛一看鍾杳,閉著眼睛好似睡著了。


    主管暴怒,幾乎要從地上跳起來:“鍾堯!我在教訓你你聽不見嗎?你敢給我睡覺!!!”


    鍾杳睜開半隻眼睛:“因為我把公司當家,我在家就是這樣的。”


    主管:“……”


    主管:“滾!”


    鍾杳無所謂地往工位走,主管不依不饒在後麵念叨:“目無王法,再有下次你給我卷鋪蓋走人。”


    鍾杳心想無所謂,說不定下次怪物就出現在寫字樓裏,把公司炸了呢。


    他一坐下,劉旺就飛速過來安慰他:“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中年男人最可怕了,動不動就要說教別人。”


    鍾杳的關注點卻是:“這裏的男的到他這個年紀都會變成這樣嗎?”


    要是他未來會變成主管這樣……他還不如迴遊戲裏呢。


    “不不不,別誤會,”劉旺壓根沒注意他話裏的奇怪之處,連連擺手:“呃,其實主要還是分人吧,應該不是年紀的原因,而是這人一開始就……”


    劉旺遺憾搖頭。


    鍾杳“哦”了一聲,還好,他不是人。


    “你今天要跟我去電視台,”劉旺翻了翻群消息,找到了今天的工作內容。


    這份工作是跟做新媒體方向的,鍾杳主要是一個方案狗,他們現在要去跟電視台的人溝通溝通,商量一下投放廣告的事情。


    在路上,劉旺嘀嘀咕咕說:“世界都要毀滅了,誰還想看廣告啊。”


    鍾杳糾正他:“不對,是人類要毀滅了,這個世界不會 。”


    劉旺:“無所謂了,求無痛速死。”


    鍾杳掃視他:“你說真的?”


    看在劉旺一直幫他說話、還給他說八卦的份上,如果他的願望是求一個無痛速死的話,鍾杳倒是真的可以幫點忙。


    劉旺瞪眼:“怎麽可能是真的!老子錢沒掙多少,福也沒享受到,憑什麽要死啊!想死隻能是一種精神狀態,但不能是一個事實!”


    鍾杳把手縮迴了袖子裏:“好吧。”


    劉旺:“不是哥們,我怎麽覺得你的語氣很失望啊!”


    “沒有。”


    劉旺:……


    海市的廣播大廈是一座很宏偉的建築,外麵的玻璃都是藍色亮光的,等到晚上就可以看到一座發光的藍色大廈。


    鍾杳他們要找的負責人在三十幾樓,就在電梯這等電梯。


    隨著怪物和特別行動隊的曝光,媒體的工作強度進一加大,他們不僅要報道日常的新聞,還要追蹤報道有關怪物的事情,以及起到安撫人心的作用。


    所以這幾天廣播大廈的燈一亮就是一個晚上。


    來來往往的人神色匆匆,手上或拿著稿子,或準備外出采訪。


    “叮——”


    電梯到了,他們站在不算擁擠的電梯裏,等待著顯示屏上的數字跳轉到自己想去的那一層。


    “叮——”


    電梯又響了一聲。


    所有人同時抬頭看顯示屏,38樓。


    電梯門在眾人的注視下顫抖了兩下,打開了一條細細地縫隙。


    “誰去三十八樓?”


    人群中,不知道誰問了一句,結果無人應答。


    沉默的氣氛隻蔓延了一秒,下一刻,電梯到樓層後的提示音瘋狂響起。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密集又刺耳的聲音穿透著人們的耳膜,攻擊著神經。


    “這是怎麽了?”


    “電梯出故障了嗎?”


    “我按了,電梯鍵不亮,每一個都不亮……”


    遇到電梯事故通常的處理方式是按報警鍵,然後把每一個樓層都摁一遍,最後蹲下等待救援。


    可是……他們發現按鍵的控製麵板失靈了,一個樓層的鍵都不亮,連“緊急唿叫”的按鈕都打不出去。


    “別動,大家先別動……”


    有人說:“外麵的人發現電梯不動了,會報警的,咱們別動,小心掉下去。”


    現在可是在三十八樓,電梯要是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劉旺蹲在一邊抱著頭,哭喪著一張臉,抬頭就看見鍾杳靠著電梯閉目養神。


    他伸手拉了拉鍾杳的衣擺:“我的哥啊,你不怕啊?”


    雖然他整天說著想死,說著世界毀滅,但是補藥啊,他還沒活夠啊!


    鍾杳掀開眼皮看著他,說:“一會兒就好了。”


    不過是有一隻調皮的地縛靈在上麵拉著電梯而已,鍾杳隱藏在背後的左手指尖傀線已經放了出去,順著縫隙爬到了電梯頂上。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一隻渾身破爛的鬼蹲在電梯上麵,用手拉著繩子,神情呆滯:“別動……掉下去,死……會死……”


    傀線悄悄露頭,它剛想把這隻小鬼當零嘴吃掉,鍾杳手指微動,將小鬼輕輕撥弄到了一邊,小鬼受驚,飛速逃走了。


    鬼消失的下一秒,電梯幅度很大的上下震了一下,引起一片尖叫。


    下一秒,電梯緩緩下降,停在32樓打開了門。


    門一開,外麵的人看到的就是蹲在裏麵的眾人,紛紛疑惑。


    “怎麽蹲著?”


    “剛剛38樓有很多人下嗎?這麽久?”


    而跟死亡擦肩而過的眾人張張嘴巴,不知從何說起。


    鍾杳拉了一下劉旺:“走吧,是我們的樓層。”


    劉旺恍然迴神,趕緊跟著出去了。


    “剛剛電梯是卡住了嗎?”劉旺迴頭看已經運轉正常的電梯。


    鍾杳說:“或許吧。”


    他們談得並不順利。如同劉旺所說,都要世界末日了,誰還看廣告啊。


    現在每一個對外宣傳窗口都很重要,電視台的任務是播放勵誌的、鼓舞人心的、激勵情緒的或者是純娛樂化的項目,而不是毫無作用的廣告。


    劉旺錘頭喪失氣出來:“完了,主管那老禿子不知道要怎麽罵我們呢……”


    他說著,鍾杳突然按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地上一摁,他沒防備,老大一塊頭就這麽輕飄飄地被摁倒在地上。


    “哎呦,怎……”


    劉旺的話還沒說完,頭頂傳來玻璃的炸裂聲。


    “砰”地一下,好像有什麽堅硬的東西撞到了玻璃上,同時餘威不減,直接砸穿了對麵的牆。


    劉旺吃了一嘴牆灰,神情呆愣。剛剛如果不是鍾杳出手,他的腦袋就像身後的玻璃一樣,“砰——”,炸了。


    劉旺都快哭了:“發生什麽了啊……”


    “砰砰砰——”


    周圍接連不斷傳來撞擊的聲音,鍾杳抬頭一看,窗外黑壓壓一片幾乎要看不清窗外景色。而在這黑暗之中,卻有無數雙紅色的眼睛漂浮在半空中,一下近,一下遠。


    “啊——”


    廣播大廈足足有四十六層,從外麵看是一座巨大的建築,此時卻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片巨大的烏雲,把整個兒廣播大廈從上到下全都罩了起來。


    “那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烏雲?”


    “嘎嘎嘎嘎——”


    下一秒,無數尖銳刺耳的聲音在整個廣播大廈炸開,以它為中心輻射出去。


    “是……是烏鴉……”


    “怪物,一定是怪物……”


    “怪物來了,快跑啊——”


    在外麵的人慌不擇路地逃跑,在被巨大的烏鴉群困在裏麵的足足有幾百人。


    從裏麵往外看,他們隻能看到遮天蔽日鴉群,它們像是瘋了一樣撞擊著大廈的玻璃,一片刺耳的“嘎嘎”聲,伴隨著肉體活物撞擊在玻璃上的“砰砰”聲,抬頭就能對上窗外無數雙紅色的眼睛——堪比恐怖片現場。


    麵對這群烏鴉的自殺式襲擊,大廈的玻璃根本就沒撐多久,一聲聲接連不斷地爆開。


    烏鴉源源不斷地從窗戶的破洞裏衝進來,有的撞在雪白的牆上,留下一道暗紅色的血跡,有的撲到人的身上,瘋狂啄咬,發出難聽的嘶啞聲。


    鍾杳拉著劉旺轉頭往消防通道跑,他把劉旺推進去:“快跑,用衣服包著頭。”


    劉旺已經嚇得不會思考了,要說那天在動物園,他也隻是遠遠地與那黑熊怪打了個照麵,根本就沒接觸到,但是今天不一樣,他差點死了,而兇手烏鴉,也撞死在了他的眼前。


    烏鴉的腦袋都撞斷了,整個翻折過來,渾身上下竟沒有一根羽毛,赤裸裸地躺在他麵前,兩隻猩紅的眼珠子死死瞪著他。


    劉旺死死抓著鍾杳的胳膊,說話都帶著顫音:“快,快跑……”


    鍾杳被他拽下了兩層台階,然後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你先走。”


    不用誰先走了,很快逃跑的人們就衝進了消防通道,不知道誰把消防通道的門關上了,外麵連續不斷地傳出撞擊的聲音,整扇門都在搖搖欲墜。


    也許是外麵那種可怕的烏鴉,也許是被關在外麵無情拋棄的人。


    進來的人太多了,有從上麵來的,也有從下麵來的,有幾隻烏鴉趁著這個間隙飛了進來,猛地朝人群俯衝下來。


    人群再次發出幾聲尖叫。


    “嘎——”


    烏鴉飛到一半,突然在半空中定住了,不到一秒鍾,那可怖的腦袋如同果凍一樣突然從脖子上掉了下來,砸到了底下不知道誰的身上。


    劉旺被擠得暈頭轉向,再去找鍾杳的時候,已經看不看見他的影子了。


    鍾杳殺了撞到他臉上的幾隻烏鴉,從窗戶翻出去,借著傀線的力量和鴉群的遮擋,直接飛到了頂樓。


    廣播大廈的頂樓有一個信號發射裝置,信號發射裝置周圍的烏鴉比下麵的還要多好幾倍。如同墨水一樣實質的烏鴉群,占據了頂樓所有的空氣,而鍾杳信步走在其間,他每走一步,身邊蕩開一層更加漆黑的能量場,將所有的烏鴉盡數逼退。


    鍾杳的動作甚至是毫不掩飾,他就這樣一步步地靠近信號發射裝置,烏鴉群散開,露出蹲在信號發射裝置下麵的人影來。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猛地起身拔刀:“什麽人?!”


    鍾杳不說話,傀線先一步抵達,輕輕地纏繞上他的手腕,仿佛一陣微風拂過,那人的兩隻手腕便齊齊掉落在了地上。


    “啊——”


    那人慘叫連連,後退好幾步,他努力地想要看清對麵人的臉,卻隻能看到一片更加濃稠的黑霧——他,看不見那人長什麽樣子!


    隻不過在能量唿嘯之間,他看到了對方頸側揚起的發,似乎是半長發。


    突然,有一個人名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目眥欲裂,驚恐地喊著:“黑玫瑰,你是黑玫瑰是不是……”


    “一定是你,長發、黑霧和看不見的兵器……”那人越說越篤定,他後退幾步,將自己的身體至於欄杆旁邊,隻要他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但他似乎並不在意,看向鍾杳的眼神裏帶著狂熱:“你……”


    斷手的疼痛又拉迴了他的理智:“你是跟one一夥的對不對!黑玫瑰,你甘心就這麽把遊戲裏的一切都拋棄嗎?在遊戲裏,你可是比one還要厲害的榜一,隻要你一聲令下,所有玩家唯你馬首是瞻,就因為沈裕那幾個人破壞了我們的樂園,你不恨他們嗎?”


    烏鴉的操縱者也有一雙猩紅的眼睛,他說話的時候臉色猙獰,一副癡狂的樣子:“加入我們吧,黑玫瑰,你屬於遊戲,隻有在遊戲裏,你才是最強大的,隻要你加入我們,就可以實現一切願望。”


    鍾杳停下了腳步,配合地問:“好啊,我加入你們。”


    操縱者的臉色變了幾下:“你是男的?”


    鍾杳隻覺得莫名其妙:“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女的?”


    “可你,不是長發……”


    “哦,你歧視長發男人。”


    “不,我不是……隻是大家都以為……而且,代號還是黑玫瑰……”


    “我喜歡,”鍾杳說:“如果還能修改,我還可以叫,枯藤。”


    操縱者眼神猛地一縮,他不由自主地靠上了護欄,眼睛驚恐:“不,你怎麽知道……”


    “知道你的代號?”鍾杳緩緩走近,黑霧底下逐漸露出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語氣輕描淡寫:“隨隨便便就知道了啊。”


    枯藤自以為掩飾的很好,他的技能是動物係的,可以召喚烏鴉為自己所用,隱蔽性非常高,還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代號和真實身份。


    “你還沒說,”鍾杳走近他,看著那雙斷手:“加入你們,有什麽好處呢?”


    “我……呃……”


    枯藤剛想張嘴,突然不知從何處射出一根利劍,直接戳穿了枯藤的喉管,枯藤張大了嘴巴“唿哧唿哧”地喘了幾聲後,從口腔和鼻子裏湧出大量的鮮血,靠著欄杆緩緩跪坐在了地上。


    射箭之人離著這邊有些遠,鍾杳追過去要耗費一些時間,索性沒管,他蹲下來看著還沒咽氣的枯藤。


    枯藤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嗓子唿唿漏風,嘴巴一張一合,看嘴型,說得應該是:救救我……


    鍾杳把手放在他的頭頂上,遺憾地搖搖頭:“起死迴生……你還不配。”


    “不過,我想要從你這裏知道的消息,”鍾杳在他麵前笑了一下,手掌微微用力,語氣卻平靜地毫無波瀾:“你就算下地獄,我也要知道。”


    枯藤的嗓子被完全破壞,此時他就連尖叫都發不出來了,腿在地上徒勞地掙紮,不一會兒就完全不動了。


    鍾杳粗略看了看,露出失望的神色:“什麽也不知道啊……”


    繼而表情突然冰冷起來:“不知道還想騙我?”


    鍾杳左手的傀線上閃過一絲紅光,枯藤的右手手背突然閃了一下,轉瞬即逝。


    鍾杳拍拍衣服站起來,朝著半空伸出來一隻手,一隻大概有兩個成人年腦袋大的烏鴉飛起來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這隻烏鴉渾身都是油光水滑的羽毛,嘴巴是金色的,眼睛像是紅寶石,在鍾杳的注視下,它主動低下自己的頭,蹭了蹭鍾杳的臉。


    鍾杳把頭偏過去,沒讓它碰到,冷冷地吐出一個字:“髒。”


    “嘎——”


    烏鴉夾著嗓子叫了一聲,有些委屈的意思。


    鍾杳抬手,示意它飛起來:“離開這裏。”


    “嘎嘎——”


    烏鴉盤旋而起,朝天大叫幾聲後,圍繞著廣播大廈的烏鴉不再攻擊人和建築,它們仿佛接收到了什麽指令一樣,齊齊盤旋而上,在頂樓的方向上聚成了一朵巨大的黑雲。


    頂樓的風很大,還有這麽多的烏鴉,鍾杳裹了裹衣服往下看了一眼,警車“滴滴嗚嗚”地響著,沈裕手持雙槍,一槍兩隻烏鴉。


    就在鍾杳往下看的一瞬間,沈裕抬起了頭。


    一同來作戰的還有一些通過層層考核選出來的特種兵,作為2隊配合沈裕他們作戰。


    說話的這個名為楊景鑠,是個特別優秀的特種作戰戰士,他一直跟在沈裕的周圍趁機對著烏鴉補槍。


    看見沈裕突然抬頭,他也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看見:“沈隊,怎麽了?”


    沈裕搖頭:“眼花了。”


    所有的烏鴉全部盤旋在頂樓上空,接東部戰區總指揮沈修的電話,那邊詢問是否啟用熱武器。


    沈裕說:“不用,它們要離開了。”


    雖然他這麽說,但是那群烏鴉在半空中,投下巨大的陰影,還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要做出其他的攻擊行為。


    於是,熱武器還是架上了,他們決定給沈裕一次機會,兩分鍾,兩分鍾後這群烏鴉要是還不走,他們就要燒烤烏鴉吃。


    鍾杳開始下樓,揮手打飛了想要站在他肩膀上的鴉王:“離我遠點,別跟著我。”


    鴉王寶石紅的眼睛裏流露出委屈和不解,還想撲騰著翅膀再次上來貼貼。


    鍾杳一拳把鴉捶在牆上:“你也不聽話?”


    鴉王:“嘎。”


    鴉王從牆上掉下來後,自覺轉身帶著烏鴉群離開這裏。


    來的時候像一片烏雲那麽多,走的時候卻越飛越少,幾乎是眨眼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楊景鑠佩服地直搖頭,看向正在擦槍的沈裕:“沈隊,你怎麽知道這群烏鴉會離開的?”


    沈裕看他一眼,說:“去頂樓看看。”


    楊景鑠帶著其餘人登上了頂樓,現場隻有幾隻烏鴉的屍體,還有被破壞了一半的信號發射裝置。


    “老楊,快過來看,這裏有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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