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望舒客棧中的一日廚藝練習結束之後,小雀又做了一盤杏仁豆腐,然後將其帶著一路拾階而下,往荻花洲的方向走了過去。


    天還尚早,夕陽之下的原野中綻出各色花朵,在微風搖曳中好不誘人。


    她一路走過蘆葦地,然後爬向杏樹所在的山坡。


    魈淺青色的身影站立於青耳的墓前。


    小雀一路走來,到處找尋不見,原來他在這裏。


    杏葉飛舞,一如當初大姐頭站在她麵前,傾訴自己與青耳的海上往事的那段時景。


    “來了……”魈還是那句話,依舊不需要看她便知道她來了。


    “嗯……一切都還好嗎?”小雀問道。


    “青耳的氣息消散的太快,我的能力目前隻能維持一絲了。”魈說道,“之前我給你的凝聚那孩子氣息的礦石還在嗎?”


    魈指的是小熒,在小熒消失前,魈曾將他的氣息保留於結晶礦石中交給小雀。


    小雀拿出那枚結晶礦石,它依舊散發著微弱的光線,小雀長久以來一直將它帶在身邊妥善保管。


    “當時我力量微弱,沒想到這枚礦石中的氣息卻沒有流散。”魈沉吟道。


    “這枚礦石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並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或許它的氣息沒有消散跟這個有所關聯?”小雀說道。


    “嗯……若是如此的話,我之前的猜測恐怕已經成真,有人清楚我所守護的區域是荻花洲一帶,因此正試圖從這片區域內削弱我的仙力。不過我並不是璃月唯一的仙人,應該還有別的仙人也同樣感受到了異常……”魈說道。


    “你目前有眉目嗎?”小雀問道。


    魈搖了搖頭說:“並沒有,到目前也隻是猜測罷了。”


    “若是這樣反倒棘手,說明對方有把握能躲過仙人的眼目。你打算怎麽做?”小雀握住手中的礦石問道。


    “去找一個人,璃月之事莫不在他的關注之中,如今的異常他或許會有答案。你去雪山的路上要記得帶上這枚礦石,若是遇到危險,便直喚我名。如果我沒有出現,便用這枚礦石喚我,我能感知到力量所在,必會前來。”魈看著她,赭色瞳孔熠熠生輝。


    “嗯!魈若是有需要我幫助的時候。”小雀拔下一根羽毛,灰色質地,她將其放到魈的手上,“便用這根羽毛喚我吧,如今璃月發生的事大多息息相關,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或許我也能幫上忙。”


    魈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拿在手中後,他刻意低下頭壓抑住心中的悸動,無論如何,對他來說,這都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小雀則是心中不舍這段並肩同行的日子,但也並未注意到魈的情緒。


    為了緩解目前沉重的氣氛,小雀將杏仁豆腐放到他麵前說道:“灰灰說你喜歡這道菜。”


    魈看了一眼杏仁豆腐,表情有所鬆動,他接過來吃了一口道:“謝謝,這是你做的?”


    “這你也能看出來?”小雀問道。


    “羽毛的氣息,你的氣息,不難察覺。”魈說道。


    小雀彎起嘴角,梨渦若隱若現,這樣的她卻是青團雀口中資質平庸的團雀,魈在心中暗暗地為她鳴起不平來。


    “美夢。”魈說道,“我喜歡豆腐中甜膩得當的餘味,這是璃月入夜後,人們進入美夢中散發而出的獨特氣味。不過我不清楚一段美夢到底是什麽感覺,隻知道是杏仁豆腐的味道。”


    魈還是第一次說這麽多話,小雀笑道:“無妨,我可以給你做上很多份杏仁豆腐,那樣的話,你就能擁有多重的美夢啦!”


    兩人凝望向遠處的荻花洲原野,道別話總是很難說出口。


    盡管試圖讓氣氛更加輕鬆一些,但還是到了必須道別的時候了,小雀最終還是說道:“那麽,荻花洲的仙人,我們很快再見!”


    杏葉飄蕩,仿佛百年來被他照拂的生靈們顯出身形來,重新在這片原野上生活,歡歌。


    “嗯,很快再見。”就稍稍貪戀一會兒此刻的閑暇吧,魈閉上眼說道。


    過了翠玦坡之後,天色逐漸變亮,賽諾和阿萊娜兩人一路徑直往絕雲間而去,無奈路途中雲霧繚繞,兩人很快發現明明已經走了一段路,但實際上他們還是在原地打轉。


    兩人一路上互相不對付,若是路線明確的時候也就罷了,但是到了絕雲間後,兩人引以為傲的方向感都喪失了作用。


    “要我說的話,你看到頭頂的崖柱了嗎?這裏跟須彌雖說外在不同,但是本質是差不多的,登高就能望遠,我們爬上去就能看到路。”阿萊娜說道。


    “這崖壁如此陡峭,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根本無法判斷它到底有多高,要是直接爬上去,到了一半的位置體力耗盡怎麽辦?”賽諾不打算聽信阿萊娜那一套。


    這附近一帶幾乎都是高聳入雲的獨立崖柱,人進入其中極易迷失方向。


    “我們從異國來的,對這裏的地形不了解很正常,但是你得想想,現在在追查我們蹤跡的人可對璃月地形十分清楚。繼續徘徊打轉的風險也很大,更何況……”阿萊娜猶豫了,還有話她沒說完。


    “有話就直說。”賽諾挑眉道,如今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若是藏著掖著,對兩人都沒有什麽好處。


    正當阿萊娜準備開口的時候,賽諾的耳朵豎起,他已經率先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


    “有人過來了。”賽諾說道。


    阿萊娜聳了聳肩,看向旁邊的崖柱,若不攀爬上去,兩人根本無處可藏。


    阿萊娜已經率先往上攀爬而去,賽諾目前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方法,隻好跟隨其後。


    不過兩人還沒來得及爬的更高,方才那群人已經追了過來,仔細一看,是盜寶團的人,人群規模頗為可觀,粗略估計也有十多個人左右。


    這會兒隻要他們抬起頭,便能看到掛在崖壁上的賽諾和阿萊娜。


    “走!樓梯在那邊。”為首的中年男人指著不遠處說道。


    賽諾與阿萊娜對視一眼,好歹他們也繞了半天,沒想到盜寶團的人一來就輕易找到了路。


    原來崖柱是不用爬的,附近本就有直接可以上去的樓梯啊!


    “瓦倫大哥!大多數人都已經去歸離原一帶了,我們為什麽要來這附近呢?”盜寶團的射手問那中年男人道。


    “笨!我不是說過嗎?別人都去的位置我們不能去,他們在歸離原弄出那麽大的動靜,那兩個須彌人能察覺不出來嗎?如今各處的交通要道都被別人給捷足先登了,絕雲間的位置我們必須盡快拿下!你們在山下看著,剩下的人到山上去。”瓦倫很有把握地說道。


    賽諾和阿萊娜再次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開始往上攀爬,得趕在這幫人到山頂之前先離開這裏。


    但隨著他們往上越爬越高,賽諾的預言成真了。


    這處崖壁高聳入雲,根本看不到頂部在哪裏。


    另一邊盜寶團的人已經沿著樓梯而上,眼看就要到達連接崖壁的階梯上了。


    他們此刻是騎虎難下,無論是往上爬還是往下走,都有被發現的可能。


    好在這崖柱並非完全垂直,一棵蜿蜒生長的鬆樹可供兩人暫時落腳。


    兩人屏息等待盜寶團的人走過去後,賽諾才注意到此刻兩人靠的很近,阿萊娜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離我遠點。”賽諾的狼耳豎起,他還在探聽盜寶團的動向。


    “再遠一點我就要掉下去了!”阿萊娜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稍微體諒下犯人啊,這又不是平地!”


    “他們已經在附近駐紮了。”賽諾能聽到盜寶團收拾鍋具的聲音。


    阿萊娜悄聲罵了句髒話。


    “或許天色暗下來還有機會,再或者我們就以現在的樣子走過去,不過很容易被發現就是了。”阿萊娜說道。


    賽諾此前也追擊過不少次嫌疑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窘迫。


    “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了。”賽諾道。


    “團雀信息網把我除名了,現在開始所有內部的消息我都沒法第一時間知道了。”阿萊娜聳了聳肩,腳下的鬆樹顫動了一下,嚇得她迅速穩住身形。


    “嗯……確實不是什麽好消息。”賽諾道。


    “……我又沒說是好消息。”阿萊娜翻了個白眼,早晨當她想要調動信息網時,發現她已經喪失了這個能力,“按理說被除名應該有個被剝奪的儀式什麽的,沒想到現在已經這麽簡化了。”


    “是虛空終端,青團雀將信息網與教令院的虛空終端結合在了一起,一旦腦內被植入過虛空終端,即使離開須彌,腦中的‘知識’也能被篡改,你的權限應該也是因此被篡改的。”賽諾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實際上還擁有權限,但我的腦內已經被篡改了使用記憶?我不再知道如何使用它了?”阿萊娜問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賽諾迴答。


    “你呢?既然操作這麽簡單,幹脆給你植入執行任務失敗,墜崖而死的記憶不就好了?何必懸賞這麽麻煩?”都這樣的處境了,阿萊娜還有空揶揄他。


    “虛空終端隻能基於已有的東西篡改,我從未失敗過。”賽諾這番話是在自誇嗎?是在自誇吧!


    “我們的位置呢?虛空終端能定位我們的位置嗎?”阿萊娜突然緊張道。


    “信息網能做到嗎?”賽諾反問她。


    “嗯……目前來說不大可能。”阿萊娜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若是信息網一開始就能做到定位這點,她也沒什麽可能能逃這麽遠。


    “那麽虛空終端也更無可能。目前來看,算是個好消息吧。”賽諾說道。


    “不過……現在還是早上吧?我們要是這麽一直等到晚上,這棵鬆樹真的能支撐下去嗎?”阿萊娜看著腳下那顫顫巍巍地鬆樹說道。


    “已經支撐不住了,對了,團雀是會飛的吧?”賽諾說道,鬆樹已經很幹脆地斷裂開來,畢竟以它的樹齡來說,要承擔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實在有些強樹所難。


    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依托地迅速從高處墜落而下。


    阿萊娜本以為自己好歹是有飛行能力的,但墜落的過程中她突然想了起來,其實人形團雀至多有點緩衝能力,要想在背部長出翅膀是不太可能的事。


    她不會就交代在這裏了吧?


    賽諾倒是不著急,他決定聽從命運的指引!


    就在這時,一股溫和且堅實的力量在兩人下降的中途將他們托舉而起,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一隻巨大的牡鹿之角上。


    且不說這牡鹿居然擁有在半空中漫步的功底。


    從外觀長相來看,它也太過高大了,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動物啊!


    它的相貌極為特別,通體以赤紅的毛色為主,頭部的碧綠中間雜焰紅之色,雙眼和鹿角則散發出叫人不敢直視的熒紅之光。


    “這怕是……”阿萊娜努力固定住身子,看著一旁同樣困惑的賽諾道,“這怕是璃月的仙人啊。”


    牡鹿將他們一路帶至崖柱的頂部位置後,才緩緩停了下來。


    賽諾和阿萊娜從牡鹿的背部下來,還未等牡鹿說話,賽諾倒率先發問道:“你是何人?”


    “喂,大哥,這是璃月地界。可不是你大風紀官管轄的區域啊!”阿萊娜迅速小聲說道。


    “多謝仙人相救,我的問話方式若有失禮之處,還請仙人見諒。”賽諾倒是改口很快。


    “須彌人,不知道此處有樓梯嗎?”牡鹿說話了,聲線渾厚。


    阿萊娜尷尬地笑了笑。


    “絕雲間處有異響,來了許多此前未見過的人,看你們動作詭異,那些人莫不是為了你們而來?”牡鹿仙人問道。


    “實在是叨擾仙人了,我們是一路去往沉玉穀的旅人,不過在此迷了路罷了。”阿萊娜說道。


    “仙人莫聽她胡言,我是自須彌而來的風紀官,旁邊這位是通緝犯人。我欲將她帶迴須彌受審,不過中途遭到了追殺,隻得調轉方向。”賽諾在仙人麵前是一點麵子不給她留。


    “我乃削月築陽真君,絕雲間一帶皆於我的看護之中。你口中的凡人之事我並不關心,既然你們的危難已經解除,便從這裏往前走,沿途不會有人追蹤,路過岩間祭台時,記得留下祭品。”牡鹿說完便如散步一般走入了半空的雲層之中。


    “就…就這麽走了?”阿萊娜詫異道。


    賽諾挑了挑眉:“不然呢?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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