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魈的房間內。


    四兒不斷說道:“是那個卡維斯自己說的,讓我把酒拿給他,他來負責倒就好。我尋思著他們估計是不希望外人在場,更何況阿萊娜當時那個狀態……”


    “什麽狀態?”小雀問道。


    “醉酒啊,阿萊娜在進來之前就已經喝醉了。估摸著卡維斯不希望外人看到這種場麵,所以就讓我不要進去,這在當時看來也非常合乎情理啊!我哪能想那麽多呢!”四兒崩潰道。


    且說大清早的,四兒剛一上工,便聽說卡維斯正在到處找自己。


    他以為這卡維斯先生一副彬彬有禮的做派,這會兒找自己定是有好事。


    沒成想卻在途中聽說,昨晚的青團雀宴席上似乎出了問題,有人給酒下了毒,這會兒正到處尋找之前負責送酒的人,也就是四兒。


    酒是他從儲藏室拿出來的,自然知道這酒沒有任何問題。


    可現在別說是卡維斯,估摸著整個客棧的人都在找自己。


    但四兒不能去解釋,當時那酒經手的隻有卡維斯,要說有下毒機會的肯定就隻有卡維斯,他怎麽可能去跟同樣也是嫌疑人的卡維斯對峙呢?


    於是他想到了淮安掌櫃,這件事若是跟掌櫃說了,估計會有洗脫嫌疑的機會。


    四兒這麽想著便開始東躲西藏,準備找準機會趁沒人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掌櫃。


    不過掌櫃的沒找著,他也差點就要被發現的時候,卻碰見了正在搬貨的小雀。


    “嗯,他當時躲在階梯旁邊的山崖上,一條腿撐著階梯邊緣,另一條靠著岩體,眼看就要掉下去了。我便把他拉起來,他求我帶他去一處安全的地方,這客棧裏我能想到的,就隻有這處地方了。”待四兒說完後,小雀補充道。


    “既然如此,方才掌櫃的來尋我時便是好時機,為何當時不出來?”魈問道。


    “掌櫃的素來不喜歡聲張,畢竟當時,您也在……”四兒這夥計對淮安倒是忠心耿耿,知道掌櫃的總是會將一些特定的話說給自己內部的人聽,若是當著魈的麵跟他說這件事,淮安事後肯定要說他沒有眼力見,嘴巴大之類的話。


    小雀摸了摸下巴,細細想來,淮安的做事風格確實這個樣子的,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為掌櫃考慮,四兒也算得上是忠實員工了。


    “不過說起來,當時我問過你,為何他們會輕易更換掉我,讓你繼續我的工作這件事。”小雀說道。


    四兒看著小雀心中極為緊張,要是小雀聽了自己的迴答不滿意的話,自己會不會就此被踢出這房間。


    “這……”四兒語焉不詳道,不敢直接迴答。


    “但說無妨,我是為了分析此事,不是想要報複你。”小雀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四兒也沒有別的選擇,於是將他想要這份工作一事刻意美化之後告訴了小雀和魈。


    “讓你明麵上頂著我的名義繼續為他們服務?”小雀不可思議道,她沒想到卡維斯還有一番指鹿為馬的本事。


    那包廂內包括母親,少說有十餘人,曾經服務過他們的團雀被更換了,不可能沒有人發現,但卡維斯能這麽說,想必十分確定這些人不會多說什麽。


    她本以為整個青團雀劇團內,母親應該是擁有最大話語權的那一個,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之前卡維斯這人對自己的嫌惡可都是顯而易見的事。


    按理說本應該成為嫌疑人,或者說是送酒的那一個人應該是她的,這也符合卡維斯對她的厭惡。


    可是那天夜裏,她曾見過卡維斯進入母親的房間後便再未出來。


    隨後她被四兒頂替的第二天就出了這檔子事,這一切發生的也太過巧合了吧,小雀心中不免有了猜測。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這裏是人來人往的望舒客棧。你不能把希望全部都寄諸於淮安掌櫃一個人身上,更何況你現在這番舉動,已經將嫌疑都攬到自己身上了。”魈這時才終於說道。


    “那我該怎麽辦!”四兒崩潰道。


    小雀將魈拉到一邊,說了些什麽,魈點了點頭後,小雀便獨自一人離開了。


    “你且在這屋中等一段時間,如果淮安信你,或者說是站在你這邊的,此刻應該已經告知千岩軍準備查驗事宜。”魈說道。


    “如果千岩軍沒有出現呢?”四兒惴惴不安道。


    “最好不會是那樣的結果。”魈說道,如此大事,如果千岩軍沒有出現,則說明淮安已經與卡維斯達成了某種協定,四兒會成為他們口中一致認定的替罪羊。


    那麽接下來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將四兒聯手送到千岩軍麵前即可。


    “總之,待在這裏是安全的。”魈說完這句話便離開了,屋內隻留下一隻麻灰色團雀圍著四兒嘰嘰喳喳。


    四兒看這團雀眼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小雀每天在後廚喂著的團雀嗎?


    話說迴來,她與眼前這望舒客棧的神秘客人到底什麽關係?


    當小雀重新迴到客棧露台區時,方才的混亂狀態似乎完全消失了一般。


    她告訴過魈,淮安早些時候找過自己,希望能夠借用頂層的房間。


    既然淮安對借用頂層房間這件事如此上心,或許能夠以此為借口,將淮安引來頂層房間與四兒將事實說明清楚。


    但是現在客棧內的安靜狀態又著實叫人懷疑,這會兒千岩軍應該早就到場了。


    但據小雀觀察來看,目前客棧內並沒有出現過千岩軍的身影。


    若是這個時候將淮安掌櫃帶到四兒的麵前,恐怕情況更加不利,想起麵對目前的狀況時,魈也和她有同樣的想法。


    由小雀先迴到後廚觀察情況,而魈則前去調查中毒一事,兩人互相配合,應該能很快搞清楚目前的狀況。


    不過小雀人還沒迴到廚房,便在路上遇見了她想要找的人,淮安掌櫃在半路上便把小雀給叫住了。


    “小雀,方才正尋你,你怎麽不在廚房裏?”淮安問道。


    小雀迅速迴道:“我在水車附近清點貨物,掌櫃的尋我要做什麽?”


    淮安卻笑道:“本以為你是在躲我呢,你放心,我之前說的提議你就當做我沒說過好了,借用頂層房間這種事確實不太謹慎,若是老板知道了,也定會不高興的。”


    居然這麽快就改變了說辭,小雀便當作不知情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去忙了。”


    “誒,等等。”淮安叫住她,“還有一事,歌劇團隊的服務工作是你一直在負責吧?”


    “您這是什麽話?”小雀看著淮安裝模作樣的態度,著實讓人生厭。


    淮安將她拉到安靜的地方悄聲說道:“隻要駐留期間將服務他們的工作做好,摩拉是少不了的。我來是知會你一聲,往後的餐食就送到他們各自的房中就好。”


    淮安說完這句話便打算離開。


    “您心裏清楚我這份工,實際上是四兒去做的。”小雀不能被他忽悠到同一戰線去。


    “胡說,青團雀的規矩我比誰都清楚,怎麽可能讓四兒去。現在的情況是,他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找到卡維斯頂替了你的工作,並且對在場的人下了毒。”淮安一本正經地說道。


    “既然如此,為何不叫千岩軍過來調查,據我所指,四兒已經失蹤了吧?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難道不著急嗎?”小雀問道。


    “現在你且記住,做好你的工作,其餘的事不用你操心!”淮安皺著眉頭看向她,說罷便匆忙離開了。


    看來淮安這是要徹底撇清自己跟四兒的關係,既然目前他不打算叫來千岩軍,這其中應該有更深的意圖。


    既然如此,便不得不再次麵對母親了。


    午時剛過,小雀將準備好的餐食送至母親的房間,母親見是她,驚訝之餘又有些氣憤。


    “怎麽又把你給卷進來了!你來做什麽?”母親隨手砸了茶杯,坐在椅子上氣喘籲籲道。


    母親的聲音很正常,看來下毒一事並沒有被波及到她。


    “來看看你。無事便好。”小雀答道。


    “你這白眼狼怎麽會突然有空關心起我來?怎麽,我要是被毒啞了,你不就有逃跑的時間了?”母親故意冷嘲熱諷道。


    “若是逃跑,我早幾日就該走了,沒必要留到今天。”小雀不想被她激怒,於是迴答道。


    母親一會兒站起又突然之間坐下,動作狀態混亂,看起來非常焦慮。


    小雀忍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不肯跟我說清楚?”


    母親眼神稱得上絕望,她說:“你?嗬,跟你說了能有什麽用呢?難道你會按照我的意願行事嗎?”


    畢竟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小雀此前從未見過她這個狀態,母親哪怕情緒最失控時,也能迅速平複下來,她時刻無法忘卻自己的身份。


    作為團雀家主的妻子,最不該擁有的就是情緒。


    可現今的母親已經在失控的邊緣。


    “你的意願到底是什麽?”小雀蹲下來,直視母親。


    母親的表情略有鬆動,她看著小雀問道:“小雀,我希望你嫁給卡維斯。”


    小雀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母親苦笑一聲說道:“卡維斯的身份並不隻是劇團的負責人。他是現今掌控信息網的重要執行官之一,最重要的是,他擁有旁係血統。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他很有可能成為未來的團雀家主。”


    “你瘋了。”小雀搖頭道,她步伐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想走到門口去。


    母親並不知道,卡維斯進入她房間的事已經被小雀看見。


    或許對母親來說,比起她是她的女兒這件事,和卡維斯之間發生的一切,才讓一向驕傲的母親更加難以承受。


    “瘋的不是我,是你父親……跟卡維斯結婚,或者失去一切,小雀,你要是還認我這個母親,最好還是這麽做吧。”母親呆滯著說道。


    “你不能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要求我為你犧牲,六年前你也是這麽對我的。如果你不願意說,我自己也會調查清楚。”小雀說道。


    “嗬,調查清楚了又能怎麽樣,真相會更加令你難以承受。”母親在她身後最後說道。


    小雀離開母親的房間後,一直努力維持麵上的平靜,但她控製不住發抖的雙手。


    不能讓人看出異樣,尤其是青團雀。


    於是她拚命深唿吸,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知道她身份的隻有母親自己和阿萊娜兩人。


    從卡維斯的神態來看,應該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母親的情感和道德束縛使她備受折磨,她應該還無法直接了當地告訴卡維斯,小雀是自己的女兒這件事。


    可即使是這樣的情況下,母親竟然還是希望她這個女兒能夠做出犧牲。


    在母親的眼裏,自己就這樣分文不值嗎?


    小雀暗暗握緊了拳頭,將準備好的餐食帶往阿萊娜的房間。


    “喂,等一下。”身後傳來卡維斯的聲音。


    怕什麽來什麽,最不能的就是讓這人看出異樣,小雀並沒有轉頭。


    “說了讓你停一下!”卡維斯再次不耐煩道。


    小雀這才轉過身問道:“您是在叫我嗎?”


    “當然,這裏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卡維斯諷刺道。


    他上前一把將小雀手中的餐盒拿了過去道:“你這份要送到阿萊娜那邊吧?由我來負責就好。”


    小雀本希望以此探看下阿萊娜目前的情況,但現在看來,卡維斯似乎已經把阿萊娜軟禁起來了。


    她隻好說道:“清楚了。”


    剛準備離開,卡維斯再次叫住了她:“一隻脫離須彌的異類團雀,背後的身份真是引人遐想。若不是出發之前,弟弟特意知會了我一聲,我倒還不知道,望舒客棧還有你這號人物。”


    小雀緊張起來,如果單憑卡帕提供的那些信息,應該是沒法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的。


    由此卡維斯這番話應該是在威脅她,而不是真的知道了什麽。


    於是她說道:“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很好,剛好我現在也沒什麽興趣做些額外調查。你呢,隻要做好分內的事以及我要求你做的事,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一定會頗為愉快,反之……我就不再贅述了,你都明白了吧?”卡維斯問道。


    真的能做到彼此相安無事嗎?


    小雀冷眼看著他,她不能打草驚蛇,於是她說道:“我明白。”


    “行了,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卡維斯丟下這句話,便帶著餐食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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