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弈這個大傻子完全沒意識到靳禾的異樣,等護士推著藥物車來的時候他才想起來阻攔:“很抱歉,請你先迴去吧,晚上我會想辦法讓他吃點兒的。”


    “我一點兒也吃不下去,我沒在跟你開玩笑。”靳禾也冷著臉說,“也沒有再跟你撒嬌,是真的吃不下。”


    “你知道打營養針很疼的嗎?”


    “我知道啊。”靳禾說,“那還能怎麽辦?餓死我?護士,麻煩你了。”


    靳禾把胳膊伸了出去,這些天他的胳膊已經被紮得沒有好地方了,基本上睜開眼睛就開始吊水,護士把營養針打上後還囑咐靳禾:“這種東西隻能應急,不能完全代替食物,明天還是得多少吃點,要不然胃腸功能會退化的。”


    營養液的濃度比藥水高多了,胳膊沒一會兒就開始脹痛,靳禾抿了抿蒼白的唇:“我知道了,我明早會吃的。”


    安弈看他額頭上還有細細的冷汗,伸手要去給靳禾揉胃,卻被靳禾一閃身躲開了:“你先迴去吧。”


    “什麽?”


    “你先迴去吧,你也在這裏陪我這麽多天了,迴去休息休息。”靳禾說,“醫藥費我明天會打到你的卡上的,等我出院了請你吃飯。”


    “非要算這麽清楚嗎?”


    “那不然呢?”


    安弈咬著後槽牙,看著靳禾又躺下了,還拿後背對著他。


    靳禾躺著閉上眼睛,聽見身後傳來了關門的聲音,心裏還是忍不住泛上來一陣酸楚:


    你看吧,靳禾,你得意忘形了。


    其實安弈說的對,這麽大人了吃個飯怎麽還用人哄呢,可是……


    靳禾抬手看了看手臂上的針頭,還是算了,明天開始努力吃飯,爭取早點出院,別讓人家安弈和林念照顧自己了,他們又不是欠他的。


    正當靳禾捂著胃昏昏欲睡時,就聽見身後的門被人猛地打開,他還沒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有個人帶著一身熱乎氣鑽進自己的被窩裏。


    安弈伸手護住靳禾的胃脘,隔著衣服布料都感覺到裏麵正在抽搐,想必靳禾現在也是不好受的,他張了張嘴說道:“對不起。”


    靳禾抿著嘴,又胃疼又惡心,胳膊也疼,他現在真想暈過去,暈過去就不用受罪了。


    “我以後再給你吃肉的時候跟你商量一下。”安弈將靳禾摟在懷裏聲音悶悶的,“讓你又受罪了,對不起,你別生氣。”


    靳禾整個人被安弈鑲嵌在懷裏,這個姿勢會給人帶來很多安全感,但是安弈說的話卻讓靳禾感覺到疲倦。


    “沒關係。”靳禾閉著眼睛說。


    “胃還疼嗎?”安弈讓靳禾躺在自己的胳膊上,說道,“我給你揉揉。”


    何止是胃疼,靳禾這幾天沒少吐,他能感覺到胃部和整個消化道都火燒火燎的,嗓子應該也發炎了,咽口水都疼。


    安弈的手放在靳禾的胃部輕柔緩慢地揉著,他看著靳禾,說道:“你這幾天心情不好。”


    靳禾安靜地聽著,也沒說話。


    “你這幾天心情一直都不好,我能看出來的,隻是你今天心情格外不好。”


    但是安弈頭一次這麽體貼沒有去問靳禾心情不好的原因,因為大年初一靳禾一個人蹲在大街上,還發著高燒,這種闔家團圓的日子他難道不應該在家裏和家人一起吃餃子嗎?


    可是到了醫院醫生卻跟他說病人最起碼得有十二個小時沒有進食了。


    那就說明大年三十晚上靳禾迴到家裏,其實是並沒有吃東西的,那就很奇怪,在外麵工作了一年的孩子大年三十晚上風塵仆仆地迴家了,就算是家裏人沒有守夜的傳統,最起碼也得給他包一盤餃子吧,而且還得是素餡兒的。


    而且靳禾燒了那麽長時間,難道就沒人管他嗎?他也沒有跟別人說。


    安弈之前去靳禾家裏做客的時候就發現了,靳禾和家人的關係可能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融洽,但是他沒想到已經不和諧成這樣子了,竟然可以在大年初一把孩子趕出來。


    可是安弈總覺得這隻是靳禾前幾天興致不高的原因,就算是不開心靳禾也能和他強嘴折騰,但是今天他顯然整個人都蔫了,安弈看了一眼懷裏昏昏欲睡的靳禾,一腦門子問號。


    為什麽啊?


    因為我早上兇他了?


    我也沒說什麽特別過分的話吧,氣了一整天?


    “靳禾,你還在生氣嗎?”安弈問他。


    靳禾睜開眼睛:“我已經沒有生氣了。”


    “那你為什麽悶悶不樂的。”


    “我不舒服。”


    好吧。


    安弈把熱水袋貼到靳禾的胃部,還跟靳禾打著商量:“那我們明天早上吃什麽?你想吃什麽?明天早上聽你的。”


    “什麽都可以。”靳禾迴答,“我想睡覺了。”


    安弈看了一眼手表,還沒到他睡覺的點兒呢,於是把靳禾整個人翻過來,麵對著他說道:“靳禾,你聽我說。”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胃潰瘍啊什麽的都是小毛病,你還有心肌炎,你沒覺得胸悶氣短嗎?你得補充營養,以後才能好得快。”


    靳禾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在聽著。


    “我昨天抱你的時候就發現你輕飄飄的,可能連九十五斤都不到了,你這個體重就算是你出院了上鏡也不好看,你得把肉都養迴來。”


    靳禾突然抬眸看著他,眼神裏閃爍著盈盈的光,像是在難過。


    “所以你明天能好好吃飯嗎?”


    靳禾沒說話,額頭抵在安弈的胸膛上,過了半天他又問:“安弈,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


    安弈沒話說了,畢竟他自己一廂情願地給人家當了半年的男朋友,靳禾完全就是被蒙在鼓裏,現在再自顧自地說自己是靳禾的男朋友,他估計會立馬翻臉。


    安弈其實很委屈,做他的男朋友又不虧,為什麽靳禾像洪水猛獸一樣排斥啊。


    靳禾最近瘦得眼眶深深地凹進去,一副瘦脫了相的樣子,他就那麽定定地看著安弈,過了一會兒便了然道:“睡覺吧,我累了。”


    “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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