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此事橫豎無法善了,歐陽正想著該怎樣翻動自己的三寸之舌來解圍,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抹寒光,獵獵殺機襲來,歐陽就著錦被,下意識的滾了一圈,退到床榻的最角落裏。


    那寒光所載的劍鋒霍霍劈來,歐陽瞄得清楚,是朝著那男人去的,所以隻要自己躲在角角裏,當不至於被卷進劍鋒裏。


    哪曾想一迴神那男人也貼了上來,隻見他鷹爪生風,一把拉過歐陽,迅疾的用她擋了出去……


    “卑鄙!”歐陽氣極,人在手下,半分也掙脫不得,隻得眼睜睜看著寒光長劍劃體而過。


    好在那殺手當即明白殺錯了目標,旋即發力轉腕,索性劍鋒穩重,對齊目標,還可以再補上一劍。


    可是這男人本不是易與的主,一擊不中便再無機會。


    殺手堪把劍自歐陽身上拔出,男人已覷得空隙,照著殺手就是一掌,隻是身前擋著歐陽,多少不能得心應手,一掌落歪,拍在殺手腰側,饒是如此,也震得殺手當場嘔血。


    眼見著不僅機會全失,便是要連性命都丟了,殺手也不再糾纏,轉身撲出門去,身姿如燕,須臾就消失在了黑夜裏。


    這廂歐陽被長劍刺中,因那劍來得快,去得也快,雖傷口細長劃得卻不深,一時竟沒有什麽傷痛的感覺,這會兒歹人一去,一顆心鬆懈下來,方覺得腹部傷口火辣辣直疼。


    誰知這卑鄙的男人,非但不體察她的傷勢,反而擒著她往旁一扔,丟給了聞聲衝進來的護衛,自己好整以暇地理起還算整潔的儀容。


    擒著歐陽的手臂由一條變作了四條,她幾乎是被兩個高壯的護衛扣著肩甲琵琶骨拿押在地:“放開我!”


    跪於人下的滋味不好受,膝蓋一著地,歐陽下意識便要掙開,奈何四條鐵臂膀並不比剛才一條臂膀扣得鬆,歐陽一動,千鈞之力立時壓下,將她死死抵在地板上。


    這一擒拿扯動了腰間劍傷,疼得歐陽齜牙咧嘴:“你還有沒有良心,本姑娘為你擋劍受傷了你看不見嗎?”


    “但願你真的是替本座擋了一劍,而不是自作自受。”男人道。


    “本姑娘自作自受?”她怎麽就自作自受了?明明是他將自己當做肉盾,若不是自己這肉盾太不濟了,那一劍就應該狠狠劈在他身上了,“本姑娘替了你的血光之災,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說本姑娘自作自受。”


    “你確定這血光之災是你替的,而不是你們刻意安排的?”男人冷笑。


    “你懷疑我們故意而為?”歐陽訝異,她看起來很像傻子麽?她像是拿自己來使苦肉計的人嗎?


    男人卻隻不鹹不淡地附和道:“美人計加苦肉計,連環的這樣明顯,本座不是瞎子。”


    “你能不能不要拿自己的想象來當現實?你憑什麽認定我們對你圖謀不軌?”歐陽氣結,對於這種心有成見的老頑固,饒是她舌燦蓮花,也無濟於事。


    “本座自己的眼睛都不相信,難不成還信你?”


    那是你眼瞎!歐陽腹誹,卻已是黔驢技窮,不得已妥協道:“既然你認定我們別有居心,現下本姑娘也抓在你手中,不如我們去找江沉劍當麵對質?”


    隻要放本姑娘迴了去,看本姑娘怎麽報今日之辱!


    “本座不認為他會為了你就範。”


    “那你想怎樣?”


    “本座還沒想好。”


    真想瓢開這男人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構造!


    歐陽磨著後槽牙狠狠道:“反正你也沒想好,不如先試試我的辦法?”


    “不急,你再陪本座玩會兒,”男人轉身走到床前,捏著手腕活動道,“帶過來。”


    護衛聞言封了歐陽穴道,將人拖到了床上。


    “你們,你們要幹嘛!”動彈不得的歐陽隻剩一張嘴還能活動。


    他說“玩會兒”,他說“玩得不盡興,你也將就著”……


    想到這兒,歐陽麵色麵色迅速白了下去,混跡風月場所,男人嘴裏的“玩”,她最清楚不過。


    “滾,滾遠點……”歐陽尖聲嚷道。


    “嗯,聲音可以再大一點,這樣早將江沉劍叫醒,他也好早點來救你。”男人俯下身軀,自上而下打量著歐陽。


    “不要,不要……”眼見著男人靠近,歐陽嗓音不可抑製地抖了起來,“滾……滾……”


    “是不要?還是不要滾?”男人的手順著歐陽姣好的腰線遊移,曖昧又挑逗。


    “滾……滾啊……”


    “哪可不行,咱們的遊戲還沒開始。不過本座也說過對你沒興趣,所以別怕。”男人笑道,溫柔繾綣地摸上歐陽腰側的傷口,手掌卻突然發力……


    “啊……”指尖掐進傷口的力道被刻意灌注了幾分內勁,痛楚遠勝劍傷,細皮嫩肉的歐陽哪裏受過這樣的創痛,豆大的汗珠岑岑而下,蒼白的臉漸漸發青。


    “對,就是這樣,叫大聲一點,江沉劍才聽得見。”男人嘴角揚起的笑意越發森然,五指爪扣住破爛的皮肉狠狠一扯,幹淨利落地將歐陽的傷口撕地更開。


    從未曆經過的巨大疼痛襲來,將唿喊聲都盡數哽在了嗓子眼兒,歐陽瞳仁一瞪一閃,迅速地失去了光亮。


    “這就暈了?”男人一詫,顯然沒料到歐陽這樣不堪折磨。


    護衛遞過來一張帕子,顯然早便準備好的:“司徒少爺臨走前請主子一定要憐香惜玉,若是主子實在不喜歡,可以留給他。”


    “他倒是不嫌棄,”男人將擦過手的帕子隨手一扔,盯著歐陽若有所思起來,“雖然江沉劍還沒用過,但也是名份上的有夫之婦了。告訴他,辦好事,本座送更好的姑娘給他。”


    護衛收了染血的汙帕,按慣例詢問道:“那審問的事,還是照例交給屬下?”


    “審問?”男人眉峰一挑,若有所思地看著昏死過去的歐陽,隱約有些怒意,“本座隻是和她玩玩兒而已。”


    護衛一震,難道自己會錯意了?主子對著個嬌滴滴女人又威脅又施虐的,難道不是在私刑逼供?


    “把燭台端過來,你們退下吧。”男人一撩衣袍就著床沿坐下,這個女人有些小圓滑,不管自己怎麽威逼都不肯吐露來意,顯然是鐵了心要幫江沉劍。看來不用點非常手段,她是不會就範的。


    蠟燭?饒是常年跟隨的護衛一時間也沒明白男人的命令。


    “聽不懂?”見護衛沒動靜,男人不耐煩地反問道。


    “是。”護衛一驚,趕忙遞上燭台,臨出門時大著膽子迴身一看——他的主子正一手端著燭台,另一手搭在歐陽的腰帶上,食指曲起,做著勾拉的動作。


    一個被點穴不能動彈的女人……一個喜歡聽尖叫的陰沉男人……一隻火星跳躍、蠟油淅瀝的蠟燭……


    怎麽想怎麽都不能正常的畫麵嚇得護衛趕緊收了視線,將大門仔細關好。


    難怪主子說和歐陽“玩玩兒”,原來竟然是這個意思,自己竟然沒明白過來。


    可是主子口味什麽時候這樣重了?以前怎麽沒發現?


    “本座也不是什麽心狠手辣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你鐵了心要維護江沉劍,那本座辣手摧花也實屬無奈。”


    護衛的耳力極好,不期然聽著自己主子的剖白,耳根驀然一燙,尷尬地朝前挪了幾步,主子的這種牆角是堅決不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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