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臨近森林的村莊。


    雙方對峙,在火把明滅的光線下,溫克怒氣勃發,可是因為數量上不占優勢,再加上村長摩爾比在一旁哭天搶地,生怕血族一個不如意就把這些小崽子殺了,場麵陷入僵局。


    蘭芷看著他又生氣又忌憚的樣子覺得很好玩,覺著時間差不多了,沒有預兆的揮揮手,身後一個血族上前,撕裂了毫無防備的溫克身邊一位士兵的喉嚨。


    “呃!”那位可憐的士兵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整個人就軟了下去,進氣多出氣少了。


    “你!果然血族都是狡詐的種族!”溫克沒想到不商量就開打,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蘭芷不和他廢話那麽多,帶著半數血族加入戰鬥。


    優勢是很明顯的,他們這邊本就占了人數優勢,打起來除了凱瑟琳,其他人的戰鬥力就像紙糊的一樣,一戳就破,局麵是壓倒式的。


    凱瑟琳,有點奇怪。


    蘭芷意識到不對勁。


    她的身體強度不是人類該有的,就算她的體能比較強,但是也有些離譜了:能夠輕易刺穿其他人類的血族的利爪隻能在凱瑟琳身上留下一道小小的口子;有時血族瞬移,她躲閃不及總會中招,但是基本上不涉及要害的攻擊都像被吸收了一樣,沒什麽效果。


    這太奇怪了。人類會有這樣的能力嗎?


    經常作戰的贏澤和戈爾韋相視一眼,提醒蘭芷:“小心,她可能是人族和狼人混血,繼承了狼人的部分能力。”


    凱瑟琳會是狼人混血嗎?可是沒有人說過啊?


    蘭芷把這個疑問壓在心裏。沒關係,就算是狼人混血,打不過也就不打了,反正這次的目標不是她。


    蘭芷自如地使用著瞬移和月賜的能力, 力大無窮加持下,她的每次攻擊都能給敵人帶來更多的痛感。


    喻的能力她現在還能使用,但是喻可以脫離她單兵作戰,這也就使得在戰鬥過程當中,蘭芷可以使用那些小魔法。


    “阿嚏——”原本要念魔法咒語的士兵突然打了個噴嚏。


    旁邊繞後準備偷襲血族的一個士兵被突然的火焰襲傷腰部,他轉頭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同類把自己的燒傷了,但是因為氣息不穩,很快就被前方的血族發現,兩人立刻纏鬥在一起,無暇顧及剛剛到底是誰。


    這種情況發生的一多了,有人也看出一些端倪。


    薇爾親眼看到蘭芷使出月賜的魔法,那種看起來殺傷力不強的小招數卻能讓一個士兵在生死關頭主動把頭伸向鍘刀。


    她無暇顧及自己的話會不會招來蘭芷的注視,大聲喊道:“大家小心,那個血族會使用月賜的魔法!”


    “嘖,”蘭芷不耐煩的看向她,“就你長嘴了是不是,一天天的盡喜歡凸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上次讓你逃過一劫,沒能被血族抓走,這次也滿足一下你的心願,怎麽樣?”


    她控製著一條粗壯的藤蔓朝著薇爾迅疾地伸過去,眨眼間就到了薇爾麵前。


    那藤蔓上纏著粗粗細細的枝丫,有靈性地舉起末梢,像是即將發動進攻的眼鏡王蛇。


    “啊——”薇爾雖然自己也有月賜,但是更偏向於輔助性的,麵對這樣的攻擊完全束手無策,她就是那種需要躲在人身後被保護的菟絲子花。


    一旦失去依附,也就喪失了生存和自救的能力。


    她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尖叫。


    蘭芷特意選擇了這個地方,凱瑟琳離得比較遠,來不及趕來救人,溫克倒離得很近,但是這次可沒有另一個艾琳娜給她當替死鬼了,至於他自己,怎麽可能冒著把自己送到蘭芷手下的風險來救一個對他來說無足輕重的女人呢?


    薇爾心裏一陣絕望。她在麵臨死亡的時候才會恍然想起:當時被抓走的艾琳娜心裏會不會也是這種無助的絕望呢?


    她想說對不起,想對艾琳娜表露自己的歉意,但是這其中有多少是為了逃生,熄滅蘭芷怒火就不知道了。


    在藤蔓即將纏上薇爾時,它突然調轉方向,朝著心生僥幸的溫克子彈一樣射了出去,看起來比在薇爾麵前展現出的更加兇殘,具有攻擊性。


    麵對來勢洶洶的藤蔓,溫克雖然麵色慘白,但是還是維持著不多的理智,召喚出月賜站在自己身邊,先是念了咒語,但是很快就被打斷:


    “阿嚏——阿嚏——”


    知道這是蘭芷的手筆,但是兩個噴嚏打過去藤蔓已經又距離他更近了。他隻能含下已經到嘴邊的謾罵,嘴裏快速的念了兩句咒語。


    ——


    在藤蔓馬上要接觸到他時,溫克整個人突然從空氣中消失不見了。


    失去目標的藤蔓枝條在空氣中揮了揮,不知道該幹什麽,疑惑的待在原地。


    蘭芷眼神一深,此時正是夜晚,尋常人要想看清楚溫克到底在哪裏很困難,但是這其中不包括血族。溫克要是以為自己能夠借著黑暗躲一段時間等血族離開了再出來,那他可是想錯了。


    她閉上眼睛,運用自己的感知,定位周圍的人群:


    薇爾、摩爾比、凱瑟琳,然後是嬴澤、戈爾韋、大長老……她一遍遍地使用迴聲定位著,眼睛雖然閉上了,但是在腦海裏的紅熱成像中,每個人都如此清晰地顯露出來,具體到身形和打鬥過程。


    不是溫克,不是溫克。


    蘭芷沒有著急。


    他的月賜能力使用一定有所限製,人應該還在這周圍。不然在見到這麽多血族時剛開始打他就該偷偷跑了,還至於等到現在。


    她幹脆睜開眼睛掃視,一遍,兩遍……她頓住了。


    夜色中雖然不太清楚,但她也能很清楚的看出,薇爾的臉色不是很好,甚至有點神經質地到處看,她的月賜沒有章法地進行賜福——她的能力是可以給己方增加正向buff,有點像遊戲裏的奶媽。那種慌亂不像是劫後餘生,反而是更加害怕,這樣的表現不太正常。


    蘭芷皺眉,閉上眼睛,在她身上和周圍上下掃描,最後在她的腳邊頓住了。


    薇爾的腳邊的一塊草地透出來不正常的熱量。在成像中那確實是草地,但是相較於其他草地,它的紅熱成像中的顏色有點過於深了,雖然比起人類還有些差距,但是隻要發現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那是個大致的長條狀生物,大概就是人趴在地上緊緊變成一塊長方形的樣子。


    她有點想笑了。


    這麽近的距離,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直接瞬移,然後趁蘭芷轉移注意力的時候悄悄偽裝在草地上。


    知道血族可以定位,但是了解不是很多。


    她裝作很煩惱的樣子,像是一無所獲,手指動了動,那沒有完成任務正無精打采的藤蔓就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再次朝著薇爾衝過去。


    暴露了!


    溫克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絕對不能被抓住。艾琳娜在血族不知道經曆了什麽,不然絕對不會對自己這麽窮追猛打。血族本來就不是什麽善類,如果自己再落到她手裏,溫克不敢想象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他之前給了薇爾半枚鴿血石,半哄半騙的說這是她們兩個的定情信物。這女人好騙得很,從此以後走到哪裏都把這半枚鴿血石帶在身邊,殊不知這就是他給自己留的後手。


    他保護薇爾,把她留在大後方,嘴上說的好聽,說這是為了她的安全,他不忍心她受傷,實際上是因為這鴿血石是媒介,他的月賜能力之一就是可以使用這個媒介借助被從一整個剖開成兩半的鴿血石之間的吸引力從一個地方傳遞到另一個地方。


    就在剛才,他無比慶幸自己的明智,借助這枚鴿血石完成了一個完美的逃脫,死裏逃生,他簡直都要為自己的機智大聲狂唿了!


    然而,被發現了。


    黑暗中,沒有人能看得清那雙眼睛裏所藏的狠意。


    藤蔓目標明確地朝著溫克的藏身之處攻擊過去,它心想這次千萬不能再撲空了,自己辦事不利,大主人和二主人都會不開心,尤其是大主人……


    它不敢再想,簡單的思維隻能感受到恐懼。


    因此,它的行動迅猛兇狠,帶著決心,撲上去,纏住一個物體,拚命纏緊,生怕再被跑掉。


    但是,怎麽感覺到有些不太對……


    纏緊的動作停止了,細細聆聽,能聽到被困在裏麵的,低聲的,女人的哭泣。


    什麽?這是什麽?


    往前“看”,自己真正的目標踉踉蹌蹌地往前跑去,即使腳底打滑也沒有停下的決心。


    他甚至連這支隊伍都不要了。


    被一隻獵物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這是一隻極其狡猾的獵物。藤蔓生氣了。


    異變陡生——


    在粗粗的藤蔓的半腰處突然分裂出一支一半粗細藤蔓,雖然更細,但是力量不見得孱弱,反而更加靈活。


    這支分裂出來的第二支藤蔓貼在地上遊行,所過之處發出“簌簌”的聲音,它速度很快,片刻之間就追上了已經跑的很遠的溫克,從下麵纏上一無所知還以為自己逃脫成功的溫克的雙腳,他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唿,他的身體已經失去平衡,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


    藤蔓纏住了腳,他重重的摔了下去。


    雖然其他人在這個過程當中也在打架,但是大家打架的激烈程度完全沒有這邊精彩。隨著溫克倒地的一聲重響,仿佛在上空有人宣告了這場戰鬥中血族的勝利。


    溫克被困成一團大粽子拖了迴去。


    在這過程當中,他不斷地使用魔法,攻擊這支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藤蔓企圖逃走,但是仍然失敗。


    這種困獸之鬥激怒了本來就心情不美麗的藤蔓。它力量用在困住溫克上,那根主藤蔓就又分出一支過來抽打溫克,他身上多出不少的血印子,全是被打出來的。


    眾人:想捂眼睛,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看什麽不正經的頻道。


    就這麽一路打一路拖的來到蘭芷麵前,蘭芷蹲下來,看著狀況不算好的溫克,他眼裏燃起的仇恨的火焰。


    “感覺如何?”她輕笑著摸摸他的臉,然後在他的傷口上狠狠按了下去。


    “!!!”


    痛是無聲的,溫克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像一朵已經蔫吧的食人花。


    蘭芷借著他們的微弱火光端詳自己手上沾到的溫克的血,看了好一會兒才道:“血的品質不錯,就是心太髒了,過濾一遍,碰著的都惡心。”


    她伸出手在碰巧走到身邊的戈爾韋的衣角擦了擦。


    溫克好像笑了一下。


    戈爾韋踢他一腳,冷漠走開。


    好了,抓到兩個人,也懶得伺候那些小崽子了。有了月賜的人類身體素質強於常人,不吃不喝好幾天都沒什麽問題,把這些小崽子扔迴去好了,省的麻煩。


    蘭芷喚迴那些血族:“不打了,任務已經完成了。”


    有的沒有迴到隊列的血族被她敲了個爆栗全都捂著頭委委屈屈地迴去。


    不是,打人類的時候用能力啊,打我幹嘛,是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力氣有多大?


    被打的血族抱著頭在心裏碎碎念。


    蘭芷把除了格瑞絲的七個小男孩帶出來,見摩爾比看向一個男孩子的眼神格外緊張,她腦子抽了一下,留下了那個孩子,把剩下六個推過去:“喏,這些給你們,我留下兩個,如果還想要你們的孩子的話,趕快去找你們人類的首領,我有話要跟他說。”


    似乎害怕自己說的話份量不夠,她又添了一句:“盡快啊,我可不知道我會不會太餓,到時候把他弄死就不好了。”


    此話一出,不管是摩爾比,還是她手下的這個小孩,還是周圍的士兵,紛紛都露出恐懼的眼神。


    看來血族吃小孩的傳聞是真的。


    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這個訊息,蘭芷想扇自己兩巴掌。


    讓你嘴欠。


    “這位,這位閣下,能不能不要傷害我的孫子?我願意用自己來代替他。”摩爾比看著自己乖巧的小孫子,身邊迴到親人身邊的六個小孩子終於放下恐懼,大聲哭泣起來,摩爾比卻全然無暇顧及,他誠懇地請求著,毛遂自薦,“我是村長,知道很多事情,而且我們村子沒了我不行的,劫持我他們會更加重視……”


    蘭芷猶豫了一下,好像在思考。


    她手裏的小男孩很安靜,他是這些孩子們裏最省心的一個,如果太麻煩的話,蘭芷也不想帶著。不過這老頭的話很有道理,她還在考慮的時候,負了一點傷的凱瑟琳從人群中擠出來,見到被藤蔓圍著生死不知的薇爾,她臉色不太好:“我也是。我願意用自己換薇爾出來。”


    薇爾並沒有死去,她雖然被勒的喘不過氣,但是更多的是被愛人背叛的難過。她以為自己眾叛親離了,可是沒想到自己原來以為已經離心的凱瑟琳還願意用自己來替換她。


    她喜極而泣,喊道:“凱瑟琳!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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