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受傷。


    恆王府忙成了一團。


    鬱芙蓉得知後,連忙妝扮一新,急趕著前去探望,卻不巧,恰好撞上了從宮中趕來探望兒子的貴妃娘娘。


    因為恆王的寵愛。


    這些時日鬱芙蓉在恆王府可謂是出盡了風頭,莫說親姐姐鬱清歡不放在眼裏,便是恆王妃她也敢挑釁。


    但在高貴的貴妃娘娘麵前,儼然還不敢放肆。


    一聽得貴妃娘娘駕到,便立即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裏。


    饒是如此,貴妃還是發現了她。


    又因為鬱錦柔的刻意為之,貴妃對這女子的所作所為多有不滿,恰見她穿著豔麗,當即喊上前來:


    “你是哪個?”


    “迴、迴娘娘的話,妾、妾乃鬱家鬱芙蓉。”


    鬱芙蓉似乎感受到了貴妃娘娘的怒意,說話時小心翼翼的。


    貴妃挑了挑眉,“鬱芙蓉?倉部郎中鬱卿家的女兒?”


    鬱芙蓉點頭應答,“正是妾身。”


    “妾身?你還有一句話沒說吧?”貴妃娘娘沉聲問。


    鬱芙蓉正不知如何迴答,貴妃已經替她迴了,“你原應是我家耀兒的嫡妻,對嗎?”話語中,怒意盡顯。


    鬱芙蓉嚇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叩頭求饒。


    貴妃哪裏會聽她的?


    使了個眼色,便有侍衛上前按住了鬱芙蓉。


    讓她連磕頭都無法繼續。


    鬱芙蓉嚇得不輕。


    加大了求饒的聲音。


    貴妃卻道:


    “不必向我求饒。你既是我家耀兒的正室嫡妻,就該向他去求饒。我作為耀兒的姑母,隻負責送你去見他!”


    貴妃的手輕輕放下,已經發下號令。


    她身邊的女官則對著按住鬱芙蓉的侍衛輕聲叮囑,“拖遠些,亂棍打死。別驚擾了娘娘和殿下。”


    “是。”


    侍衛應聲。


    立即將驚慌失措、哀嚎求饒的鬱芙蓉拖走了。


    貴妃身邊的女官又叮囑屋裏的人。


    “側妃懷有身孕,莫嚇著她。”


    “是。”


    一眾侍女立即應諾。


    不多時,殿外便傳來鬱芙蓉痛苦的哀嚎聲,一聲慘過一聲。


    一眾侍女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出聲。


    銀姬和墨玉都是習武之人。


    早聽到了動靜。


    躲在遠處觀望。


    約莫打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邊的鬱芙蓉已經叫不出什麽聲來了,銀姬才放心地長舒出一口惡氣:


    “這個麻煩總算是解決了。”


    墨玉頷首:“三姑娘既然給了你藥,你早該動手的。何必等到現在?”


    “你不懂。若讓姑娘知道了,不曉得會不會生三姑娘的氣,會不會生我的氣。”銀姬說道。


    鬱清歡的身份墨玉不了解。


    她卻是清楚的。


    若不是顧念著她家姑娘的情緒。


    上次她家主子過來,從她嘴裏得知那些事情後就已經直接砍了恆王和鬱芙蓉這兩個王八羔子。


    可礙著她家姑娘,她家主子還是克製住了。


    到底沒曾下手。


    沒想到趙家大公子卻出手了。


    墨玉確實不懂,但也不想懂,隻道:


    “現在姑娘誰的氣也不會生了,因為這是貴妃娘娘下令動的手,和三姑娘、和你我都沒關係。”


    “是呢。”


    “哎!一個爹生娘養的,怎麽就她是這麽一個禍害?看看景王妃殿下,看看三姑娘,再看看咱們姑娘?”


    墨玉不解地說道。


    銀姬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王妃、三姑娘、咱家姑娘,還有那邊疆聞名的鬱家大公子鬱懷逸,哪個不是風光霽月的人物?怎麽就她這般?活生生一個毒瘤。誰挨著她誰倒黴。”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


    躲在遠處,愣親眼看著鬱芙蓉斷了氣,被侍衛像拖死狗一樣拖走才放心離開。


    迴去的時候,二人互相叮囑:“別在姑娘麵前說漏嘴。”


    饒是如此。


    鬱清歡還是知道了。


    鬱芙蓉咽氣的那會,她好似看到自己阿娘的身影飄入眼前,正在痛心地責怪她:


    “清歡,阿娘就央求你好好照顧照顧弟弟妹妹這一個要求,你都辦不到!你就這麽對你阿娘嗎?”


    “阿娘,不是!不是的!”


    慘遭磋磨已久的鬱清歡氣血激蕩。


    加上昨夜的巨大動蕩、昨夜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懷抱,與他溫柔綿密的吻,和這一日的種種傳聞以及消失的消息。


    鬱清歡再也按耐不住了。


    在預感到妹妹鬱芙蓉已經斃命之時,哇地一下子嘔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把身邊伺候的人嚇壞了。


    夏末、芳如、翠雲、墨玉還有銀姬各司其職,有忙著扶住主子安撫的,有急匆匆喊大夫的,還有跪在跟前替她擦血的。


    此時恆王的情況已經穩定了。


    聽得消息的貴妃娘娘立即派了太醫前來。


    可是一番診治過後,太醫卻擰起了眉頭,迴恆王處稟告貴妃:“娘娘,側妃的情況不好啊!”


    “怎麽個不好法?”


    因為恆王一直以來都無子。


    貴妃對待鬱清歡這一胎還是相當看重的。


    之前聽得兒子的荒唐行為,也曾派人來王府規勸過。


    但她畢竟是做母親的,不好連屋中事都時時刻刻盯著兒子。


    這會子聽得鬱清歡情況不好,立即詳問情形。


    那太醫跪在貴妃跟前,老老實實迴答:“側妃身子本就虛弱,加上鬱結於心,而今又嘔了那麽多血,實難……”


    “實難什麽?本宮問你,她腹中胎兒可保得住?”


    “微臣無能!”


    太醫跪在地上磕頭。


    貴妃擰起眉頭,立即將探尋的視線投到其他幾位太醫身上。


    幾人戰戰兢兢。


    一齊跪下。


    朝給鬱清歡診治過的太醫問了一遍詳情之後,其中一位老者壯著膽子上前答:“娘娘,想要保住側妃的胎,或許還有兩個法子可以試。”


    “說說看。”貴妃冷聲答。


    那太醫便說:“其一,聽聞鬱家三姑娘有妙手迴春之術,日前治好了沈大將軍,或許可以一試;


    其二,前朝宮中曾有偏方,可吊住側妃的精神,加上我等精心伺候,或可保側妃誕下小殿下,隻是……”


    那太醫默了一會兒,補充道:


    “隻是此法極傷母體,一直以來是禁用的。倘若用了,恐側妃命不久永。小殿下誕生之時,便是她的消亡之日。”


    貴妃沉眸一想,當即迴話:“那就派人先去喊那鬱家三姑娘,倘若不成,再用你的偏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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