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然無措地衝到鬱新辭跟前解釋:“阿辭,你、你怎麽起來了?你、你剛才……”有些語無倫次。


    想要伸手攬她,卻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隻得往身後藏。


    鬱新辭的視線順著他的動作追了過去。


    不容他躲避,緊緊盯著他:“付修融,你、你方才做了什麽?你徒手捏碎了玉佩?你、你不是體弱多病嗎?你怎麽可能捏的碎玉佩?”


    能捏碎玉佩的是武功高強的孟頎,不是弱不禁風的付修融。


    雖然她已經知道了他們是一個人。


    可他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這一迴,她倒想看看,他又要怎麽解釋。


    “我、我沒有徒手捏碎玉佩,這玉佩本就壞了,我、我剛才隻是一時心急,手上的力氣大了些。”


    付修融口不應心的解釋。


    依然不肯和眼前的女人說實話。


    鬱新辭早料到會是這樣。


    懶得和他廢話了。


    後退了兩步,“我不是三歲孩童。付修融,我早就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既然你不肯說,那就不要說了。這裏,也不需要你!”


    她將人連夜攆了出去。


    攆出了踏月樓。


    攆出了鬱家。


    而後轉頭去如意的屋裏查看如意的傷勢。


    其實此前她就沒睡著,雖說今夜之事的確受了驚嚇,但是遭封了這麽多事情後,這點驚嚇還不足以打倒她。


    她隻是想看看這個男人的反應。


    此外便是王府的暗衛告訴她,她身邊還有別人,功夫在他們之上,所以想趁機看看是不是付修融安排的。


    沒成想還真是。


    “姑娘,我沒事,您不必管我。倒是您,沒事吧?”


    床上坐著的如意小臉上沒了血色,見主子親自喂自己吃藥,一時間感動的稀裏嘩啦。


    猛叔抱臂在旁,撇了撇嘴,沒得說:“你這丫頭真是犯賤的命,明明是自己受了傷,還得記掛著人家?你看看她像是有事的人嗎?活蹦亂跳的,順帶還能把咱們嬌滴滴的小侯爺趕出府外,我看沒有比她更健康的了!”


    他似乎對小侯爺被趕走之事很不滿意。


    鬱新辭扯了扯嘴角,沒迴他,繼續給如意喂藥,聲音溫和無比:“我沒事,虧得你拿命護我,不然就要有事了。”


    “保護姑娘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隻是今夜這刺客,也忒厲害了些。而今吉祥不在身邊,我又受了傷,不把他揪出來,我終究是放心不下!”


    如意說的是實話。


    這鬱家可比不上王府戒備森嚴。


    鬱新辭看出了她的擔心。


    正要安慰她。


    卻聽一旁的猛叔冷不丁又諷刺:


    “傻丫頭,你且安心歇著吧!有你們家那個便宜到倒貼的傻姑爺在,不會再有蒼蠅飛進來的。就是可憐了那小子,估摸著要露宿街頭了!他那個病秧子,也不曉得能挨多少個這樣的寒夜!”


    “……”


    鬱新辭有些無語。


    實在是沒想到這樣一個舉動竟然能讓猛叔變成這樣。


    可她還指望這人留在府裏研製解藥救阿爹,又不敢太得罪他,隻得閉嘴不搭話。


    如意在旁看著,出來化解尷尬,先說了猛叔兩句,再轉向鬱新辭,“姑娘,您真趕走了姑爺?”


    鬱新辭點頭。


    如意便道:“這是為何?姑娘,奴婢說句實話,姑爺人挺好的。從前我隻當王爺待王妃是最好的,可如今瞧著姑爺待您,那簡直比王爺還要溫和細致數倍不止,不管是大婚之日帶著您當街逃婚、還是為了您委身鬱家,亦或是在您最需要的時候總是默默地陪著您,不是誰都能做到的。若有什麽誤會解開便是,您何苦趕他走呢?”


    “他騙我。”


    鬱新辭何嚐不知道他的好?


    可她就是氣。


    她給了多少次機會、給了多少提示,引誘他把實話說出來。


    他卻越藏越緊了。


    好似個刺蝟,縮得越來越緊。


    “那也……”


    如意還想再說些什麽,被鬱新辭直接打斷了。


    鬱新辭淡聲說:“這件事你別管了,我有分寸。倒是你,得好好養著,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好好在家歇著。”


    “那怎麽行?我不在,誰保護姑娘?彩練那個笨丫頭可不行!”


    如意激動起來。


    鬱新辭無奈地將她按了迴去,“你忘了我身邊有姐夫給的暗衛?還有,你說的那個好姑爺,他好像也給我派了幾個。”


    “可是……”


    “別可是了!我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你要是不聽我的好好養傷,我明兒就迴稟二姐姐,讓她把你接迴去。”


    鬱新辭不容如意反駁。


    也不再和她爭執這件事。


    轉頭對被如意稱為笨丫頭而正不高興的彩練說,“彩練,去對福叔說,讓他派個人去宋家告訴鬱寧,我要見他!”


    方才付修融和暗衛的談話她聽的清清楚楚。


    既確認了鬱寧有插手,沒有不理會的道理。


    彩練‘嗯’了一聲,已經退下。


    屋裏隻剩下鬱新辭和如意主仆,以及一個正在收拾藥箱準備離開的猛叔。


    鬱新辭已經喂完藥,擱下藥碗,忽然喊住猛叔,“猛叔,且等一等。”


    “喲,怎麽?想把我也趕出去?”


    猛叔的話裏還帶著酸味。


    那不滿的情緒,幾乎要將整個屋子淹了。


    鬱新辭並不與他理論,隻道:“猛叔,宋淙和路宇前些日子的病,您怎麽看?”


    她之所以這麽問,是因為她並不認為那二人之前是病了。


    以她的經驗,絕對是中毒。


    可是她去瞧過,卻瞧不出是中了什麽毒。


    猛叔也一直沒告訴她。


    她隻能趁著這個機會逮住人直接問了。


    猛叔聽聞,立即擱下藥箱,大喇喇地坐了下來,卻不忘關切地問一問那邊臥病養傷的如意,“丫頭,叔在這兒說會兒話,可會影響你休息?”


    “不會,您請便。”


    如意客套地迴話。


    猛叔點點頭。


    自行拉了個凳子在桌旁坐下,摘下腰間的酒葫蘆,招了招手將鬱新辭喚到跟前,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


    “你那便宜夫君原是不讓我告訴你的,說是怕嚇著你。不過你既然問了,我也就慷慨一迴,大公無私地告訴你。那兩個小子呀,不是病了,是中了毒!劇毒,名喚浮圖緣,據傳是你們大虞朝皇宮中的一種秘藥!”


    “什麽?又是宮中?”


    鬱新辭捏緊了雙手。


    宮中!


    又是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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