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這二人實在是不知情,隻是平常百姓的貪財罷了,而且積極配合,所以程瑾也沒難為他,繳了夫妻二人掙的三兩銀錢給乞丐們買棺槨,並囑咐他們以後別再貪這種便宜後,在兩人的連連保證下幾人離開了食肆,隻留鬆了一口氣的是夫妻二人,在相互埋怨。


    雖然沒有得到給食肆夫妻二人銀錢的那人畫像,但是拿到了這送肉之人的畫像還是很大的進展。


    迴到司內,程瑾就讓提點刑獄司裏的畫師按照這畫像畫了二十餘張,然後又將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每人一張,開始地毯式尋找,不僅僅隻在城內尋找,甚至連周邊的村莊程瑾都派了人。


    這送肉之人沒有找到,又沒有其他的線索,可以去查,於是許安樂幾人也都閑了下來開始完成自己主要營生,因著許安樂實在拖欠了太多訂單沒有完成,於是學完了便打算用這幾天把之前欠的東西全部補上。


    子時,尋常人家已經睡得正香,但一扇小後門卻在此時被人敲開,來人身著黑色。鬥篷讓人看不清裏麵的相貌,帶路的小廝將他引到了書房。


    “老爺,他們查到了,現在畫像已經滿城都是了。”黑鬥篷人匯報道。


    “廢物,都告訴他小心些,做些遮掩。”上座的人十分生氣。


    “那怎麽辦啊?老爺。”


    “我記得他家離永城不近,你給他傳話,讓他先迴家躲躲。”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撇給黑鬥篷人一塊銀子,“把這個給他,讓他躲好一點,再躲不住隻能我幫他了。你,也別露餡了。”


    “是老爺”黑鬥篷人抖了抖。


    “沒事就走吧,最近都不要再往這邊來了。”


    “小的告辭。”黑鬥篷人撿起銀子,飛快的告辭出了府去。


    上次的人思考了一會,抬手搖了在下桌上的銅鈴,不一會兒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老爺,可是有什麽事情?”


    “去拿些銀錢,雇個殺手,等過了這兩日,看看動向不行就殺了他。”


    “好的,老爺。”中年男人也不問為何,拿著一袋銀錢,出府去辦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再說黑鬥篷人這邊。


    “哥,你怎麽來了?這城中現在都是我的畫像,我都不敢出門兒。”


    黑鬥篷聞言掏出那塊銀子,“給,這是老爺給的。”


    “真的,老爺給我的。”稍年輕的壯漢喜滋滋的接過銀子。


    “老爺讓你收拾收拾,趁現在查的還不仔細,天一亮你就迴家去。”


    “啊。”青年有些意外,“老爺不會不管我了吧?”


    “沒有沒有。”黑鬥篷連忙安慰。“這不你家離永城還遠一些,比待在城中安全,你這迴去一段時間好好藏著,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在黑鬥篷的一番安慰下才穩住了青年的心,黑鬥篷幫他收拾收拾東西 ,城門剛開就把他送出了城。


    許安樂廢寢忘食的忙了兩天,才終於把她之前欠下的所有訂單,所需要的東西都完成了。但這巨大的數量,出城去燒也是一件艱難的事情,於是許安樂再次請出了她的冤種兄弟乾二。


    但兩人出去燒東西也不是白燒的,燒東西的同時也不忘收集線索,兩人每燒完一個地方就會請那附近還停留在人間的鬼魂,來看一看那送肉之人的畫像,就這樣倆人燒一個墳地,讓一個墳地的鬼魂看,可忙碌了一整天,還是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怎麽迴事,咱們走了這麽多地方都沒有,難不成剛好就是咱們沒去的城那邊?”許安樂疑惑。


    “那可能就是唄,正好明天那邊不是還有訂單要送嗎?明天咱們再去城那邊兒看看唄。”


    倆人坐在騾車上,邊趕車邊聊。“呀,我想起我忘了一件事。”許安樂突然驚訝出聲,“乾二你記不記得,阿莊那天說的話?”


    “什麽話呀,他有說什麽嗎?”乾二想不起來了。


    “哎呀,就是驗屍的時候,你記不記得阿莊曾經說過,那包子的肉似乎不是尋常牲畜的肉。”許安樂提醒,“哎呀,我怎麽把這件事情忘了,一會兒迴去我就得告訴程瑾一聲。”


    “唉,先別急呀。”乾二突然阻攔許安樂。


    “怎麽了?”


    “你忘了咱們得到這些消息是偷偷摸摸驗屍得來的,你要告訴程大人,咱們驗屍的事情不就瞞不住了嗎?”


    “那也不能不告訴啊,這事情這麽特殊,萬一就因為此事,咱們查不到真兇,那可怎麽辦?”許安樂也糾結了。“再說了,那程瑾也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咱們這事這麽重要,說不定就功過相抵了呢。”


    “那你可希望吧,別忘了你答應阿莊什麽事情,不會拖了他下水的,別到最後把咱們都坑了。”乾二潑下了一盆涼水。


    “嗯,也是,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該怎麽說。”許安樂沉思。


    迴到永城,許安樂迴房想了半天,直到吃過晚飯,許安樂再三猶豫還是隻身去了提點刑獄司。


    程瑾正在書房裏整合著最近查找到的資料案卷,心中十分苦惱,明明已經查到了關鍵人物,可為什麽這兩天卻沒有得到任何進展,於是他又翻閱了自案發以來收集到的所有線索,想再查查有沒有什麽新線索,就聽見青柏來敲書房的門,“少爺,許老板來了。”


    “讓她進來。”程瑾把手中的線索整理好放到一旁,就見許安樂跟著青柏走了進來。


    “許老板這麽晚來,可是發現什麽重要的事情嗎?”程瑾對許安樂這麽晚來有些驚訝,所以率先發問。


    “是有些事情。”許安樂想了想措措辭開口道,“這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當然它來自於驗屍,我當時查的時候也需要查清死因,於是我便找了苦主。”


    許安樂說著看了程瑾一眼,見他沒反應繼續說。“在苦主的同意下,我通過驗屍發現了這條線索,起初也並不是很在意,注意力完全都在有毒這件事上,後來跟你們合作了,我更是將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什麽線索?”許安樂還想鋪墊,但程瑾打斷了她。


    “哦,就是當時我們在苦主的胃裏發現了沒怎麽消化的肉糜,據我一個當獵戶朋友觀看,他認為苦主胃裏麵的肉糜不符合任何一種家畜家禽的肉類,所以我就懷疑它可能是某種野味的肉類。”許安樂見程瑾思考又繼續說道。


    “而且咱們現在拿到這個畫像並沒有得到什麽開展,我便想咱們是不是也可以先從這個肉類上麵找找線索?”


    “這還真是一個重要的線索,至於來源,之前的事情我就當不知道了,功過相抵了,你說怎麽樣?許老板。”對於這件事兒程瑾不打算多說什麽了,畢竟人家苦主都願意了,而且都已經同意合作了,總不好再揪著以前不放。


    “我就知道,程大人肯定是英明神武,賞罰分明的。”許安樂拍了個彩虹屁。


    “青柏,你去鄭仵作那兒,告訴他這個消息,讓他細心觀察一下那些死者胃的肉糜,看是否能看出來到底是什麽肉質。”程瑾不搭理許安樂,轉身吩咐。“然後再派人上出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有認識這肉的人,既然暫時找不到人,那以這肉做突破口。”


    “是,少爺。”青柏轉身出去。


    “就這樣吧許老板 天色也不早了,你先迴去,待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程瑾送客。


    許安樂是迴黃記雜貨鋪了,但今夜提點刑獄司卻都在忙碌,停屍房內,四五個人拿著那胃裏的肉糜與不同的肉做著對比。


    第二日一早,許安樂帶著乾二拉著東西,向南邊兒出發了。


    因今日燒的東西不是很多,所以倆人也沒著急去燒東西,反倒跟那墳間的亡魂們聊的正嗨。


    “哎,對,我給你們打聽個事兒,你們見過這個人沒有?”聊著聊著,許安樂從袖子裏掏出了畫像,展在了圍著她聊天的亡魂麵前。


    “沒見過,小老板,這誰呀?”


    “沒見過。”


    “不認識。”


    “哎,我看著有點兒眼熟。”這句話在一堆不認識中顯得尤為明顯。


    “有太眼熟,誰?”


    那胖胖的亡魂想了想,“這個人好像是吳家莊的。”


    “童大嬸,你見過他?”許安樂開心了,總算有新線索了。


    “有點眼熟,我有一遠房表妹就是嫁到吳家莊了,前兩年走親戚的時候,好像見過他,他在他們吳家莊可有名了,幹活的一把好手,我就記得我表妹跟我說,他們莊可多小姑娘都想給他了,要不然我還不能對他印象這麽深呢,誒,他叫什麽呢?”童大嬸仔細迴想,但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來。


    “沒事,童大嬸想不起來就別想了,那個吳家莊啊?”許安樂詢問,這附近吳姓的村子可不少。


    “就從這兒往西南走十裏那個。”童大嬸指路。


    “那好,大嬸大爺爺爺奶奶,我這著急找這人有點事情,就先不跟你們聊了,咱們才是改日再嘮。”說著許安樂就跟亡魂們告別。


    把遠處另一個墳地裏還在跟別人跟亡魂們套話的乾二叫上,兩人駕著騾車就準備前往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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