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下南鄭之後,張桓就刻意封鎖了漢中南下益州,北入關中的道路,但......漢中的變故,還是從東部諸城,傳入豫州、荊州......繼而是整個天下。


    不過!對於那些執掌數郡、一州乃至數州之地的諸侯而言,黃口小兒掌權,雖然有些驚訝,但並沒被早已聞名天下的諸侯們放在眼裏。


    甚至在一些世家大族看來,張桓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幸運兒,僥幸得權,但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滾動的大勢所吞沒。


    “劉璋那廝,竟然讓龐羲北上了?”


    校場之內,張桓剛剛檢閱了新卒,便收到了從陽平關快馬加鞭送來的火漆印信。


    看著印信的信息,張桓的眼神漸漸沉了下來。


    雖說劉璋麾下的兵馬,被趙韙叛亂之事牽製大半,但這並不意味著劉璋麾下真的無人可用,無兵可用。


    作為益州,除趙韙之外,第二號地方實權人物。


    龐羲同樣是不穩定的,不過......劉璋既然敢在這個時候,將龐羲放出來,讓其擔任巴郡太守,那也就是說,劉璋與龐羲之間,至少在眼下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而這個代價,或許是巴郡,亦或許是......漢中郡。


    “來人,去請子茂......”


    揮了揮手,張桓的手勢猛然一頓,他差點忘了,他麾下的最值得信任的兩人......魏武、閻圃,此刻並不在他的身邊。


    “去,召集南鄭城內軍候以上將領前來議事,某有要事吩咐。”


    看著親衛離去的背影,張桓長歎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苦澀。


    “看來,等到剿滅張魯一脈,收取安陽三城之後,必須要外出尋訪人才了!嗯,就算是要綁......也要綁迴來一些,不然真的會把自己累死。”


    就在張桓抽調兵馬,派往陽平關防範龐羲不久,中原、江東、荊州......各地,同樣有一道道消息,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後,傳入了漢中。


    北方,在經曆長達九個月的反複拉鋸、廝殺後,袁紹與曹操之間的戰鬥,終於在十月末......決出了勝負。


    官渡一戰,袁紹損兵折將,僅率八百殘兵越過黃河,已然失去了爭奪天下霸主的實力。


    荊州!因為張羨突然病死,劉表尋覓到了戰機,在出兵西討趙韙的同時,以文聘、黃祖為將,率領數萬步騎、水師南下,一舉收複荊南四郡,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州之主!名震天下的大諸侯!


    然後是江東!孫策還是死了,那個東征西討,立下赫赫戰功,甚至讓曹操都感到驚懼的“小霸王”孫伯符,還是沒逃過既定的宿命,在被許貢的門客重傷後身死道消。


    而十八歲孫權,則在周瑜、黃蓋、程普、張昭一眾江東文武的支持下,繼承了孫策的一切權柄。


    建安五年,十一月中旬。


    一道突如其來的消息,再次擾亂了張桓的部署。


    “魏武竟然敗了?是吾錯判了局勢,沒想到,劉景升竟然在這個時候調動了上庸、房陵兩地的兵馬支援安陽。”


    府內,張桓看著喘著粗氣的甲士,眼底陡然多出了幾縷陰霾。


    他本以為,劉表剛剛平定荊南,尚無法抽出力量插手漢中。


    沒想到劉表竟然動了,從上庸、房陵兩城,抽調出了三千精卒,兵力雖然不多,但憑借著突襲......如同一柄利刃插在了魏武的胸口。


    讓魏武折損了近兩千兵馬,不得不退守成固重整軍勢。


    “麻煩了!”


    敲打著桌案,張桓心中並沒有任何懲治魏武的念頭,想的全是如何應對眼下的態勢。


    為將者!要麽像冠軍侯那般,天資卓越,天生名將。


    要麽!就在一次次的戰爭、一次次的跌倒中實現蛻變。


    魏武與他,顯然不是前者。


    “少君!少君!閻先生迴來了。”


    就在張桓思考對策之際,府外淩亂的腳步聲,卻如同天籟之音,讓張桓從沉思中驚醒。


    “子茂!”


    當張桓急行而出,與閻圃相見之時,已至前院。


    直到與閻圃雙手相握,才感到腳底一涼,低頭間才發現,剛剛出來太急,忘了穿上靴子。


    “少君!你......”


    低頭看著張桓那赤紅的雙腳,閻圃還有身側的壯漢,目光一頓......眼底流露出幾分深深的觸動。


    “不礙事!不礙事!”


    “子茂,你還沒給我引薦,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身旁這位,應該就是為我漢中牧守北部的楊任楊校尉吧?”


    “楊任見過少君!今日之後,原為少君驅策。”


    楊任肯隻身出現在這裏,自然是被閻圃成功說服。


    “好好......有將軍相助,何愁漢中不興?”


    扶起楊任,張桓也不掩飾,放聲長笑起來,似乎將剛剛魏武戰敗帶來的陰雲一掃而空。


    “走,我們進去邊吃邊聊......”


    在為楊任接風......一場豪飲之後,張桓便讓兩名舞姬早早的帶著楊任下去休息。


    而他,則帶著閻圃返迴臥室,秉燭長談,直到雞鳴時分。


    “沒想到,在某前往北部的這段期間,少君竟然做了那麽多事情。”


    “少君之謀,雖有困難,但卻是千秋萬業之基,子茂佩服。”


    雖說聊了到了清晨時分,但閻圃依舊沒有絲毫的倦意,雙目炯炯有神,看向張桓的目光,充滿了欽佩和滿意。


    “子茂,你就別吹捧我了,再誇我的話,我真的會飄的。”


    “好在,你迴來了,你是不知道,最近這段時間,把我累成了什麽樣子。”


    擺了擺手,張桓話中不以為然,但臉上卻充滿了笑意,顯示對閻圃的稱讚十分受用。


    “好了,話又說來,雖說你迴來了,但眼下......我恐怕還是閑不下來。”


    “在我覆滅張魯一脈之前,繼續讓楊任牧守北部,同時收納北部流民,吸納關中有誌之士......特別是從關中、涼州進入漢中,想要前往西川的士族、寒門子弟,讓楊任一個也別給我放過,全部給我留在漢中。”


    “至於子茂你,代替我坐鎮南鄭,繼續推行學宮之事,穩定政事。”


    “我會在明日率三千新卒東進,前往成固與魏武匯合,力求在年關前,掃平張氏餘孽。”


    收攏了笑容,張桓三言兩語之間,敲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過.....有一點張桓並沒有說出來。


    他要的,不僅僅是安陽三城,如果時機合適,他不介意拿下上庸、房陵,這兩座被荊州占據的城池。


    在徹底掌控漢中之前,過早的和荊州劉表......這個龐然大物對上,雖有風險,但取而代之的是將東出重城掌握自己手中,屆時,退可守,進可攻......他將掌握絕對的主動。


    巴郡,閬中。


    龐羲雖然被劉璋封為巴郡太守,但因為趙韙叛亂之事,彌亂甚巨,截至目前整個巴郡,龐羲也僅僅占據了閬中、西充國、南充國、漢昌四縣之地,至於其餘諸城尚掌握在了趙韙手中。


    “賨人諸部聯係的如何了?杜濩、樸胡、袁約有迴應嗎?”


    書房之內,龐羲一襲錦衣,端坐在書案前,借助燭火,擦拭著手中的古劍,瞥了一眼前方半跪在地的文士,沉聲問道。


    “迴郡守!杜濩、樸胡、袁約收下了我們的禮物,不過......卻拒絕了我們的提議,想來是在觀望。”


    “觀望?”


    “一群茹毛飲血之輩,竟然還玩起了心機?真當某瞧得上他們嗎?”


    聽到文士的迴答,龐羲不屑的冷笑起來。


    如果換做往日,他根本不會搭理賨人諸部,更別說什麽送禮,要做的話,也是率領大軍平推過去,攻城拔寨,徹底壓服賨人諸部,豈會自降身份做這些事情?


    但,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雖有劉璋支援,但東拚西湊麾下也不過上萬步騎,這些兵力,並不足以讓他窺視趙韙占據的巴郡城池,以及漢中之地。


    拉攏賨人諸部,不僅可以讓賨人去和趙韙麾下的兵馬血拚,減少自身傷亡,保存實力,還可以瓦解五鬥米教在賨人諸部的影響力,為進軍漢中作準備。


    “來人!再備上一份厚禮,給我送給杜濩、樸胡、袁約,我倒要看看,他們能觀望到什麽時候?”


    “難道,還指望那個黃口小兒能有張修、張魯那般的手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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