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在南鄭、沔陽、褒中三城重新開辦官學,我等沒有異議。可是......在三城之地開辦學宮,讓所有稚童免費入學之事,實在是太過於......曆數秦漢數百年,簡直聞所未聞!!!”


    “還請......少君三思後行!”


    張桓府邸,在魏武征討安陽,閻圃北上的這段時間,張桓同樣沒有閑著,在訓練新軍之暇,將目光放在了辦學開智這件事情上。


    隻不過!他剛剛提出這個想法,就遭到了南鄭城內諸多官吏的反對。


    雖說這種打臉的感覺,讓剛剛掌握權柄......過上一言獨斷日子的張桓感到略微不爽,但張桓還是強壓著了心中的波動,未曾遷怒眾人。


    某種程度而言,他剛剛所提之事......對於這個時代的官僚、士族......種種階層而言,都實在過於驚世駭俗,難以理解,才是正常的。


    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值得他去做,改變......改變時代,改變曆史。


    雖說這種決定,會在前期給他帶來不小的負擔,但想到十年二十年後,可能帶來的利益,在張桓看來,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亂世之中,諸侯爭鼎,錢糧為最!人才,同樣為最。


    看看劉備在遇見諸葛亮之前,與遇見諸葛亮之後的變化,便可道盡一二。


    十年二十年之後,他將不再為人才發愁,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些人......都將成為他張桓,踏上霸業......最為忠誠的子民!羽翼!


    “今日叫爾等過來,不是和爾等商議該不該做的問題,而是該如何做的問題,此事吾意已決,不可變更。”


    “按照某的指示,做好你們該做的。”


    沉悶的聲音,在大堂之內迴蕩。


    麵對張桓那鋒銳的目光,麾下諸多文臣眼神一滯,紛紛頷首。


    他們差點忘了,不久前,楊氏覆滅那晚的景象。


    “第一步棋,算是落下了,不過......這第二步嗎?一旦這件事情傳來,南鄭、褒中、沔陽三城的士族、寒門子弟,還需要提前敲打一番,不然少不得要鬧出幾番波瀾,影響學宮推行之事。”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張桓雙眸微凝,思索著如何應對三城內的士族寒門,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方才重新抬頭。


    “來人,去將龔全給某找來......”


    攝於張桓的威嚴,再加上不少出身低微的寒門子弟,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在張桓麵前做出一番功績,好好表現一番。


    在形成政令傳檄南鄭、沔陽、褒中的次日,三城之內的官吏齊聲而動,諸如大小學宮的選址、籌建,乃至於教習、先生的選定......等等,都在快速推進,頓時搞出了不小的動靜,一時間惹得三城士族豪強紛紛側目。


    陳氏一族府邸,作為楊氏滅族之後,南鄭城內威望最盛的士族,隨著學宮之事在三城之內愈演愈烈,不少士族、寒門,紛紛登門,期望能從陳耿嘴裏,套出些話來,也好研判當下的局勢。


    “陳族長,少君籌建大小學宮之事......可有聽聞?”


    “少君所言所行,近乎傳遍了南鄭、沔陽、褒中,就算不想聽到,也很難啊!”


    掃視左右,看著鬧哄哄的眾人,陳耿捋著花白的胡子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顯然,作為南鄭士族中的高層,陳耿對張桓的決定,同樣感覺十分頭疼。


    士族,之所以不同於尋常的平民、寒門之流。


    除了擁有的田產、錢糧......家業遠超對方之外,更在於......但凡有點底蘊的士族,都有著自己的教育體係,可以保證族內,一代......或者二到三代,都有人才湧現,這也是士族的立業的底氣所在。


    可是眼下,他們這位少君所做之事,無疑是想打破這種壁壘。


    “看來陳族長與我等一樣,都對此事有所異議。”


    “既然如此,依我看!不如我等聯名上書,請少君罷撤此事......相信,隻要聚我三城士族、寒門之力,少君定會改變自己的主意。”


    下方,顯然有人領會錯了陳耿的意思,當下放聲高喝,朝著陳耿言辭激蕩的說道。


    然而,此人預想之中振臂高唿,從者雲集的景象並沒有出現,整個大堂之內,反而因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無論是陳耿,還是左右諸人,看著下方那名男子的眼神,都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咳......我不認識這家夥,我士族、寒門之中,怎麽會有這種蠢貨存在?就算看不清眼前的局勢,也應該知曉少君是什麽樣的人?”


    “就是,晦氣,當真晦氣!”


    一時間,站在男子身旁的數人,瞬間抽身遠去,就仿佛怕沾染上什麽疾病那般。


    “嗬嗬......哈哈哈!!!”


    看著眾人百態,一道不合時宜,略帶譏諷的笑聲陡然響起,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更招惹來剛剛說話的那名男子的怒火。


    “龔全!你為何發笑?”


    “不要忘了,你龔家曾經也是士族!”


    “哼!郭丠,關於這一點,用不著你來提醒!先祖的榮耀,我龔全自然記得......正因為如此,某才要提醒你......還有在座諸位一句。”


    掃視著左右眾人,龔全一襲青衣,眼中盡是不屑,這些蠢貨怎會知曉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那一位的算計之內?


    不過也好,這些蠢貨鬧得越歡,他所做的一切,在那一位的眼中,才會越有價值。


    “諸位切莫忘了,少君不是天師張修,更不是張魯!年少掌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更何況,少君做事向來是謀而後動、外剛內柔......”


    “試問在場的諸位!爾等當真做好了站在少君的對立麵......與少君為敵的打算了嗎?”


    麵對龔全那冰冷的話音,郭丠,還有剛剛為郭丠提議而暗自意動......心存僥幸的士族、寒門之人,隻覺得一股冰水從頭澆到了腳......一股徹骨的寒意,將他們籠罩。


    與張桓為敵?開什麽玩笑,自從成固破城之後,他們又豈會不明白楊氏為何而亡?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一位的算計。


    “龔全!依你看,我們該當如何?”


    “我等雖沒有那個膽量站在少君對麵,可是......這件事情如果就這般推進下去,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後,我等士族、寒門,該如何在漢中自處?”


    沉默了些許,陳耿緩緩開口,打破了寂靜,也讓堂內的氣氛再次緩和起來。


    “陳族長豈不聞:上善若水,水善萬物而不爭,天下莫能與之爭?既然反抗不了,那就順勢而為。”


    “眼下學宮初籌,正是用人之際,何不派遣家族長輩、子弟入主學宮,為少君效力?”


    “一則,可以表達對少君的善意,獲得少君友誼。”


    “二則!可籠絡學宮之中天資拔絕者,或建立師徒之實,或招婿入贅......”


    “長此以往!無論是十數年,還是數十年......我等宗族不僅不會衰敗,反而會因為漢中的強盛,變的愈發的繁榮......”


    或許是郭丠剛剛那一鬧,讓眾人更加清楚了當下的時局,又或者是龔全的話,讓諸多士族、寒門的掌權者看到了破局的希望,總之......三城的士族、寒門同樣有了動作,派遣家族宿老、子弟加入學宮,向張桓表明支持之意。


    對於這些,張桓同樣釋放了自己的善意,甚至將一些重要的官位,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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