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渡塵的力量,在申鶴這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


    正常來說,洛木使用羽渡塵構築幻境,操縱人心,在提瓦特大陸上,從力量層次上來講是不可能失敗的,但在申鶴這裏,不論羽渡塵如何引動她內心的情感和記憶,洛木都無法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迴饋。


    直接幹涉申鶴的意識,他也是做得到的,但這樣做毫無意義——他並不有求於申鶴,隻是希望能更順利地完成留雲借風真君所托,過於強硬的手段反倒會起到反效果。


    算了,非常規的手段無效,那就走常規的路子吧……把申鶴送迴了她的房間後,洛木再度離開了旅店,看著不遠處新月軒的重建現場,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唇。


    希望這次別再拆什麽東西了……


    “哎,聽說了嗎,至冬的那家北國銀行,最近好像要出大事!”


    “是嗎是嗎?怎麽迴事?”


    “你聽我說……”


    忽然,洛木的注意力被兩個在街上閑逛的年輕人間的對話吸引了,在他們經過時,隱隱約約地,“北國銀行”,“至冬”,“愚人眾”幾個詞飄進了他的耳朵。


    七星對公子的判決下來了?失去了天命直接輔助的洛木正愁不知從哪打探這些消息呢,他連忙裝作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想要聽聽七星對北國銀行和公子到底是個什麽處置。


    “要說那愚人眾,還真是手眼通天。”隻聽一個年輕人向他的同伴感歎道:“你說說,在璃月當街行兇,凝光大人居然就這麽把他給放了,雖說是責令那個公子離開璃月,但最後期限還不定,公子走之後,北國銀行還允許至冬人自己接手…你說這跟沒有處罰有什麽區別?”


    “害,也正常,”年輕人的同伴聽罷,世事洞明般地迴答:“那公子雖然當街行兇,但畢竟也沒傷我璃月百姓,還逼出了一隻潛藏在璃月街巷中的鬼物,細算下來,這也算是大功一件,於公於私,凝光大人也不好處罰得更重啊。”


    一隻……跟在兩人身後的洛木嘴角瘋狂抽搐,我現在都得論隻了嗎?


    先開口的那個年輕人嗯了兩聲,倒是沒有反對,他點著頭迴應道:“說得也是……但我聽我那個在總務司做事的哥哥說,至冬……又派了個執行官來?”


    “是嗎?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


    “叫什麽,長什麽樣還真不知道。”年輕人遺憾地道:“隻知道,那個執行官的稱號叫…叫…老爺?還是富人來著?哎呀,總之就是個聽起來就賊有錢的名字。”


    “好家夥,這是派了個商人來我們璃月啊……”


    “就說呢……”


    後麵的對話,因為兩人轉入了一條更加繁華的街道,周圍叫賣聲不斷,洛木便聽不太清了,但大致的情況,他已經摸清了十之五六。


    公子被懲戒,但不重,不日就要離開稻妻,執行官老爺……富人接替了他的位子?或許如此,而且這個執行官……似乎真的是個商人?


    短短幾個月時間,璃月來來去去,至少有三位執行官駐足了,這還不算準執行官的自己,至冬的一些棋子要動起來了嗎……


    洛木的心中一時間竟有些不安。


    …………


    北國銀行。


    戒備森嚴的密室裏,公子沒精打采地指著滿屋的架子,和上麵保管完好的文件資料,百無聊賴地對身後一個把自己全身都攏在黑色袍子裏的佝僂身影交待道:


    “我把近年來所有璃月的情報都放在這裏了,您有空好好看看,怎麽用,您說了算。”


    “公子先生果然貼心。”黑袍內傳出一個嘶啞的聲音,袍中人似乎是一個老煙鬼:“這樣的話,我的工作也很好開展了。”


    公子無奈地搖搖頭,似乎是對對方的自信抱有懷疑,他又補了一句:“給您個建議,不要試圖顛覆璃月的政權,你一定會失敗的。”


    “您是不是忘了我和璃月的淵源了?”


    “……當我沒說。”


    “滲透璃月政權,幾年前我就開始嚐試了。”走過昏暗的走廊,行於璃月的萬卷機密中,黑袍人開口道:“不過,我一向誌不在此,就算是,撒出去一顆閑子,先占它一目,至於是俗手妙手,就等他動起來再說吧?”


    “幾年前?”公子驀地睜大了眼睛:“您幾年前就開始……”


    “年輕人稍安勿躁。”黑袍人揮了揮他的寬袍大袖,示意公子冷靜一點:“我說了,隻是步閑子,重要性還趕不上一個愚人眾先遣隊成員,再加上,那個女人和我動了手,現在估計盯得更緊,這步棋,我多半是要白走。”


    “璃月的情報網呦!”他感歎起來:“你的被扯了個七零八落,私人的暗網組織一向又發展不起來,到了(liao),還是讓那個姓夜的小丫頭一家獨大嘍!”


    “呃……您老說的這位姓夜的姑娘是……”公子有些困惑地問道。


    黑袍人嗤笑了一聲:“得,鬥了小幾年,愣是沒弄清楚自己在和誰鬥,不過也難怪,要不是我親自和她鬥過幾場,恐怕我都被蒙在鼓裏。她藏得太好,也太深,璃月有這麽個家夥,想死都難。”


    “好在公子先生也不必再操心這個問題了,璃月的工作就放心交給我,女皇陛下有更重要的任務要交待給您辦呢。”


    見黑袍人沒有解釋那位“夜姓小丫頭”到底是誰的意思,公子也不再追問,他帶著黑袍人亦步亦趨地看完了密室中的所有文件,確認了每一份的完好,隨後,他一拍牆壁,一扇隱藏在暗處的機關門無聲地洞開,從外麵透出一縷金色的陽光。


    “看來您心中已經有打算了?”公子一邊說著,一邊對門外做出“請”的手勢。


    黑袍人嘿嘿一笑。


    “戰士有戰士的方法,商人有商人的路子。”黑袍人站在透過門扉的陽光中,看起來就像一個飄飄然的詭秘魅影:“璃月,已經知道了公子先生的力量和決斷,現在,也得讓他們知道,”


    “老爺我這盤棋,是怎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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