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紅三十三軍各部、縣、區、鄉蘇維埃政府、遊擊隊的撤走,各村蘇維埃政府已解散,其工作人員早就隨親屬躲進了大山,在凜冽的寒風中,惶恐度日。


    “各位兄弟,大家年年過年要殺豬殺羊吃肉,今年過年,我們來個新鮮的,進山殺紅匪過年!”任河區反共大捕團陳府德在臘月三十日早上對著手下骨幹下令。


    所有的骨幹絲毫沒有因大年三十還要出去幹活而不快,他們臉上都顯示出極度的瘋狂,被兇狠的殺意泯滅了良知。


    “我們都聽團總號令,要將泥腿子紅匪捉光殺盡。但是,對於匪屬,盡量抓活的,除非反抗,一律不殺,抓迴來交團總發落。”鍾度田見陳府德的命令,讓眾人生出滔天殺意,忙順話補充道。


    “二哥,為什麽?那些賤命,抓住就殺了,多省事。還要費心費力抓迴來?”現任區副團總兼寒安寺鄉長、團總陳開誌的手下劉牛不解地問。


    其他骨幹也不知鍾度田什麽意思,但都知道團總對這個軍師二哥言聽計從,所以他的話也不得不聽。


    “對,大家就照你們二哥的意思辦。還有把這命令傳給二竹埡鄉周團總,請他們也一起行動。”鍾度田的話,陳府德當然聽懂了,於是忙給予了肯定。


    命令迅速被傳達,除陳玉堂大隊圍守蓮花寨山下,防住山上的紅軍外,其餘匪眾荷槍實彈,吆喝著一大群狗,浩浩蕩蕩進了山。


    這些惡魔們一進了山,就放開獵狗,滿山遍野去找躲藏在山裏的人。


    不一會,八麵八方的大山中,獵狗群吠,匪眾狂叫,槍聲不斷。


    躲藏在山裏的村蘇工作人員及親屬,根本沒想到大年三十,這些土匪會進山來找他們。


    他們有的還在藏身處生了火讓老人孩子取暖,給他們弄點熟食物吃,權當過年。


    這樣,使匪兵們很容易就找到了人們的藏身之地,他們喚著獵狗就狂叫著衝殺過去。


    躲藏的人發現匪兵來了,就往林子裏跑,但林中都是厚厚的積雪,人跑過,留下了明顯痕跡,匪兵們就帶著獵狗四處追,對著跑的人,不管男女老幼,就是亂槍齊射。


    逃跑的人被打倒在林中雪地上,其中還有隻有五六歲、十來歲的小孩,鮮血染紅了白雪,雪白血紅片片,說不盡的悲慘。


    當場被打死的人,就扔在了原地,有些中槍沒死還在掙紮的人,就被匪兵團團圍住,指揮著三五隻獵狗撲上去撕扯,直到咽氣為止。


    看著被獵狗群撕群咬之人的慘狀,在場匪兵沒絲毫惻隱之心,而是發出魔鬼般的狂笑。


    這些畜牲們殺人取樂,把陳府德的命令忘在了腦後,在臘月三十日這天,各個大山裏找到了躲藏在外的男女老幼,不下百人,但沒帶迴一個活的。


    陳府德聞報,心裏很不安,照這樣下去,自己注定要被那章雲鳳、賴永蘭惦記上,說不定早晚要被這兩隻母大蟲用黑木炭打上黑叉。


    於是,他忙派人向各大隊傳令,除反抗之人外,凡找到的人,不管是村蘇幹部還是匪屬,一律帶活的迴來,而且按帶迴的活人人數獎賞,弄死了的,一個大子也不給。


    一聽說要按抓迴的活人發賞,匪兵們就不再殺了,而是想方設法捉活人了。


    陳開誌的親哥哥陳開竣,現在也是區民團的一個大隊長了,手下都是過去的慣匪,有百二十人槍。


    他的大隊被安排去往柏樹鄉、紅花寺鄉進行搜捕。


    一中隊三十餘人在中隊長廖義三的帶領下,來到紅花寺鄉的厐家壩。


    臘月三十天了,按說家家都在準備過年飯了。


    可今年這年,過得那叫冷清,大多數人都緊閉門戶,不少人家家中根本沒人。


    過去,這裏的窮人中,有不少人家都有人參加村蘇政府工作,也參加了遊擊隊,是有名的紅色村。


    現在,他們當然也知道,敵人對他們的報複也將更瘋狂更血腥。


    所以躲的躲,逃的逃,都不敢落屋。


    隻有之前舉家逃到開縣的大地主厐興萬一家人趾高氣昂地迴來了,原來被沒收作村蘇政府的龐家大院自然又迴到了他手中。


    龐興萬一迴來,就揚言,凡拿過他家財物的,十倍奉還,不還的就要上房揭瓦,牽豬拉羊,拿兒女抵債。


    所以,今天,全村隻有他一家人在大辦吃喝,還備了一萬響的鞭炮,準備吃年飯時燃放,高調宣示:老子又還鄉了,還是這裏的天,僅這鞭炮就會嚇死那些個紅了心的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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