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樣,少夫人都要好好保重身體,唯有身體好了,才能做想做的事。”


    鶯歌知道自己改變不了雲清瑤的決定,便隻能勸她好好保重身體。


    雲清瑤接過遞來的茶喝了一口,這才開口說話。


    “鶯歌,我真的沒事,隻是有一些口幹而已。”


    雲清瑤今日本不該這樣忙碌,隻是半路殺出個梅姨娘,才叫她又多跑了一趟,費了些心神。


    “時候還早,你也迴去歇會兒吧。”


    雲清瑤將茶杯遞迴去,她今日想偷個懶。


    鶯歌明白雲清瑤的意思,也沒有拒絕。


    恰好她也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學習,這樣才能更好的幫雲清瑤。


    “好,奴婢就在外麵,少夫人有事隻管叫奴婢。”


    鶯歌端著茶盞出去,卻沒有打算離雲清瑤太遠。


    她在哪裏都能學習,若是離得遠了,雲清瑤便不好找她了。


    雖然院子裏有其他人伺候,但鶯歌始終不放心。


    江濯池這一日都沒再來找雲清瑤,他到底也不是一個大閑人,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何況雲清瑤也曾交代過他,如果他得了閑,讓他請趙文謙吃頓飯,並問一問商隊何時出發。


    雲清瑤對交代商隊辦的事情一向看重,如今條件都已談好,她便不想拖下去。


    江濯池沒能見上雲清瑤,便去找了趙文謙吃飯。


    等迴來他也好有由頭去見雲清瑤。


    江濯池這樣想著,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


    他如今看待雲清瑤,是十分敬重的。


    隻不過有時見她惱怒自己,也會生出幾分壞心眼,故意逗她。


    “我說,你想什麽呢?這麽美,我在這兒坐半天了,你也不看我一眼。”


    趙文謙抬起手中的折扇,在江濯池的眼前晃了晃,語氣打趣。


    “沒什麽,你這人也是,來了怎麽不吭聲?”


    江濯池收起了笑,淡淡的看了趙文謙一眼,好似是不滿他打斷自己的情緒。


    “嘿,我說你這人真有意思,你請我吃飯,還反過來怪我了。”


    趙文謙拿著扇子往桌麵上敲了一下,臉上還帶著笑。


    “下迴若是見了嫂夫人,我可得好好的告你一狀才行。”


    趙文謙有意提起雲清瑤,他上次就想說,江濯池對待雲清瑤的態度可不像是表麵夫妻。


    隻不過沒有機會開口。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趙文謙自然不會放過。


    “你告我什麽狀?我可沒怎麽著你。”


    江濯池眉頭一挑,他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問題。


    可趙文謙聽到他這話,不由得笑了起來。


    江濯池隻反問他告什麽狀,卻沒有說他不該向雲清瑤告狀,可見雲清瑤在他心裏的不一般。


    隻是江濯池並沒有發現。


    趙文謙輕輕搖了搖扇子,笑的不懷好意。


    “兄弟,你真不覺得自己現在有什麽問題嗎?”


    趙文謙沒有明說,他單要看看江濯池是否能明白他的意思。


    顯然江濯池是不明白的,甚至還像看瘋子一般看他。


    “你若有什麽話便直說,別在這裏跟我繞彎子,我可沒功夫陪你瘋。”


    趙文謙素來是這般模樣,按理說江濯池也該習慣了,但他如今心裏惦記著事,便沒有那麽多的耐心。


    “我說,你覺不覺得你對嫂夫人太不一般了,你真打算就這麽相敬如賓下去?”


    趙文謙也沒想到這人在感情事上這麽楞,隻得明說,雖然他自己放浪形骸慣了,但也知曉好友不是這樣的性子,如今既已成了婚,又有了心思,他自然是要往好的地方勸。


    隻可惜江濯池仍舊嘴硬。


    “文謙,我們這樣就已經很好。”


    江濯池考慮的要比趙文謙多,他知曉自己將來是要上戰場的,一旦上了戰場,生死難料。


    如今他與雲清瑤沒有太多感情,便是將來真的死了,也不至於讓雲清瑤太難過。


    江濯池看慣了生死,可真輪到了他,他仍舊不忍家人承受生死別離。


    恰如江夫人所說,她擔憂了一輩子。


    江濯池若是與雲清瑤生出感情,雲清瑤亦要像他的母親一樣,一輩子都活在恐慌中。


    “文謙,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不管是當日帶迴那名女子,還是如今。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己之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幫她完成心願。”


    江濯池欣賞雲清瑤的能力,也知曉隻要給她機會,她必然能做出一番事業。


    而今他還未上前線,還有一些時間和人脈,願意幫雲清瑤一把。


    “這隻是你一個人的想法,你怎麽知道嫂夫人是否願意這樣過一生呢?”


    趙文謙不解,他也不信倆人會將此事說開。


    江濯池聽到這話,不由得笑了。


    他想起雲清瑤對他避之不及的模樣,哪裏是想同他多相處。


    他的夫人巴不得離他遠一些呢。


    不過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告訴趙文謙,顯得他也太沒麵子了。


    江濯池在外人麵前還是有些要臉的。


    “文謙,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知道的,在山河動蕩之際,我是不可能撇開家國利益不管,隻顧兒女私情。我若貪圖一時夫妻恩愛,待我戰死,她的日子不會比現在好過。”


    江濯池雖不是個悲觀的人,但也知曉,戰場上刀劍無眼,說不準哪一日就死了。


    他從成親之日便有這樣的想法,到如今也沒有消弭。


    趙文謙聽著他的話直皺眉頭,語氣裏也帶上了不滿。


    “濯池,你怎麽能說這樣的話?縱然戰場上刀劍無眼,稍不留意便有可能受傷,但將死活掛在嘴上,實在傷了親友的心。”


    趙文謙也不是三歲小兒,自然是明白道理的,但作為江濯池的好友,他並不樂意聽見這樣的話。


    “何況什麽叫貪圖夫妻一時恩愛?你既然娶了嫂夫人,又並非全無喜愛,就理當好好同嫂夫人過日子,何必做那杞人憂天的事!再者說,嫂夫人並非是那柔弱不堪的女子,縱然真有個萬一,她也撐得起來,你這樣武斷,對嫂夫人並不公平。”


    趙文謙雖然隻與雲清瑤見過一麵,但也知道雲清瑤不是扛不起事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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