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永遠也不會忘記今天,這是她命運的轉折點。


    若是沒有從醉春樓出來,雲清瑤今日所說的便是她的命運軌跡。


    沈青棠思及此處,越發覺得雲清瑤是她的大恩人,如同再造父母,於是在心中暗暗發誓,要為雲清瑤製出世界上最好的香。


    隻不過她並沒有急於表明心意,而是如同剛出森林的小鹿一般,四處打量著周圍。


    “鶯歌姐姐,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沈青棠怯生生的問道,她不過十五歲,便是經曆過家道中落又被拐賣,可仍離那個花魁娘子甚遠,也沒有那樣的膽子。


    鶯歌心說:“可不可以不是都已經叫了嗎?”


    但還是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看在她年歲不大,又剛從醉春樓裏出來,就稍微態度好點吧。


    “侯府的主子少,侯爺和夫人去了別苑休養,世子與咱們不在一個院子,如今院子裏住著的隻有少夫人和小公子,你隻需本分行事便好。”


    鶯歌知道這院子裏有多少人等著機會攀高枝,但凡江濯池有意,就會有人連夜爬床。


    沈青棠是雲清瑤看中的人,她自然要敲打一番。


    “我知道了,謝謝鶯歌姐姐。”


    沈青棠笑得甜美,她到底也是富庶人家出身,哪裏不知一點內宅陰私。


    鶯歌自然看不透她的心,聽到她這話,隻是點頭。


    “你且在這裏住著,櫃子裏有換洗衣物,旁邊就是我的屋子,你若有事就去找我。”


    鶯歌住的離雲清瑤不遠,但與江景寧並不算近。


    將沈青棠安排在她身邊,雲清瑤也是放心的。


    沈青棠乖巧點頭,進屋後透過窗子看著鶯歌離去的背影,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她逃離了醉春樓!


    沈青棠如今有了實感,心中也升起莫大的歡喜。


    片刻後,她的眼眶變得酸澀不已,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不停歇的往下落。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抬手將頭上餘下的首飾全都拽掉,重重的扔在地上,就如同拋棄了她在醉春樓的過往。


    在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雲清瑤的第一舉動就是將她頭上的花摘掉。


    那哪裏是為她摘花,而是將她不堪的過往抹去。


    從此以後,她再不是醉春樓的姑娘,她可以活的堂堂正正。


    沈青棠抹掉眼淚,換上了堅毅表情。


    雖然不知道雲清瑤為何如此清楚她的身世,並準確的找到了她,她都感念雲清瑤願意伸以援手。


    以後她定要好好製香,絕不辜負少夫人的一片苦心。


    沈青棠收拾好心情,換掉滿是風塵的衣服,開始迴憶沈家最好的香,她的能力雖不及父親,但也不比同輩人差。


    雲清瑤不知沈青棠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自己洗腦成功。


    她聽著江福匯報近日的店鋪經營情況,忍不住皺起秀眉,眼下的情況並非是她滿意的。


    “少夫人,咱們雖然已換了貨物,可作用並不大,客人已經不愛來咱們這兒了。除非咱們也能拿出些新鮮的,這樣才好吸引客人。”


    江福這話說的不假,可他卻又沒有主意,隻得來問雲清瑤。


    雲清瑤也沒有為難江福的意思,畢竟這些年江福做事都是中規中矩,從無出格之舉。


    “這事我知道了。”


    雲清瑤抬眼問他,“我讓你貼的告示招人,有人來問嗎?”


    江福老實迴答,“倒也有人來問,我看有幾個機靈的,便是留下做夥計也能攬客,我讓人明日再來店裏,不知少夫人可有功夫見見?”


    用人一事江福不敢擅自做主,畢竟這是雲清瑤要的人。


    “明日我得空過去。”


    她剛帶迴來個沈青棠,暫時養在院子裏,總要再去看一眼。


    “少夫人您讓打聽的商隊也有了些眉目,不過都走的不夠遠,沒有見過您說的東西。”


    江福小心翼翼的迴道,他的頭低著,不敢看雲清瑤的臉。


    “許是那些去的遠的商隊還沒有迴來,畢竟走的遠的,走個半年、十個月也是有的。”


    這話可不是江福拿來敷衍雲清瑤的,隻不過這樣的商隊絕不是普通人能組建起來的,想必也是有些家世背景在。


    鎮安侯府在京城雖然尊貴,可需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有人能壓鎮安侯府一頭。


    江福一輩子小心翼翼,自是不讚同少夫人的大膽行徑,但如今這侯府的當家主母是少夫人,而少夫人的手段淩厲,有可能帶著侯府更上一層樓。


    “繼續打聽著,若是有大型商隊,隻管報給我,其餘的不必你操心。”


    雲清瑤點了點頭,她前世為蘇懷瑾掌管內宅,卻極少接觸經商一道,畢竟從蘇懷瑾高中狀元下放曆練開始,她們就沒能在某一處停留多年,自然也不好置辦產業。


    迴到京城以後,蘇懷瑾雖然沒有住進蘇家,而是獨自立府,可她們已經夫妻離心,因此她不僅要應付蘇懷瑾的鶯鶯燕燕,還得時時提防蘇懷瑾。


    一攤子事不等她處理幹淨,一睜眼又重迴未嫁時。


    雲清瑤捏了捏手指,如今她得了機會,執掌侯府中饋,自然不能辜負這一場機緣。


    “是,少夫人。”


    江福不知雲清瑤的心思,也不敢胡亂猜測但他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少夫人,常說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奴才知道少夫人做這些都是為了侯府,可少夫人也該考慮侯府的地位,若是有些事做的太出格,總是容易引人注意的。”


    鎮安侯府深諳中庸之道,也向來奉行。


    這也是為何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差,隻要能維持,便無人過問。


    樹大招風,權大生謗。


    鎮安侯的手中本就有兵權,若是太過招搖,恐有後患,因此世代鎮安侯都不求名譽,隻求安穩度日。


    如今雲清瑤要做生意,江福自然擔憂。


    “江福,我知道你的擔憂,可你也要知道,人善被欺,咱們世子的謠言滿天,難不成個個是真?豈知不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雲清瑤垂眸,她們若是毫無籌碼,那更是砧板上的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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