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隨手抓了兩錠假銀塞進懷裏,就要氣衝衝的去鎮撫衙門告狀,但一打開門卻見老關帶著黃幫弟子正在布置酒席,不由眼珠一轉,開口道:“老關,我是不是該付尾款了?來幾個兄弟進來把這兩箱銀子搬走吧……”


    這一頓酒好喝,老關帶著黃幫弟子不斷恭賀楊毅喬遷之喜,在他們加班加點的趕工之下,王府舊宅的改造進度非常快,再有個三五日基本上就能完工了。


    “楊少俠,幫主說了,要給楊少俠的府上添一塊金匾,這給府上題字的事情你是親自來?還是找哪位名家出手?”


    “我這兩下糊弄你們還行,給自己府上題字,那不是‘家醜外揚’?行了,我記著了,改天找人寫兩個字給你們送去,替我謝謝你們黃幫主!”


    酒宴散去,老關帶著黃幫弟子離開,當然也帶上了那兩箱銀子,也足有一萬好幾千兩,修繕宅院是有多的,楊毅也沒想找零,看著這些東西便是有氣,直接說是在“玉華池”辦個“終身vip至尊會員”就算了。


    等宅院中重新安靜下來,杜莊帶著兩個孩子迴去睡覺,張睢也去了側房練功,那克蘇終於偷摸著來到楊毅身邊道:“寶庫,已通!”


    “走!東邊不亮西邊亮,賺錢的道理就是不能把希望放在一個籃子裏。”


    楊毅早就提前準備了一些“水肺”,此時全部帶上跟著那克蘇悄咪咪的潛入井底,因為修煉過“龜息功”的緣故,楊毅即使內力全失,也比常人閉氣的時間更久。


    有那克蘇帶路,根本不需要浪費時間尋找入口,在井底循著地下河道向上一摸,便摸到了一個大窟窿,恰好能容納一人通行。


    擠進洞窟之後,又隨著河水上浮,沒多久便露出水麵,這裏的確別有洞天,似是人工開鑿的一條逃生通道。


    “我常聽聞皇都大富之家都有挖掘地道逃生的舊俗,看這洞壁斧鑿的痕跡,不似這數年的功夫,許是在大乾建國之前便有的。”


    “當年太祖帝李傲攻取京都府,圍城三日,以八路奇兵破城,速度之快,大出許多人的意外,以至於很多財富都未能轉移,這條地道大概便是那時候王府中人為逃生而開辟的。”


    楊毅舉著一塊螢石爬上甬道,一邊查看周圍的環境,一邊自言自語著,他其實也很想聽他人的迴應,隻是那克蘇在不需要說話的時候,都是盡可能的不說話。


    這使得黑暗的甬道中,迴蕩的隻有楊毅的聲音,顯得十分詭異。


    楊毅又沿著甬道向前行走了數十米,忽然覺得腳下一滑,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螢石往下一照,才發現是一具幹屍,這處地方便是那克蘇都沒能到達,所以也不曾提醒楊毅小心腳下。


    “李存浩倒是沒有說清這寶庫的詳情,這處地方被井水密封,空氣不能流通,所以屍體也隻是幹涸,未能腐化,看這服飾裝扮,並不似大乾王朝的風格。”


    楊毅此時已覺氣悶,不由取出水肺給自己換了口氣,繼續向前行走。


    這處甬道初時寬敞,越往裏走便越覺得狹窄,彎彎曲曲不知通向何處,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出現幹屍,但是身上早已被搜刮一空,找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約摸走了近一個時辰,才終於到了盡頭。


    隻見靠著堅實的青崗岩壁,一共五具幹屍還有數個大箱子靠在那裏,盡顯無助與寂寥。


    “此寶庫如此深遠,幾乎已經通到了城外,而且環境惡劣,非有內力深厚之人不可進入,李存浩能走到這裏,還切下一塊青崗岩帶出去封門,實力還算是不錯的。”


    楊毅隻覺自己小覷了“永王”,在他這個年紀,能夠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獨立生存,依然有勇氣尋找自我救贖之路的人是極少的,那位年輕時縱橫西域北疆的“軍神·李青”又如何,不也是待在淮園,至今未曾邁出過一步。


    楊毅踢倒箱子,發現其中金銀器物不少,說是價值數十萬兩的確也沒差了,他心中總算有些安穩。


    仔細搜索了一番,發現除了難以帶走的金銀財帛,並沒有其他的東西在,想來這個王府原本的主人就算有什麽寶貝帶在身邊,也被李存浩捷足先登了。


    “皇都四周地下都是堅實的青崗岩,正是因為勘探出了這處地方,才在此處建城立都,為得就是避免戰爭之時,被人掘了地道突入城中,這個王爺顯然不通軍事,要不然幹不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來,活活把自己困死在地道中。”


    楊毅拍了拍結實的青崗岩壁,以他的力氣,一掌拍下去,這大塊的岩石也是紋絲不動。


    “那克蘇,你沒事的時候就下來朝著這個方向繼續挖,若是真的能將這處地道挖通,說不準我們哪天還能派上大用場。”


    “太慢。”


    那克蘇搖了搖頭,一路行來,這支挖掘地道的隊伍怕不是有三四十人,皆是陸續困死在此,其中肯定也有一些武藝高強之輩,但要靠那克蘇一個人完成這項工程,幾乎是不可能的。


    “也是,看來我們要和黃幫打好交道,讓他們幫忙才行……不管怎麽說,先把這裏沿路清理幹淨,如此多的幹屍先帶出去找個地方埋了,我們拿了人家的錢,總不好看人家屍骨荒棄。”


    楊毅將財寶中可充值的金銀財物全部充值了,終於湊齊了1y元寶,算是完成了一個小目標,剩下的東西想要銷贓出去,未免顯眼,但有個地方卻是最好的洗錢處。


    楊毅第一個想到的地方,便是“春雨樓”!


    他雖然是想去那裏消費,但卻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想買一些姑娘填充到知畫閣去,畢竟他還答應了煙娘,要開一家“天下第一的青樓”。


    若是平時,春雨樓固然沒落了,但也是皇都數得著的“茶樓上處”,裏麵的姑娘也都算是日進鬥金,背後更有官府勢力罩著,便看蔡其英那般囂張,很可能潘黨一係便是靠山,輕易不可能將這些搖錢樹賣出去。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蔡其英收押在詔獄,當晚又買下了張晴梓,春雨樓也算牽扯到其中,為什麽把蔡光殺了,卻獨留下蔡其英,那便是因為這個富家公子更加好控製,地鏡司讓他喊出誰得名字,一頓毒打下,已經一無所有的蔡其英必然會答應配合。


    官家是怎麽使喚地鏡司的,那麽地鏡司就會怎麽使喚蔡其英,這便是一貫傳下來的做派,地鏡司從來就不是一個光明偉正的調查機構,它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替皇族處理那些不幹淨的事情。


    現在滿朝文武誰不怕被地鏡司攀咬一口?隻要他找江朝運作一下,春雨樓敢不鬆口?但凡它背後的靠山敢於露頭,地鏡司不介意效仿“蔡光之死”再抄一次家,反正現在國庫空虛,李玉早就心裏憋著壞,要將這些養肥的“貪官”們一個個宰殺,用以渡過難關。


    兩個人大半夜的沒睡覺,一趟一趟的自井底把這些東西帶出來,首先便是數個大箱子被搬進了楊毅的主房,接下來便是數十具幹屍,恰好黃幫正在擴建側房,挖了一層地基,兩人就著這個大坑繼續挖深一些全數填了進去。


    兩人忙活到天亮,才算將這些事情處理好,等老關帶著黃幫弟子來上工,楊毅又指揮他們不必繼續深挖地基,就在這個基礎上開始搭建房舍。


    一連三天,楊毅為了消化這批王府舊寶,哪裏也沒去,一方麵就在宅院中和那克蘇輪流監工避免出現意外,另一方麵也是讓煙娘出麵,逐漸將舊寶中的器皿淘換成銀兩。


    當然,楊毅閑暇時間還是以修煉內功為主,他蓄養精血,深居簡出,短短時間內血刀心經再次攀升,已經到了lv12,他也開始將“血刀心經”逐步教授給張睢。


    黃幫弟子各個身強力壯,氣力綿長,又有楊毅好酒好肉的招待,這擴充側房的工程三天便完工了,楊毅也終於放下了心,將最後的掃尾工作放給老關自行處置,他尾款都付清了,這些生活在皇都底層的窮苦人,便也更加賣力的幹活。


    王府舊宅已經翻修的差不多,隻需要一塊新匾,再換上一扇闊氣的大門,任誰也認不出來這處地方原來的樣子。


    這第四日早上,楊毅終於不想再“曠工”,一大早提著快要蓄滿的酒仙葫蘆便趕往鎮撫衙門,他一連三日未來點卯,秦朗見到他也是冷著一張臉皮。


    “楊毅,你是不是跟江朝學壞了?我見你也沒領什麽鑒查事務,怎麽點卯都不來應付?”


    “秦都衛,我們這不是接了‘徐永案’平反的差事嗎?我這幾天可沒閑著,有一條重要的線索,要稟告江觀察,不知……”


    “江朝這個家夥,指不定還窩在哪個窯姐兒的被窩裏,有什麽事你先跟我說說吧,我看能不能幫上忙。”


    秦朗揉了揉眉頭,一副拿“江朝”毫無辦法的樣子,雖然口上在貶斥江朝,實際上暗中卻在維護他,也不知江朝當初跟他結下多麽深厚的交情。


    楊毅便將發現尚書府錦盒銀票日期有異,又暗訪“德隆錢坊”的事情說給秦朗知曉,隻是將私藏“銀票”的事情瞞了下來,隻說是那日搜查時,無意中記下,後來做證錄畫押,猛複核卷宗補遺時,這才發現兩者似乎有所關聯。


    “真有此事?別的不說,你敢肯定‘德隆錢坊’在私鑄官銀?”


    秦朗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為了那麽幾分小利,真的值得嗎?


    “早就有人說過,隻要利益超過了兩成,任何觸犯律法的事情,都會令人變得無所畏懼!”


    楊毅信誓旦旦的樣子,甚至取出那兩錠假銀,放在秦朗麵前,由不得秦朗不信。


    “這……是假的?你怎麽確定的?我怎麽看都像是真正的官銀。”


    “您放在嘴裏嚐一嚐?”


    “嗯?”秦朗一臉的懷疑,並沒有因為楊毅的身份,而直接照辦。


    “如果我猜的沒錯,因為減少了白銀含量,使得這些假銀在光澤和潤滑度上是不夠的,所以他們加入了‘珠光貝’的粉末,這會使得表麵看起來,這些銀兩與真的無異,但隻要放進嘴裏一嚐,便能嚐到那股除不去的海鹹味。”


    秦朗聞言當真舔了一下,頓時瞳孔一縮,甚至從自己兜裏摸出一小錠真銀,同樣輕舔一下品嚐滋味,這才發現兩者的確有著味道上的不同。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的完全分辨不出這細微的差別,就算嚐到了鹹味,也隻會認為是手汗留下的味道,這些人的手藝真好!難怪如此大膽!”


    楊毅翻了翻白眼,心想:“別說你了,如果不是係統不收,我怎麽可能認出來。”


    “秦都衛,早年間我在北疆與西域商人有過接觸,也見過一些煉金產物,如果我所料不差,這些假銀,實際上都是用以煉金術製作的,所以說……”


    秦朗不由軀體一震,他立即明白楊毅所指,“德隆錢坊”很可能已經被西域勢力滲透了,甚至有勾結西域的巨大嫌疑,畢竟“煉金術”是西域諸國不外傳的家族秘術。


    “你還說蔡光與德隆錢坊勾連,他們有可能才是私販軍械的主犯……說來也是,徐相那時貴為當朝執宰,事務繁忙,怎麽可能事無巨細?雖然那筆貨單有他的簽署,但他也不可能知道那些軍械的具體去向。”


    “真正能夠運作此事的,反而是那些執行具體事務的侍郎官和執事官才對!這些人當初可都是在蔡光手下辦事,你這條線索非常重要,走!我這就召集閑置的都府觀察,去把德隆錢坊包圍起來好好查一查!”


    秦朗顯得很興奮,他當然知道江朝對蔡光玩弄的把戲,但此事在地鏡司瞧來,再正常不過,也是慣用的手段,所以他也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將差事交辦過去便好,可如果真得誤打誤撞,揪出真兇,那麽這份功勞就得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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