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察的第三天,我們乘車,從東莞返迴了廣州的流花車站,又馬不停蹄的專程上了去往番禺的公交車,並於當天中午,去了當時頗有名氣的番禺隆輝工業區。之所以選擇專程考察這裏,是因為在內地的時候,多次在西安都有龍輝工業區的企業來西安招賢納士,而且廣告開出的待遇也很誘惑人,後來在東莞與外人也打聽過,才知道大家也很認可隆輝工業區這個品牌,似乎打工在番禺,沒有人不知道隆輝工業區,而且這個工業區的知名度在廣州、東莞甚至珠江三角洲的打工中間都很熟悉,這樣番禺的考察,必然就把它安排在行程之中。


    在進入番禺區的路上,風景就不同於東莞的丘陵和路旁,隨處可見的工業區了,番禺的道路,當時更多的印象,是在芭蕉林中穿梭,很有點穿行在北方玉米地中間的感覺。


    隆輝工業區,有間規模較大的生產電腦磁頭的港資企業,福利和工資待遇在區內是無人能比較的,我們就以應聘者的身份進去參觀了一下該企業。這家企業沒有圍欄和圍牆,置身整個廠區和生活區內,彷佛是進入了高爾夫球場,順坡的綠化草地和各種植被,使得公司內一派清新景色,奇怪的是公司裏麵,沒有其他企業一樣的高樓大廈,而是座座掩映在綠樹花叢中的一層方形廠房,外牆綠色或淡藍色的主基調,與地麵和天空非常和諧。帶領我們進入寫字樓和辦公區的,是位年輕的女工作人員,得體的一身深色職業裝,合體而莊重。越往前行,我們愈加驚訝其中寬敞而明亮的辦公環境,各部門的劃分,同樣錯落精致,且辦公人員都在有秩序的忙碌著。隨後帶領我們去生產線、食宿和文化娛樂區的,是人力資源部的一位男士。印象特別深刻的,是公司的食堂和宿舍區域,宏偉而又分明,員工、職員和高層管理人員分別住在不同的區域,待遇從高到低。食堂的就餐據說,如果是職員以上全部免費,且按不同等級,在不同的區域就餐。偌大的餐廳,且寬大衛生狀況非常好,各個區域的門口,都著統一著裝的專職保安值班。所有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從內地來的覺得像看稀罕一樣的驚訝,當時覺得,能成為一名這樣企業員工的確很神往。由於是以應聘者的名義進去的,所以整個應聘程序都參與了,先是集體填表,爾後是發一份卷子做理論考試和測驗,有管理方麵的、也有應聘專業方麵的,還有涉及其它知識的考核。隻有第一階段合格後,隨後,才能進入麵試階段。鑒於當時我們沒有外企的工作經驗,但卻有大型國企的工作經曆,所以麵試問的問題,都是過往的工作經曆。理論和麵試程序完後,被告知迴去,等待通知,我們就留下了徐同學的聯係電話和地址,讓其轉達我們。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打算錄取後的立即工作,隻是感受一下應聘的經曆,我們會心的一笑,出了工業區裏的這家公司。但出來後,我們一路攀談中,不能不欽佩企業應聘製度的健全和正軌。在整個番禺,我們又轉悠了幾家企業,但隨後逗留的時間都並不多,當天下午,我們又搭上了去往順德考察的公交車。


    順德,由於當時是中午去的,沒有去特別明確的地方,隻是選擇性的去了大良和容奇兩個鎮,而且逗留時間,比較久的也就是在容奇鎮,因為當時在內地的小家電和容聲冰箱比較名氣大。在容奇鎮的一個多小時,感受最深的當地到處是塔吊、到處都是建築中的工廠、到處都是正建設中的連片工業區。普遍給我們的印象就是,這裏的發展比東莞要落後三到五年,周圍的生活、娛樂等附屬設施比較少,就是在村子裏辦企業的感覺。中間,我們以供應推銷員的身份去了一家做壓力容器的企業,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進了院子,去了他們的采購部門。當時的采購部,很簡單,也就是在剛建好的框架廠房裏,臨時隔出一塊區域辦公,在簡單了解了他們的生產過程後,我們內心將這裏定位為私有成分居多,裝模作樣“理論”完。出來後,一路上的觀察結果基本都是如此。


    後來我們去了順德市所在的鎮,經過幾次詢問後,終於在一個山坡上,找到了當時順德市政府辦的人才交流中心,進大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屋子裏的幾個工作人員在懶散的看著報紙,氣氛和節奏和內地沒有什麽區別。說明想在這裏找份工作的設想後,工作人員以為我們要辦理調動到順德工作,我們當時很驚訝,本來是來打工的,不曾想有這麽的開場白,先是心中一驚,很快平靜後,才了解到當時順德市人才交流中心有很多鎮辦企業的登記,多數為發展很快的本土企業,它和東莞、深圳的外資企業用工不同,是希望村鎮企業吸引進高端的人才,來順德常駐和工作。當時工作人員看了我們的各種證件、詢問了工作和專業後,異常客氣的端上了茶水,很熱情的幫我們拿來兩份空白高端人才引進登記表,讓我們填寫自然狀況、學習工作經曆和希望去向,對其中愛人是否願意隨同調來工作一項的必選,現在還印象深刻,足見當時順德需求人才的渴望程度。填完表後,工作人員很認真的要求我們留下可靠的聯係地址,辦理完畢的時候,已經快到下午五點半了。我們客氣一番後,就走出了政府辦理的人才交流中心。心裏輕鬆而又沉重,輕鬆的是了解了順德的發展階段和企業性質,沉重的是這裏的用工製度。感覺和內地總有那麽點相似,比東莞和番禺那邊的簡單還是有距離的。後來,在離開順德的路上,我和劉同事的共同感受是,順德整體發展比東莞要慢,看來日後打工的第一站,還是東莞和深圳那個方向。趕上了臨近末班的長途車,我們又匆匆忙忙趕赴廣州,打算要當天夜宿廣州。當時的順德之行和考察,就這麽簡單完成了。


    從順德返迴到廣州,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們就在火車站附近的便利旅社住了下來。我和劉同事吃完晚飯後,在附近轉悠了一下。廣州的盛夏夜晚,燈火通明,雖然已經臨近夜十二點,但各種食客的餐館和夜市,依然異常火爆,而且此刻感覺,正是每天閑暇和吃喝的高潮,這是內地無法比擬的,以前隻是聽說南方的夜晚,是如何如何的繁榮和熱鬧,如果不是此刻親身經曆,是無論如何沒法想象的。我們倆也在住宿附近的茶攤上,坐了下來。一邊欣賞周圍的熱鬧場麵,一邊迴顧和總結著,近幾天的考察經曆和體會,最後基本的一致看法,是在靠近深圳附近的經濟圈是未來我們要打工的地方,那裏經濟活躍,而且更換工作方麵,考慮到我們出來肯定要從最基礎的做起,所以未來更換工作的次數不會太少,必然是個騎驢找馬的過程,所以這樣的定位現在是比較契合實際的。來的方向已定,話題自然轉到我們迴去後的打算和行動上來了。劉同事當時在縣城教書的愛人很快要生孩子了,所以考察後,他估計要等孩子出生後的半年,再啟程南下,我則綜合考慮後也有了初步的打算。那就是迴去先著手置辦,和確定自己的結婚日期,要真的出來,當時還是想把大後方穩定下來,這樣自己的終身大事先定下來,日後出來單純的目的為了多多賺錢,讓生活在自己的奮鬥中,有所改變。個人想法確定後,還是覺得來廣東不枉此行,它讓我們有了對後麵的打算和過程,有了個初步的設想。


    結論就是:劉同事他迴家生孩子,我則迴家著手準備自己的結婚。既然目標已定,我們第二天一早,就訂當天的火車,返迴西安,去實現後麵等待各自的規劃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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