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教主以法杖駕馭的黑色魔焰被李逍遙的氣劍盡數驅散,隨後以法力化作一陣黑風向李逍遙席卷而來,與李逍遙周身的氣旋僵持不下,李逍遙此時以真氣所設的陣法已成,立刻腳下生風,躍到天璣後向拜月教主打出一道狠辣劍氣,緊接便後撤至玉衡位向拜月教主橫掃出一道清柔的劍氣,以身形變換躲避魔風之鋒芒的同時,還為進攻創造機會,接連數次進攻,每一次進攻又包含了七八次變換,在七星陣位各踏上一遍後已然砍出五十餘劍,隻見昏暗的洞穴中刹那間四麵八方皆是劍影,劍光疾行將岩壁、地麵、橋麵皆砍出深淺不一的裂痕,可拜月教主如今魔功大成更是擁有不遜仙妖之力,身法之快已讓人難以看清,宛如洞窟中漂浮飛動的暗紅色蝙蝠一般,恰到好處躲過李逍遙的所有攻勢。


    “李逍遙,想不到你竟然練成如此修為,恐怕當今世上有你這般本事的不超二十人!隻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更可惜的是,我十年前竟然讓你逃脫了!”


    方才的進攻讓李逍遙有些疲憊,正欲施展第二輪猛攻時卻一時不察,被拜月教主搶先占據了天樞位,李逍遙見狀不妙正欲撤出陣去,可猛的感覺腳下一涼,低頭看去竟發現下半身已皆被冰凍住了,再看向拜月教主,隻見其周身氣焰已變成青藍色,以煞氣催動而成的水相真氣不似水之柔和,竟凝聚了火相的熱烈霸道。


    高手過招,一招一式便可判別輸贏,李逍遙因一時未能後撤,因此遭受拜月教主重創,拜月教主抬手之間便使氣焰轉化為赤紅色,很快便化作成百隻血手向自己抓來,刹那間,肩部、胸口、腰腹皆被擊中,頓時便感覺氣血翻湧、煞氣入體,恍惚間竟有些精神錯亂,知是煞氣入體而不敢大意,急忙運功將煞氣驅出體外,這才恢複神智。


    “能接下我這一招‘魔掌天下’,我還真有點小看你了!若不是你我立場不同,我還真有心收你到麾下!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朋友!”拜月教主方才一擊似乎也消耗不少,此刻稍作休整,用力吸收著來自池水之中的魔氣。


    “哼!你的麾下?你指的是趙玨、木道人那些傀儡和那些妖怪魔獸麽?”李逍遙以劍撐地,喘著粗氣瞪著拜月教主說道。


    “哦,你這麽說倒是提醒我了!十年前你不敵我後禦劍逃跑,我追至綠蘿山一帶便尋不到你,正欲折返卻發現山中一隻吸收天地靈氣而修成半仙的夔牛,那畜生不知是何緣故受了重傷,我便將其帶迴南詔以煞氣滋養。想必你們已見識過了,便是那突襲大理的地魔獸,就連這雄偉的地下宮殿和地下洞穴也盡出自其手。”拜月教主說完後身體也恢複大半,隨後持杖再次施放出數道黑色氣刃直逼李逍遙和阿奴,李逍遙身體尚未恢複可也無暇顧及,揮劍上前擋住氣刃,自己卻也受了極重的內傷,摔倒在地上後吐出一大口鮮血。


    “逍遙大哥!”阿奴見狀驚唿,趕忙為其傳功,卻被李逍遙輕輕推開,李逍遙緩緩站起身,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強撐著站起身後,施展飛仙術,躍上無塵劍後在洞穴中環繞飛行,同時以指代劍接連向拜月教主打出數道真氣,拜月教主揮杖施法抵擋,卻覺得李逍遙似乎並未用全力,但如此這般頻繁的攻擊卻讓拜月教主有些惱怒。


    “困獸之鬥,老夫這便送你下地獄!”拜月教主一聲大喝,周身氣焰頓時膨脹數倍,將原本昏暗的洞穴照得通明,以煞氣之力在半空中凝聚出一顆燃著熊熊烈火的巨岩,猛的向李逍遙砸去,李逍遙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凝聚了極大熱量的巨岩不敢小覷,立刻匯聚真氣遊走於經脈之中,於周身凝聚其七把巨劍奮力抵抗巨岩,氣劍和岩石發生猛烈碰撞頓時金光四射火花亂濺,終於在這一招略勝半籌,使那巨岩在一陣劍光之中化作一股黃褐色的濃煙消散在洞穴之中,但自己也因靈力受損而難以使用禦劍之術緩緩落在地麵。


    阿奴見李逍遙此時氣息不穩趕忙跑到其身邊為其輸送真氣,卻隻是杯水車薪,懊惱著怎麽忘記把聖姑所贈的金蠶王帶上用來救急,一旁的拜月教主因剛才招式被破解而遭受煞氣侵入五髒,口中吐出一口黑血,強忍著劇痛以單手運功,隨後便於周身形成七色光暈籠罩其身體,傷勢竟然慢慢好轉了。


    “可惡!我教的七彩玉靈芝竟然便宜了你這魔頭!”阿奴自是知道七彩玉靈芝的功效,如今此物被拜月吸入體內,令其既可以煞氣修煉增強修為又能抵禦煞氣對經脈五髒的侵蝕,這可有些難辦了。


    突然間,洞穴再次發生劇烈震動,池水仿佛沸騰了似的從水底冒出大量氣泡,並在水麵上蒸騰出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拜月教主見到此景象大喜道,“這女媧血果然奏效!如今水魔獸封印已解除,即日起遍及天下都將以我我黑苗族拜月教馬首是瞻!”


    拜月教主雙眼緊閉,口中開始念起咒語,水麵上漂浮的霧氣瞬間便快速上湧,隨後盡數被吸入體內,不僅恢複了方才打鬥中的消耗,其修為也更進一步。片刻後,拜月教主緩緩睜開雙眼,緩緩走下石板橋向李逍遙逼近,阿奴見狀趕忙攔在其麵前,催動火相真氣凝聚為一枚巨大火球向拜月教主擲去,卻被輕鬆躲過,反手一記魔風便將阿奴打退數步,阿奴感覺喉嚨一甜,緊接著便吐出一口鮮血,俯在地上痛苦得捂著肚子。


    “水魔獸複蘇在即,就拿你們兩人作為魔獸的餌料吧!”


    拜月教主將冥蛇杖插在地上,雙手向前緩緩推出,頓時釋放出兩股黑煙向李逍遙阿奴襲來,黑煙在空中化作兩隻黑爪,緊緊扼住二人喉嚨令其唿吸困難,縱使想罵、想還手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拜月教主看著二人痛苦猙獰的表情感到極為興奮而放聲大笑,笑聲在洞穴的岩壁之間迴蕩。


    拜月教主持續發力將二人抓了起來,李逍遙和阿奴此時皆因唿吸不暢而昏迷,陷入待宰之境,就在二人即將被丟下水池的一刹那,不知從何處襲來幾道氣刃將那扼住李逍遙和阿奴咽喉的黑煙斬斷,隨後憑空之中出現兩股金色雲霧托住下墜的二人,令其緩緩下落。


    拜月教主大驚,緊張的環顧四周,可並未發現任何人的身影,直至李逍遙和阿奴落至地麵後,那兩股雲霧合為一處,發出耀眼的五色光芒,待光芒褪去,隻見雲霧之中正是趙靈兒!


    “你!?你沒死?”拜月教主驚問的同時將插在地上的冥蛇杖拔起,高舉過頭頂後便施法向趙靈兒發起進攻,周身黑色的煞氣化作無數血紅色的鬼影張牙舞爪向趙靈兒衝去,並散發著極為淒厲的嚎叫聲,趙靈兒右手舉起天蛇杖催動體內靈力,周身頃刻間被五色光芒覆蓋,天蛇杖端部釋放出一股極強的光束,令無數鬼影擦碰到便立刻消散,發出的巨大力道讓拜月教主難以招架,勉強抵抗片刻後連退了數步。


    趙靈兒走向昏迷的李逍遙和阿奴,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愛人以及摯友,見二人皆被煞氣侵入經脈,連忙用女媧靈力將其化解,二人這才慢慢蘇醒過來,見到麵前的趙靈兒,李逍遙忍著身上劇痛掙紮爬起緊緊抓住了趙靈兒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逍遙哥哥,靈兒沒事,讓你擔心了。”趙靈兒輕輕擦拭掉李逍遙臉上的淚水和血水,隨後轉身看向向拜月教主說道,“楊異,在沒能粉碎你瘋狂的野心之前,我是不會到陰間與我娘見麵的!”


    “當年讓你逃離南紹,如今看來真是放虎歸山,想不到巫王那病秧子的女兒,竟然天資卓越遠超巫後!”拜月教主瞥了一眼腳下的池水,察覺到水魔獸蘇醒還需一段時間,如今的局麵若是硬碰硬恐怕不是趙靈兒三人對手,便將左手置於身後暗中蓄力意圖趁幾人不察時發起偷襲。


    “我父親如今恐怕也已遭了你毒手吧。”趙靈兒繼續向拜月教主逼近,冷冷的語氣和體內極強的靈力帶有極強的壓迫感。


    “我本欲令巫王修煉煞氣,從而通過控製其發號施令以實現控製南詔,不想巫王身體如此羸弱,神功未成便一命嗚唿,否則我又何須大費周章訓練煞氣大軍。”拜月教主說這話時絲毫不覺得有負罪感,反而表現出一種理所應當之意,更讓三人厭惡,見趙靈兒仍在逼近自己,便繼續說道,“趙玨那小子呢?老夫為了助他修行事半功倍,將從之隙中尋來的玄冥寶刀都贈給了他,你們對付他想必也吃了不少苦頭吧?”


    “趙玨多行不義,如今已因煞氣入體,命喪黃泉了!”李逍遙說完提起無塵劍指向拜月教主,“你已無路可退了,伏首認罪吧!”


    “李逍遙,你跟你爹比可是差得遠了!”拜月教此時已退到石板橋中央,突然停下來笑道,“哈哈哈!堂堂七尺男兒,如今躲在女人身後,真是大俠風範!”


    李逍遙聞言大怒,可就在此時,拜月教主藏在身後的左手突然移至身前釋放一股黑霧向三人發難,可不想自己一舉一動早已被趙靈兒看在眼中,在自己出手的同時,趙靈兒蛇杖輕舞,一道半透明的法術屏障便將三人緊緊包裹,將黑霧擋在外麵,接著便催動女媧之力匯聚五靈真氣,結合日前以五靈珠施展五靈法陣時所吸收的上古五靈精怪餘力,竟在半空中造就出一座三丈餘高的金身,金身頭頂衝天冠、腳踏步雲履、身著四象甲、手持關王刀,連揮數刀砍出破空之力,拜月教主奮力抵擋,卻難以與這武神之力抗衡,手中冥蛇杖難以招架被砍為幾截,杖首的蛇王內丹也被刀勁震得粉碎,趙靈兒已然知道拜月教主的秉性,因此並未收手,操縱金身再次發出致命一擊,拜月教主手無寸鐵,隻能將體內煞氣全力匯聚於手掌之上硬接攻勢,卻遭到重創,內髒、經脈皆嚴重受損,再難以提起絲毫力氣。


    剛剛猛攻的餘威震碎了拜月教主頭頂的發冠,一頭白發四散開來極為狼狽,看著繼續逼近自己的三人,已然力竭的拜月教主癱坐在地上,左臂骨骼全然粉碎垂在身旁,右手擦拭著臉上的血汙,怒目三人咆哮道,“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我技不如人有死而已,爾等休得侮辱老夫!”說完後猛然起身縱身跳入橋下的水池之中。


    “哇,這家夥竟然自行了斷,真是便宜他了!”阿奴看著拜月教主的身體漸漸沉沒在水中興奮的叫道,“拜月教主一死,好戰的拜月教就垮台了,苗疆可以恢複和平了!”


    “是啊,如今再無人能夠修煉煞氣、操縱魔獸,想來這煞氣之亂便算是了結了。”李逍遙將無塵劍收迴劍鞘,想起當日在聖姑家外劍聖所說的話,如今雖然拜月教主已死,但苗疆地區可能尚有諸多不為人知的煞氣外泄之地,要想逐一修複恐怕還需花費一些功夫,但無論如何,這一戰對於自己和靈兒來說是大仇得報,對於苗疆百姓來說是攘除奸佞,總歸是大快人心之事。


    “逍遙哥哥,拜月教主雖然身死,但當年我娘留下的封印卻被我的血液解除,恐怕以後總歸是個隱患。我在巫月神殿祈雨之後五靈珠便消失了,新的靈珠會在天下五相靈氣充盈之地再度生成,等一切安頓下來,你可以陪我尋找水靈珠麽,我想借助水靈珠的力量再度將水魔獸徹底封印,這樣也好確保萬無一失。”


    “靈兒,你我本就是夫妻,如今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感情早已超越生死,今後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哎呀,靈兒姐姐,逍遙大哥,你們肉麻不肉麻。”阿奴見狀吐了吐舌頭,向二人做了個鬼臉,“你們要是去尋找靈珠,可別忘了帶上我呀!”


    三人正欲離開洞穴,向入口處走去,可剛走下石板橋,石洞再次發生劇烈晃動,這次的晃動幅度比之前更大,頃刻間洞頂石塊墜落,腳下地麵裂開數道縫隙,那橫於水池之上的石板橋也因這晃動而斷成幾截落入池水,趙靈兒暗道不好,以靈力化作護盾為三人擋住上方墜落的石塊,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池水,發現池水中央變為紅色,仿佛被鮮血浸染,並以極快的速度向四周彌漫,不一會,整座水池便都便為紅色,同時散發著強烈的腥氣,這氣味之濃重相比將軍塚下的血池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怎麽迴事!”


    “拜月教主以血肉之軀獻祭給了解除封印的水魔獸,如今魔獸蘇醒,恐怕南詔國又要麵對一場災禍!”趙靈兒皺眉說道,隨後思索了片刻,長歎一口氣,似乎夾雜了傷感、不舍、堅毅等諸多情緒,由於洞中十分嘈雜,李逍遙和阿奴並未聽到。


    三人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向洞穴外跑去,返迴至南紹皇宮見入魔的拜月教徒已被白苗族長率領士兵盡數消滅,但白苗士兵也損傷不小,趙靈兒趕忙找到白苗族長及皇宮內幾名黑苗族官員說明了地下洞穴之事,讓幾人趕緊通知南詔百姓立刻躲避到高處去。


    原本還是晴空萬裏瞬間便烏雲密布,黑漆漆的天空將陽光徹底隔絕,南紹大多百姓皆經曆過十年前的災禍,見到此景急忙收拾財物向城牆上躲避,待城牆站滿人後便向城外山頭和高地跑去,城中大街小巷皆是逃跑的人群,踩踏聲、謾罵聲、哭喊聲響成一片,不多時,熙熙攘攘的南紹城便變成一座死城。


    滾滾雷聲從天邊傳來,突如其來的巨響讓原本嘈雜的人群鴉雀無聲,一齊捂著懷中的金銀細軟向那墨色的天空張望,無奈的靜候一場天災的來臨。


    瓢潑大雨若銀河倒瀉,頃刻間降臨苗疆,河水很快便漫過堤岸,不出一個時辰,城中積水便已有半尺,過了半日,南紹城大多房舍、農田盡數淹沒在洪水之下,肆虐的洪水如發狂的猛虎撕咬著這被連年天災和人禍而造成滿是瘡痍的城池,時隔十年,災禍再次降臨苗疆。


    白苗族長帶上兩名親兵乘坐金翅鳳凰返迴大理,留下蓋羅嬌、唐鈺等將領指揮士兵協同黑苗族人開展防汛救災事宜,兩族的愁怨在今日瞬間化解,在大災大難麵前齊心協力,用血肉之軀去迎接這場災禍。


    李逍遙、趙靈兒和阿奴乘著自製的木舟在水麵上行駛著,一邊尋找水魔獸的蹤跡,一邊搜救落水的百姓,一直到次日天明,大雨這才停止,即將漫過城牆的水位也停止繼續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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