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作為貿易與經濟的樞紐,長久以來在稅收製度上因地製宜,形成了錯綜複雜的格局。各地賦稅方式不一,稅種繁雜,而官府在征收過程中層層盤剝,使商人苦不堪言。這種情況也導致嶺南商貿的整體發展受到製約,各地商會雖在經濟上舉足輕重,但對稅賦問題卻頗為忌憚。


    葉長歌深知,要想真正掌控嶺南經濟,必須從根本上解決稅製問題。他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構想:統一嶺南稅製,製定一個公平、高效且規範的稅收製度,不僅能緩解商人的負擔,更能為自己贏得更多支持。


    “稅賦?葉少爺此言何意?”在嶺南一場小型商會聚會上,白胡子的老商人劉晉成眉頭微蹙,語氣中透著疑慮。


    “葉少爺,稅賦問題可不簡單。曆朝曆代征稅都飽受爭議,您這是要扛起天下難題啊。”另一名商人章振東也搖搖頭,顯然不看好這個提議。


    葉長歌環視一圈,目光沉穩,語氣中透著篤定:“諸位,正因嶺南的稅製複雜混亂,我們的生意才舉步維艱。如今,各地官府的雜稅盤剝讓商路無法暢通,不統一稅製,我們嶺南的經濟永遠被桎梏。”


    這番話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鳴,但仍有不少人保持觀望態度。劉晉成皺眉道:“葉少爺,稅製統一聽上去是好事,但這需要誰來主持?朝廷、地方官府,還是商會自己?若是處理不好,豈不是惹來麻煩?”


    葉長歌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迴答:“正因如此,這事不能由單一勢力主導。我的想法是:由嶺南商會牽頭,與各地的商人、官府共同協商,製定一套合理的稅製。既能保障官府的財政,也能給商人更寬鬆的營商環境。”


    眾人聽後紛紛議論,一時之間會場內熱鬧非凡。有支持的,也有持懷疑態度的。


    章振東忍不住問:“葉少爺,這樣做,您就不怕地方權貴和朝廷的阻撓?”


    葉長歌目光一凜,語氣堅定:“不破不立,若要嶺南經濟更進一步,必須有人站出來推動改革。今日,我願做這個人!”


    聚會結束後,葉長歌迴到自己的書房,顧清霜正等在那裏。


    “長歌,這個提議太冒險了。”顧清霜麵露擔憂,“你可知嶺南的稅製問題背後牽扯了多少勢力?地方官府靠此斂財,權貴們也有分成,你這統一稅製的提議,不是在觸碰所有人的利益嗎?”


    葉長歌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清霜,我明白你的擔憂。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需要果斷行動。嶺南商路的發展早已被這些利益束縛,如果我們不做出改變,就隻能永遠被困在眼前的局限裏。”


    “可他們絕不會輕易妥協。”顧清霜語氣堅定,“甚至可能會群起而攻之。”


    葉長歌輕輕一笑,眼中閃過一絲鋒芒:“誰說我需要他們的妥協?我要做的,是讓所有人都看到,統一稅製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至於那些權貴,如果他們要阻攔,就讓他們嚐嚐失去商會支持的滋味。”


    顧清霜聽後,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你已經有計劃了?”


    “當然,”葉長歌輕聲說道,“從商人入手,抓住他們的需求,再讓官府看到稅製改革能帶來的穩定收入。隻要我們能掌控民間的支持,地方權貴也不敢輕舉妄動。”


    第二日,葉長歌召集了一批嶺南的中小商人,單獨開了一場會議。


    “各位,此次邀請你們前來,是希望聽一聽大家對嶺南稅製的真實想法。”葉長歌語氣和緩,目光卻十分銳利。


    一個年輕商人率先開口:“葉少爺,我們最怕的就是雜稅太多。每過一個關卡,就要被抽走一大筆錢,辛苦賺來的利潤最後隻剩下薄薄一層。”


    另一名老商人也附和道:“可不是嘛,有時候我們還得給地方權貴送禮,不然生意根本做不下去。要是能有個統一的稅製,不再像現在這樣被層層盤剝,我們自然願意支持。”


    “但葉少爺,”有人提出疑問,“你真的能推動這樣的改革嗎?那些官府和權貴會允許嗎?”


    葉長歌微微一笑:“我不會一個人單打獨鬥。我希望大家明白,稅製改革不是為了我葉長歌,而是為了所有嶺南的商人。如果我們團結起來,形成共識,誰又能阻止我們?”


    這番話振奮了許多商人的信心,不少人紛紛點頭表示支持。


    幾日後,葉長歌正式開始行動。他選擇從幾個較小的地方商會入手,與他們達成協議:


    1.簡化本地的稅種,將所有雜稅合並為統一的“商貿稅”,並降低整體稅率。


    2.通過商會渠道,定期公開稅收使用情況,確保透明度。


    3.對遵守稅製改革的商戶提供優先的商路保護。


    這些措施一經推出,立刻受到了中小商人的歡迎,改革初見成效。而葉長歌的護商軍,也開始在這些地區提供保護,確保新稅製的實施不受阻礙。


    與此同時,葉長歌的勢力在嶺南的影響力迅速擴大。越來越多的商人開始主動靠攏,願意接受統一稅製的框架。而地方權貴,則因為商人們的團結而感到一絲不安。


    然而,改革的順利推進也讓部分既得利益者感到威脅。吳家作為嶺南的老牌勢力,對葉長歌的舉動早已不滿。他們意識到,如果稅製改革成功,自己的地位將不複存在。


    “葉長歌的步伐越來越快,我們不能再坐視不理了。”吳仲天冷聲道,“他以商人為籌碼,打著稅製改革的幌子,實際上是想完全掌控嶺南的經濟。我們必須出手!”


    “父親,您的意思是?”吳文俊問道。


    “聯合地方官府和其他權貴勢力,盡快阻止他的改革計劃。同時,製造混亂,讓商人們對他的護商軍失去信心。”吳仲天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狠厲,“我們要讓葉長歌知道,嶺南的稅製不是他說了算!”


    葉長歌很快得知了吳家的計劃,但他毫無懼色。在他的眼中,稅製改革隻是一個開始,真正的目標,是讓嶺南的經濟徹底脫離那些權貴的掌控。他知道,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而他,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稅製改革的第一步雖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更大的挑戰才剛剛浮現。地方官府和吳家等權貴勢力已經開始行動,他們聯合起來試圖破壞葉長歌的改革計劃。而葉長歌深知,這場較量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博弈,更是對人心與權力的全麵考驗。


    數日後,在廣州的一個關卡,護商軍正在押送一批貨物,突然被官府的兵丁攔了下來。


    “站住!貨物過關,按規矩要繳納三成的關稅!”領頭的衙役語氣強硬。


    護商軍隊長梁崇皺了皺眉:“你們這是亂收稅!嶺南商會已明確規定,隻需繳納統一商貿稅。現在這些貨物的稅款已經上交商會,你們再要三成,是什麽意思?”


    那衙役冷笑一聲:“商會是商會,官府是官府!我隻管我們自己的規矩,別廢話!”


    就在雙方爭執之時,一輛馬車緩緩駛來,葉長歌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掃了一眼現場,目光直視那領頭的衙役,語氣平靜卻暗藏威嚴:“這位兄弟,我聽聞嶺南的稅製已經逐步統一,官府與商會協同配合,你們這是在挑戰商會的決策權?”


    “葉少爺,這可不關我們的事!”衙役冷冷道,“這是上頭的命令,我們隻是奉命行事。”


    葉長歌微微一笑:“很好,我正想與‘上頭’的人談一談。不如麻煩您帶個路?”


    衙役被這氣勢壓得一哆嗦,最終低聲道:“葉少爺,您別為難我們,這事……您最好直接去見知府大人。”


    “好,”葉長歌淡然一笑,“知府大人在哪,我這就去。”


    葉長歌直接前往知府衙門,知府陳正宇早已收到消息。他雖是地方官,卻對吳家依賴甚深,此刻見葉長歌登門,神色複雜,臉上掛著一絲假笑:“葉少爺,今日登門有何貴幹啊?”


    “陳大人,嶺南商會推行統一稅製的事,您應當有所耳聞吧?”葉長歌開門見山。


    “當然,當然。”陳正宇點頭,“可這稅製改革之事,並未得到朝廷正式的批文。我身為地方官,自然要以穩為主。”


    “穩為主?”葉長歌語氣微冷,“可我聽說,您的衙役在關卡處私設稅種,直接導致商人們怨聲載道。這就是您所謂的‘穩’?”


    陳正宇臉色一沉,勉強笑道:“葉少爺,稅收本是官府的職責,你們商會越權太多,我不過是盡本分。”


    葉長歌冷哼一聲,語氣淩厲:“陳大人,統一稅製不是越權,而是改善嶺南商貿環境的必要手段。商人們需要公平透明的製度,而不是層層盤剝的苛捐雜稅。若陳大人堅持阻撓,隻會激起商人的怒火,屆時,您是否能承受後果?”


    陳正宇聽後麵露難色,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葉少爺,稅製改革不是不可以談,但官府這邊必須有相應的好處,您總得給我們一條退路吧。”


    葉長歌微微一笑:“陳大人想要什麽好處?”


    陳正宇幹咳了一聲:“既然是統一稅製,那所得的稅款,官府起碼得分一半。”


    葉長歌搖頭:“一半不可能。最多三成,而且這三成必須明確用於地方建設,不能流入私人腰包。”


    陳正宇一時語塞,咬牙道:“五成,少於五成,吳家也不會答應!”


    葉長歌冷冷一笑:“陳大人,您是嶺南的父母官,還是吳家的代言人?今日您若執意幫吳家,便是與嶺南商會為敵!商會有萬千商人支持,您可要考慮清楚!”


    這一番話直擊要害,陳正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隻得妥協:“好,三成就三成……但您最好控製好商會的商人們,別讓我難做。”


    “自然。”葉長歌淡然起身,拱了拱手,“多謝陳大人配合。”


    與此同時,吳仲天得知知府的妥協後,臉色鐵青。


    “廢物!”吳仲天怒拍桌子,“一個知府而已,居然被葉長歌幾句話就嚇退了!”


    吳文俊在旁小聲道:“父親,商會的力量確實不容小覷,但隻要我們再加一把火,未必不能反製。”


    吳仲天冷冷看著他:“你有什麽辦法?”


    “我們可以散播謠言,說葉長歌與地方官府勾結,私吞商人稅款。隻要讓商人們懷疑他的動機,商會內部必然會出現分裂。”吳文俊陰險一笑,“此外,我們還可以聯合一些小勢力,製造幾起商路搶劫案,破壞護商軍的聲譽。”


    吳仲天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不錯。既然他想走民心的路,那我們就讓他民心盡失!”


    吳家的陰謀很快實施,一時間各種流言四起。商人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人甚至質疑葉長歌的稅製改革是否真的公平。而商路上的搶劫案,更是讓一些商人對護商軍產生不滿。


    麵對這一局麵,葉長歌並未急於澄清。他將顧清霜召來,兩人製定了一套反擊計劃。


    顧清霜提議:“長歌,必須抓住那些搶劫案的幕後真兇,一旦證據確鑿,公開審判,以正視聽。”


    葉長歌點頭:“沒錯。此外,我還會組織一次大型商會會議,邀請所有成員參加,當眾公布稅製改革的成果與分配細則,讓商人們看到透明的流程。”


    幾日後,護商軍成功抓獲一夥搶匪,從他們口中得知,幕後主使正是吳家。葉長歌果斷將這些證據公之於眾,並在商會會議上播放供詞錄音。


    “諸位,”葉長歌目光冷冽,“這就是有人試圖破壞我們改革的證據。他們散播謠言,製造混亂,無非是為了私利!如果我們退縮,嶺南商貿的未來就會被這些人永遠控製!”


    商人們聽後憤怒不已,紛紛表示支持葉長歌繼續推進改革。而吳家的名聲,則在嶺南跌至穀底。


    經過這場風波,葉長歌不僅穩住了改革的局勢,還進一步削弱了吳家的影響力。而統一稅製的推行,也讓他的勢力在嶺南更加根深蒂固。他深知,這隻是開端,未來的挑戰隻會更大,但他已做好了迎接一切風浪的準備。


    “葉長歌的名字,”顧清霜站在他身旁,微笑著說道,“如今在嶺南,已無人不知。”


    “名字隻是開始,”葉長歌目光如炬,“我要讓整個嶺南,成為一個前所未有的繁榮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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