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芳和兩個大徒弟的隱隱擔憂被林建設給解決了。


    他一口應下了喜妹的“小要求”,都沒跟隊部班子商量,就直接給王睿安排了新工種——幫著喜妹一起收拾養豬場後頭的那片小山坡。


    甭看林建設在林老頭他們老是掉鏈子,但是在外頭他還是很精明的。


    他一個小生產隊長,確實是搞不懂那些大領導的想法,也不知道王醫生他們到底犯了哪些忌諱,但是,既然人家被下放到他們這兒了,在上麵沒人施壓的情況下,他還是可以做主給他們換到更適合的位置上的。


    尤其是王醫生這種技術型人才,要是真的棄之不用,那才是浪費嘞!


    鐵皮石斛對於第三生產小隊來說意義非常重大,真要把所有責任和擔子都放到喜妹一個小孩子和兩個啥都不知道的新手身上,林建設還真有點不放心。


    喜妹的提議可謂是正好說到了他的心坎裏。


    說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也不為過。


    不是他這個當堂哥的不信任小堂妹,實在是隊員們期待的目光實在太灼熱了,他真的害怕,要是這鐵皮石斛沒種成……那隊員們還不得把主事的喜妹給活撕了啊!


    現在聽喜妹說,王醫生還挺樂意幫忙的,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幫手和“替罪羊”來了嘛!


    要是鐵皮石斛種成了,富了第三小隊隊員的錢袋子,那隊員們往後對養豬場那住著的壞分子們態度肯定會好轉,他們這群人的處境就會好很多。


    要是這金貴東西沒種成,也多了一個人分擔喜妹和林建設自己要承擔的火力。


    林建設的這點險惡心思在喜妹麵前半點都沒露出來,但是,他倒沒有真的陰暗到瞞著王睿。


    答應了喜妹過後,他尋了個空檔就去找王睿把自己的想法和背後的利弊和盤托出,讓王睿自己判斷要不要接下這攤子事。


    王睿跟著喜妹後頭見識過山坡上鐵皮石斛現狀,對喜妹的種植方法和注意事項也問得清清楚楚,根據他自己的經驗和直覺,他對辦好這件事非常有信心。


    隊長所說的弊端確實是客觀存在的,但是,他覺得,背鍋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壓根沒什麽好多考慮的了,爽利地答應了。


    他答應得這麽痛快,林建設反倒有點心虛了。


    “要是真的不太好,我會盡量保你的。”


    王睿啞然失笑,之前選址種鐵皮石斛的時候不還挺有信心的嘛,手筆大得很,怎麽這時候反倒擔心起來了?!


    春去秋來冬又至,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年,日子就這樣平和衝淡地過下去了,看似毫無波瀾,實際上,對第三小隊的人來說,這幾年與前幾年的區別格外的大。


    經過這幾年的實驗,林家老閨女研究出來的鐵皮石斛人工種植方法被證明非常有效,除了人手不是很好培養、產量不太好提高以外,幾乎沒有多少可供改進的空間。


    每年收獲的鐵皮石斛都不算多,但是,由於它那昂貴的價格,年底核算的時候,第三小隊的工分還是一年比一年更值錢了起來,在曙光大隊成了翹楚不說,在整個公社、甚至整個縣裏,第三小隊的工分值都排得上名號了。


    工分更值錢了,大家夥兒的日子也就越過越好了。


    走進第三小隊的地界,迎麵遇見的人個個都是麵色紅潤神采飛揚,滿臉都寫著日子有奔頭,與其他生產隊的人區別顯著。


    可不是有奔頭麽?


    工分值錢,年底分的錢就多;養豬場養得豬也越來越多了,年底交了任務豬之後,各家都還能分到不少肉;再加上近幾年不像前些年,年景還算好,糧食收成也還不錯。


    有糧有錢還有肉,在曾經曆過饑寒交迫的農村人眼裏,這就是十足十的好日子了。


    工分值錢,日子好過,讓第三小隊的娶媳嫁女都變得格外順利了:外隊的姑娘拚了命地想往裏嫁,本隊的小夥子分外吃香,在婚嫁市場上非常受歡迎;本隊的姑娘父母大多不願意把女兒外嫁,即便外嫁,也可以嫁到那種殷實人家去了,不用擔心被人家挑剔娘家窮酸,腰杆倍兒硬。


    隊員們這幾年的變化不小,喜妹身上的變化就更大了。


    四年前還一團孩子氣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昔日稚氣的臉龐如今已經初現姝麗,油光水亮的頭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個子也抽條了不少,雖然還沒有達到她曾經戲稱的俯視林建設的程度,但也不比林老太矮上多少了。


    任誰來瞧她,都會忍不住誇上一句,好一個靈氣的少女!


    “媽,你瞧我長高沒?”剛一到家,喜妹就興衝衝地拉著林老太比劃身高,盯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個答案。


    林老太仔細端詳了一下,滿臉心疼地迴道:“高了,也瘦了。好不容易放假了,這迴我可得給你好好補補,把掉了的肉和膘給貼迴去。”


    喜妹聽到長高了就直樂嗬,都顧不上反駁貼膘的事情了,喜滋滋地笑道:“我就說我長高了,芳芳還非說我沒有,哼!”


    傲嬌的小鼻音聽得林老太嘴角止不住地上揚:“那可能是她也長個兒啦!你們倆都長了的話,就感覺不出來了。”


    “東西都帶迴來了麽?考得怎麽樣?”她一邊翻炒鍋裏的臘肉,一邊關心地問道,“我說讓你爸去幫你拿東西,你還非不讓,這麽遠的路,你一個小姑娘家拿那麽多東西,累了吧?”


    今天是喜妹和芳芳初三畢業考的最後一天,考完試之後,放在學校裏的東西就可以帶迴來了,林老太一直念叨著讓林老頭或者哪個兒子去一趟幫忙搬東西,結果喜妹死活不讓。


    “考得還行吧,手感跟之前差不多。東西都帶迴來啦,我都說了沒多少書,也就一網兜的東西,芳芳她爸順便就能給我捎迴來了,還勞累爸跑一趟幹啥!”喜妹目光緊緊鎖在鍋裏的臘肉上,不甚在意地迴答道。


    “又不是摘菜選肉,還能看手感的!”林老太也不糾結於搬東西的事情了,好笑地睨了她一眼。


    喜妹理直氣壯:“考試也有手感啊!比如說,手感特別好就能考滿分,手感一般的話……就得扣兩分。”


    林老太摸著良心說,即便她平時確實是個無腦女兒吹,但是,看著老閨女那嘚瑟勁兒,她還真沒法像往常一樣吹,畢竟,剛進門的芳芳臉上的哀怨都要凝成實質了。


    “……我的好小姑啊,你可給我留點活路吧!”哀怨的芳芳幽幽地出聲道,“你手感一般才扣兩分,還壓根沒有過手感不好的時候,而我,手感一般都得扣五六七八九十分,還時不時遇見手感不好的倒黴情況……人和人之間的差別,咋恁大呢!”


    這幾年喜妹一直和芳芳一起按部就班地上學,說是同進同出也不誇張,兩人的關係也就更好了。


    名為姑侄實為小姐妹的兩人,自然會被人各種比較,尤其是一些外八路的親戚和不相幹的外人:芳芳比喜妹能幹活,喜妹比芳芳成績好,芳芳眉毛比喜妹濃,喜妹眼睛比芳芳亮……


    外界的聲音倒不會怎麽困擾到她們,但是,芳芳對自家小姑的成績真的是非常羨慕。


    她自己也不笨,但在學習上就是比喜妹要差一大截,要不是喜妹老是監督她學習,教她做題思路,她覺得自己都不可能能保住班上第二的位置。


    現在聽著喜妹這倍兒欠的話,芳芳隻想仰天長嘯,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來叫她下午出去玩的了。


    喜妹心道: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就是這麽大呀~


    瞥見老閨女臉上的表情,林老太沒給她說話的餘地,連忙對芳芳笑道:“甭搭理你小姑,你也還沒吃吧,中午在三奶奶家吃,我這正炒著臘肉呢!鍋裏還蒸了個雞蛋,你和你小姑分著吃。”


    即便是在日子已經越來越好過的第三小隊,這麽一頓有肉有蛋的午餐也算得上是超級大餐了,要不是今兒是喜妹考完試的日子,林老太才不會搞這麽豐盛呢!


    芳芳擺擺手,不好意思地拒絕道:“不了不了,我家的飯也好了,我奶也給我做了好吃的,下迴再來您家蹭飯呀!我是來叫小姑下午一起出去玩的,建設叔下午要趕牛車去縣裏接知青,鬆娃說想跟著去供銷社賣草藥,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去玩呢!”


    未及喜妹說話,林老太就直接越過她做了決定:“去,你們都去,讓鬆娃賣了草藥給你們買紅頭繩。”


    喜妹:“……鬆娃要是知道,要來抱著你大腿哭的。”


    人家攢點草藥賣點錢也不容易,那些尋常的草藥又不像隊上的鐵皮石斛,本來就買不上價,結果好心約她們出去玩,還要被親奶“出賣”……豈一個慘字了得!


    “哭就哭唄!”林老太完全不在意。


    芳芳笑眯了眼:“好啊好啊,還要讓他給我們買糖吃。”


    喜妹象征性地同情了鬆娃一秒鍾,便也笑出了聲。


    “那我先迴去吃飯啦!吃完飯我來叫你。”芳芳急著迴家吃飯,就沒有多留。


    雖然喜妹原本是打算下午去種著鐵皮石斛的小山坡那兒看看的,但既然林老太已經替她答應了,她就從善如流地開始期待下午去縣裏玩兒了。


    說起來,她還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去過縣裏了。


    初中學校是在鎮上,每天來迴本來就挺累的,學校每周還隻放一天假,再加上初三學習壓力驟增,一直在忙著畢業考,她壓根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去縣裏玩。


    現在都考完了,去玩一玩倒也不錯。喜妹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飯菜,一邊想道。


    隻不過,隊上明明已經有那麽多知青了,怎麽又要來知青?


    這下隊長他們又要頭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活動結束啦,今天暫時休息一下~麽麽噠(*  ̄3)(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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