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射而來的箭矢群中忽然冒出無數不詳的猩紅兇光。


    直播間鏡頭迅速拉近,這才發現,這哪裏是紅光,分明是一雙雙血色的眸子。


    兵家煞氣混合著雲氣,構建出無數兇獸,色彩斑斕的海蛇;羽毛如刀的飛鳥,尖牙利爪的獅虎,無盡的獸性殺意在軍陣煞氣之下化作虛幻的形體。


    但因為箭矢太過密集,以至於那些獸形煞氣相互交雜,所能清晰看到的,隻有一雙雙猩紅如血的雙目。


    音爆如潮,夾雜著一種獸性的瘋狂和暴虐,刀兵煞氣席卷和雲氣灌輸之下,箭矢如潑墨而下。


    瞬息之間的,那種瘋狂的獸魂如集群導彈般在【不動如山】的軍陣中炸開。


    防禦性質的軍陣瞬間被破開防禦,這些獸魂血煞能量又再次和雲氣所化的大盾相互撕磨著泯滅。


    緊接著,箭雨洞穿雲氣,破開大盾。


    馬上的大地上氣浪翻滾,血色開始迅速彌漫。


    哀嚎和痛哭聲交雜,箭雨還剛剛落地,鞠義的咆哮聲就已經開始的響徹地宮。


    “衝!”


    還未徹底身死的先登死士立即扯開大盾迅速朝前推進,地上肉眼可見的留下了五六十具屍體。


    鞠義絲毫顧不上心疼,戰場之上也沒有一個先登死士後退,都開始鼓動氣血勁力朝前飛奔。


    輕傷拖著重傷,沒有受傷的將短槍咬在口中,將戰友屍體上的盾牌撿起迅速朝前。


    鞠義依舊在最後方持旗,不過此刻,他那麵土黃色的旗幟已經血色盡染。


    當然,那不是真正的血液沾染,而是有一種類似於氣血之力的古怪力量,不過那種血色更加濃鬱而鮮紅。


    這些先登死士的動作太過嫻熟,以至於即便棋局在直播間中慢放了時間流速。但第二波箭雨開始,還是有不少人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那剛剛奔襲出四五十米的先登軍團就再次自發架起了盾牆。


    三百之數的兵俑人數雖少,但同樣是通過三段式射擊來進行覆蓋打擊的。


    也就是說,這第二波100發箭矢發射之時,第一排的弓弩手已經開始再次填裝,第三波弓弩手已經準備就緒。


    先登死士這邊依舊是剛剛那魚鱗一般的防禦陣勢,依舊是不動如山的兵家戰陣之法。


    不過,不同的是,肉眼可見的,隨著鞠義那血色的“鞠”字旗招展,一層淡淡如粉紅色的能量將雲氣浸染。以至於這第二波的獸魂血煞箭的煞氣魂力在突破不動如山軍陣之後,竟然沒有將雲氣之盾完全破開。


    更加詭異出奇的是,這一波竟然有不少箭矢被在命中盾牌之後打滑,順著參差的魚鱗盾打滑了出去。


    這一波同樣有不少人身死。


    甚至於八百先登死士頭頂的雲氣能量都消耗得所剩無幾。


    “繼續,不要停留!衝!”


    丟下二十來具屍體,傷殘扶著傷殘,繼續衝鋒。


    這一次,因為已經知曉了兩波箭矢落下的時間間隔,所以鞠義指揮停止落盾的時間晚了一秒。


    也就是這一秒時間,讓先登死士多前進了十六米,衝進了四百步範疇之內。


    同樣如集群導彈轟炸一般,氣浪席卷開來。


    這一次,鞠義高舉的旗幟血色越發濃密,以至於雲氣之盾是三波箭矢雨中最為薄弱的。但他就這麽在盾牌上薄薄覆蓋一層後卻端是固若金湯。


    扛住獸魂血煞箭的餘威之後,除了少數七八支箭矢外,其他箭矢都仿佛在打水漂一般從魚鱗盾牆上滑過。


    箭雨落完,就在鞠義再次舞動血色軍旗催促軍隊奮勇向前時,棋局卻暫停了時間,開始迴放精彩瞬間。


    這種慢放李修遠三人也看到了一些隱藏的細節。


    比如,三百弓弩秦軍頭頂如墨色般的雲氣卷攜著地宮中無盡的陰氣,這才導致每一波箭矢都有摧城破寨的恐怖威力。但他們的雲氣消耗反而比鞠義少了太多。


    又比如,這三波箭矢其實都是小角度的拋射,如果按照直射,這弓弩威力應該更強。如果加高拋射角度的話,射程極有可能突破一千步距離。


    隨著慢放鏡頭,眾人這才看清。


    在魚鱗盾牆之下,這些先登死士瞬間被洞穿兩人,然後箭矢就卡在了第三人重甲和肉身之上。


    那些已經死去的先登死士一身氣血迅速朝著鞠義高舉的軍旗上遊離,仿佛遊子歸家!


    重傷的為了不拖累袍澤,更是一個人頂著兩塊盾牌將肉身再次化作一層血肉壁壘。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箭雨之下逝去,沒有人去哀傷,每一個都鼓蕩起氣血勁力撐起防禦。


    鞠義目眥欲裂,搖旗幟之時,卻見旗幟上已經死去的先登死士神魂從中飄搖而出,然後依托雲氣化作盾牆!


    但他們麵對的從來都不是純粹的物理攻擊,獸魂血煞箭本就是為仙道之流開發出來的。


    被那股能量轟殺之下,那神魂都再次崩碎,唯獨留下最純粹的戰意和氣血歸屬於雲氣和軍旗之內。


    三波箭雨,先登死士軍丟下了一百零四具屍體,而這,也不過往前邁進了100米。


    身死道消,神魂破碎,這般殘酷的真相讓李修遠隻感覺頭皮發麻。


    但孫思邈卻不由驚歎道:“真是想不到,神漢之時果然猛將如雲,謀士如雨啊!竟然連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鞠義將軍都能領悟軍魂!”


    “軍魂?”*2


    李修遠和武鬆同時不解得問出聲。


    孫思邈肅穆道:“貧道也不是知道得特別清楚。隻是聽秦瓊將軍說,他一身氣血衰敗,連軍魂意誌都無法支撐了。”


    “貧道當日也好奇,也曾相詢問,故而得到了答案。”


    “秦將軍說,兵家之法,乃是聚眾擊寡的合擊法門。所謂軍陣,無論是風火山林的基礎,還是鴛鴦兩儀,天地三才,神獸四象,乃至於諸葛武侯的八陣圖都是軍陣之法從低到高的延伸。”


    “為將者對軍陣有所領悟之後都會激發潛藏的軍團天賦,然後對軍陣進行增幅。”


    “但軍魂不同,如果說軍陣是對軍隊氣血狼煙,刀兵煞氣所化的雲氣利用。那軍魂就是為將者,百戰還生之後和手下軍隊意誌已經融合化一。”


    “軍魂之妙根據為將者本身的天賦不同,軍隊意誌和定位不同,所演化出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這種力量更加危險而強大。通常將領之中能將軍陣技巧融會貫通已經不易,而能領悟軍魂得更是萬不存一。”


    說話間,棋局的慢放已經結束,鞠義先登死士已經開始再次衝鋒,而對麵第一排的先秦弓弩軍陣已經再次拉開了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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