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不由微微挑眉。


    因為贈送過秦良玉妹子500套,所以……這剩下近五百套重甲確實還差一些。


    微微思量之後,他目光又朝著沈萬三看了過去。


    沈萬三知道自己主家的意思,咬了咬牙道:“應該可行,不過所花費氣運不在少數。如果主家舍得,我這就與棋局談談!”


    李修遠大笑道:“舍得?我如何不舍的?且讓我那迷人的老祖宗看看,漢承秦風,未負華夏!”


    沈萬三恭敬行禮,仰頭間,一邊朝外不斷掏出來一筐筐產自矮人族的礦石,一邊開始竊竊私語。


    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眾人還是明顯能看得沈萬三和虛空中那棋局意識爭論得很強烈。


    不多時,棋局傳來聲音道:“是否支付點氣運一同構建英魂附帶特殊兵種的裝備?”


    “注:此番氣運輸入並不會減免固化該英魂所需的氣運值。”


    若是放在其他棋手身上,哪裏會同意這種無理要求。晉級賽大不了輸一場就是,這麽多氣運花費在這裏就完全不值了。


    而且就算真晉級賽失敗,再次積攢排位積分就是了,這麽搞完全是浪費。


    李修遠卻毫不猶豫點頭道:“直接扣!”


    言罷,他又朝著鞠義道:“如何,鞠義將軍還需要我如何信你?”


    鞠義大為感動,正色拱手道:“請先生犒賞三軍!”


    這話一出,武鬆不由微微挑眉。


    即便是身為綠林強人,他也知道,犒賞三軍需要酒肉銀錢,但那都是戰勝之後。這大戰之前就要犒賞三軍,這就有些過分了。


    棋局也傳來聲音道:“是否花費8000點氣運犒賞三軍?”


    李修遠眼皮都沒眨一下便頷首道:“允!”


    氣運扣除,李修遠笑容絲毫不減,繼續道:“鞠義將軍,還需要我如何信你?”


    鞠義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將頭盔戴好,然後正了正身上衣冠,這才艱難行禮道:“先生,此戰我需要全權指揮,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請要有所幹預!”


    李修遠深沉閉目,終究還是重重點頭。


    “好!此戰我李修遠向九州天地起誓,無論鞠義將軍有任何布置,我絕不開口言語一字影響其決策。”


    言罷,李修遠這才認真問道:“可有把握?”


    鞠義此刻已經收起了身上所有狂傲,麵色沉靜道:“鞠義隻能給先生保證,我先登死士必死戰至最後一人!”


    李修遠忽然咧嘴輕笑道:“好!大漢萬千英魂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你一人之身。後世一千六百萬人為你駐足呐喊,莫要讓我們失望!”


    “諾!”


    鞠義重重拱手,沒有多說一個字。


    轉身踏入戰場的瞬間,鞠義卻是聽到背後傳來喃喃低語的聲音道:“正理!努力……活下來啊!!”


    鞠義身軀一僵,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出現在戰場上。


    八百手持大盾背負短槍,背負長柄砍刀的精銳已經站在了場中。


    步兵,重甲步兵!


    這般在秦弩麵前完全是靶子的重甲步兵就這麽默默站立,未見一人發出異響。


    “沉寂千年,又有人願意相信我鞠義,又有人願意相信我先登!”


    “吾之袍澤!此戰唯踏碎敵陣,唯全殲敵軍。爾等可有遺言交代?”


    死一般的寂靜中,卻見鞠義唇角勾勒從虛空中拿出一個碩大的酒壇,那些先登死士默默將手中槍盾放下,把自己頭盔捧在手中。


    凜冽的酒香傾灑,從第一人到第八百人!


    ……


    “一句袍澤,今日,敢教日月換新天!”


    “拿上這塊磚,請允許我再去三八線上浪一會!”


    “士為知己者死!九州英魂的意誌加之一人之身,鞠義,不要輸啊!”


    “來,那些考古的呢。快叫來寫史書了!秦始皇,鞠義,我大夏正在追迴遺失的曆史!”


    “激動得我和我家金毛就大戰了一場!可惜慘敗!”


    “鞠義啊!這位英魂可不僅僅是在向那位始皇證明漢家風骨。也在向後世子孫證明,我大夏英魂不滅,敢戰,能戰,戰必勝之!”


    “鞠義:首戰用我,用我必勝!”


    “這就是屬於華夏的浪漫啊!將軍敬酒!兄弟們,幹了這碗烈士酒,我們複活點見!”


    ……


    酒飲盡,鞠義豪氣貫胸,走到中軍之前,拔出那跟丈許之高的“鞠”字大旗放聲大笑道:“名垂千古,就在今日!”


    棋局也感知到大戰將起,周圍的時空封鎖馬上打開。


    “風!”


    三百人軍陣的兵俑同時吐氣納聲,縱然已經是陶土兵俑之軀,但那來自於大秦的豪邁氣概橫貫千古而來還是不減當年。


    緊接著,雄渾的戰鼓聲音炸響。


    那需要躺地雙足用力才能蹬開弓弦的弩箭機括瞬間迸發出一陣恍若破帛之聲。


    箭矢如雨,聲如雷震!


    分明是陰兵啊!但當弓矢出弦的刹那,漆黑如墨的雲氣還是緊隨著附著其中。


    一時間,黑雲壓城……


    而在那之前,戰場時間流速恢複的刹那,鞠義並沒有進軍,反而揮舞軍旗怒喝道:“聚,立盾!禦!”


    命令下達的刹那,先登死士就迅速縮減陣型,八百之眾依靠著人手一個的全身盾層層疊疊堆積,仿佛疊積木一樣扣在一起。


    瞬息之間,盾牌和人牆就堆疊成一麵的魚鱗狀的丘巒。


    以軍旗為最後排高點,雲氣繚繞而起,一層山石虛影也出現在軍陣之上。


    土黃色的雲氣流轉,肉眼可見的山勢就聳立了起來。


    那種堅不可摧的厚重感撲麵而來,那種接連地脈,天傾而不移的軍陣守意分外強烈。


    武鬆驚駭道:“這是……《孫子·軍爭》,不動如山!”


    來自於秦良玉的《孫子·軍爭》道具,他可沒被先生耳提麵命得去學習,不過進展甚微。


    孫思邈也不由驚歎道:“不愧是青史留名的武將,這兵家基礎法著實是紮實啊!在大唐,也就隻有秦瓊,藥師少數十幾人能與之比肩了!”


    兩人感慨之際,鼓聲如雷,箭雨瓢潑而落。


    最為關鍵的是,那附帶著濃鬱黑色雲氣的墨色箭矢忽然間妖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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