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自己被包圍了, 季月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想要跳船逃跑。


    但是順著昏暗的燈光卻可以看見,周圍船上的人一個個的都拿著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隨時隨地都準備開槍。


    “漁夫”沉默良久。


    他舉起雙手,用著粗糙的華語喊道,“窩們……投降!”


    季月不敢相信的看著,這就是組織派遣過來的幫助他們的人?


    過了好一會兒。


    他們正前方的船隻上有個人舉著喇叭喊道,“把船往迴開, 靠岸!”


    被抓住了,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季月腦子裏思緒亂飛的時候, “漁夫”已經開始安分的把船往迴開。


    季月腦海裏浮現著一個個如何逃跑的念頭, 她不想要被抓住, 更不想死。


    正在這個時候。


    她忽然感覺旁邊的一股危機襲來, 順勢往旁邊一躲。


    然後就看見她的同伴“漁夫”。


    他拿著一把匕首, 差點就紮她身上了。


    “你幹什麽?!”季月驚怒的喊道。


    “漁夫”用桑國話壓低聲音說道, “身為間諜,你既然暴露了……自然是自盡為天皇盡忠, 你放心, 你死了之後我也會自盡,以保證不泄漏任何消息!”


    季月怎麽肯自殺?


    她這麽辛苦的做間諜, 潛伏了二十多年,就是想要能有朝一日迴到桑國,高官厚祿,受到天皇大人的褒獎。


    就這麽死了, 她當然不願意!


    不過現在打算都成空了,被抓住了估計就隻能當階下囚了……即使這樣,她也想要活下去!


    圍困住他們的船隻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這裏的異常,朝著這邊喊道,“不許動!再動我們就開槍了!”


    然而“漁夫”不聽警告又一刀過來。


    季月潛伏了二十多年,平常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中年婦女,手段還是有的。


    這一刀過來的時候,砍傷了季月的手臂。


    季月倒在船艙裏,盯著“漁夫”,“事情還沒有到這個地步,我們就算是被抓了,天皇大人也會想辦法把我們救出去的!”


    “就因為這樣!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更是要免除天皇大人的任何擔憂!”漁夫咧著嘴,這一刀朝著季月的心口刺了過來。


    季月微微移動讓刀刺在了自己的肩胛骨上,而後露出藏在袖子裏的匕首反手刺了上去。


    或許是沒想到季月還敢反抗,“漁夫”居然真的直接被刺中了肚子,血流不止。


    季月又連續再刺了幾刀,這下子,直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漁夫”死了,季月受傷喪失了行動能力,很快負責抓捕的調查組成員就登船把季月給控製住了。


    ***


    調查組的人很快就把季月帶到了白哲麵前。


    季月藏在內衣夾層裏的u盤,自然也已經被收繳,可想而知,在發現季月這樣一個偽裝了幾十年家庭婦女的人手裏居然掌握了一些研究所的保密資料,是多麽的讓人震驚。


    而且這都有一個季月了,是不是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不知道潛伏在哪裏?


    他們需要留著季月,從季月那裏調查出更多的內幕消息。


    白哲等人這會兒已經被扭送到了龍城的監獄,季月被帶到他麵前的時候,原本沉默不語的白哲的一下子激動了,“你們把我的幹媽抓來幹什麽?她什麽都不知道,她隻是一個普通人!”


    原本似乎什麽都不怕的白哲,開始驚慌失措了。


    這也正常。


    畢竟在白哲的意識裏,這可是他的親生母親。


    季月……就是白哲的軟肋。


    但是隻要白哲發現,季月曾經告訴他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麽這個所謂的軟肋……就會變成一顆炸彈,砰的一聲,把一切都炸開了花!


    事實也果然如此。


    很快,白哲就拿到了官方出具了親子鑒定,表明了他和季月沒有半毛錢的血緣關係。


    “不、這不可能!你們是在騙我!”白哲拿著鑒定書的手在顫抖著。


    他雙眼看向關在隔壁牢房的季月,“你告訴我,他們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到底……是不是我媽媽?”


    季月顫了顫,沒有說話。


    她現在還沒有完全絕望,她還指望著有人能把她交換出去。


    所以她閉緊了嘴巴什麽都不說。


    但是這樣的舉動更給了白哲聯想的空間。饒是嘴裏說著不相信,他的心裏也開始有所懷疑。


    白哲已經沒辦法保持冷靜了。


    加上調查組的人裏有專門擅長審訊的,很快就抓住了白哲暴露出來的心裏破綻,問出了一些內容。


    可以確定,白哲他們一行人都是桑國派來的。


    然後就好像多米諾骨牌,白哲這塊牌倒了下來,後麵的他的小隊的成員一個接著一個也就倒了。


    隻可惜,他們都屬於下線的下線。


    白哲作為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拋棄的棋子,其實所知道的那些大都是季月告訴他的,不知道真假。


    和盤托出之後,至少能知道幕後之人到底屬於哪一方,總體而言也算是不錯了。


    ***


    而另一邊。


    黃詠帶著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晃悠了好幾天,總算是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這天夜裏。


    黃詠迷迷糊糊的醒過來,感覺到了不對。


    明明他是在家裏床上睡著的,怎麽醒來就發現自己換了個地方?


    黃詠先是一驚,隨即又冷靜了起來。


    稍微動了動,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也沒有掙紮。


    黃詠靜靜的等待著。


    他知道,他等了那麽久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黑暗中。


    似乎有人嗤笑了一聲。


    然後,脖子上貼上了一把冰冰涼涼的東西——是一把匕首。


    “老東西,你倒是挺冷靜的嗎?”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黃詠臉色不變,“陳世博,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陳世博發出一聲冷笑,“我也沒想到,我精心策劃了那麽久的複仇計劃,最後居然還幫了你一把!”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用費心思來害你那個可憐的兒子了……把你養小三的事情告訴他,父子相殘,豈不是更加有趣?”陳世博的笑聲裏透露出瘋狂。


    說到兒子,黃詠的臉色變了變,“你要是恨我,直接找我就是了,幹什麽要害我兒子!他一個大好青年,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壞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誰讓他是你的兒子!那他就有義務為你這個爹還債!怎麽樣,看到他那個樣子的時候,你痛不痛苦?想不想哭啊哈哈哈哈……”


    神經質的笑了一陣之後又馬上收起了笑,陳世博問道,“喬嫣學姐和……那個孩子呢?”


    “喲,還想著喬嫣呢?”黃詠刺激陳世博,“沒想到吧?你心心念念的女神,早就成了我的小三,還幫我生了一個兒子!”


    “閉嘴!”陳世博的刀動了動,黃詠的脖子瞬間出現了一道血口子。


    陳世博原本是打算把黃詠還有喬嫣還有那個孩子一起綁過來的。


    他現在已經徹底瘋了。


    喬嫣,可以算是陳世博已經完全毀了的人生中的一片淨土。


    他一直暗戀喬嫣,卻從來沒有和她在一起過。


    後來喬嫣出國,他也沒有再打聽過喬嫣的消息,為的就是保留自己心中喬嫣的美好的模樣。


    然而事實卻告訴他,喬嫣一早就被黃詠這個毀了他一切的人給玷汙了!當初她哭著說什麽教授逼她的事情也是假的!她甚至給這樣一個糟老頭子生了孩子?


    心裏的最後一塊淨土沒了,陳世博就徹底的瘋了。


    他原本準備把兩個大人一個孩子都綁過來,然後送他們一起走的。


    隻可惜當他假扮保安人員混進去,又趁夜摸進黃詠家的時候,隻找到了黃詠,喬嫣和那個孩子卻不知所蹤。


    陳世博懷疑人被黃詠藏起來了——事實是喬嫣他們演完戲就被調查組派人保護起來了。


    你問為什麽沒有派人保護黃詠?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說要引蛇出洞,要和陳世博做一個了斷,說可以引著陳世博說出更多的事件背後的內幕……


    當然了,調查組不可能真的就不管他。


    這會兒這個舊倉庫附近早就已經埋伏好了狙擊手,還有特警隨時隨地都可以衝進來,黃詠身上也安裝了竊聽器。


    這會兒聽到陳世博居然還叫喬嫣“學姐”,顯然是對喬嫣還有所眷戀,覺得可笑的同時,黃詠不動聲色的繼續刺激他,“喬嫣很懂事,說不會破壞我的家庭,願意沒名沒分的跟我在一起。倒是沒想到會冒出一個你來……你以為傷了我一個兒子,我會讓你傷害我另一個兒子嗎?他們當然是被我保護的好好的。”


    黃詠說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的盯著陳世博的手臂。


    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陳世博聽了之後果然情緒越發的不穩定,刀口再次往前移動了一點,小口子變成了大口子,流出殷紅的鮮血。


    “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黃詠一笑,“你有什麽不敢的!你都已經害了那麽多人了,隻不過……你想要的應該是我痛苦,直接殺了我是不是太輕鬆了?”


    原本陳世博當然是這麽想的,他原本是想著要黃詠生不如死的。


    但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從米國偷偷跑迴來,冒著被抓住的風險,他肯定不可能還留著黃詠的命。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隻針筒,“這麽做確實是便宜了你,可是現在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說著就朝著黃詠的脖子上紮了下去。


    卻不防黃詠也早有準備,在陳世博紮過來的一瞬間,側頭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臂。


    一時間,鮮血直流。


    有黃詠的血,也有陳世博的血。


    狙擊手雖然在發現他們動作的時候已經開槍,卻沒想到雙方想要對方死的決心,即使手上身上中彈,居然還強忍著疼痛進行了下去。


    唿啦啦的,一群荷槍實彈的人衝了進來。


    陳世博臉上的笑意不減。


    既然迴來了,他就沒打算再活著逃出去,他那一針筒,並不是失敗的基因藥劑——畢竟花國已經研製出了克製的辦法,他也不會再來一次自取其辱。


    作為化學係的高材生,能做到被導師竊取論文,陳世博還是很有水平。


    他給黃詠注射的,是他自己配製的一種混合毒素。


    沒有解藥,陳世博也沒有想過配置解藥。


    相信即使研發出解藥,黃詠已經經受不住藥物的折磨死了。


    完成了自己迴來的目的,陳世博心滿意足,呆呆的站在那裏。


    即使被衝進來的人抓起來,也是乖乖的戴上手銬,乖乖的跟人走,呆愣愣的不說話。


    忙著把兩人控製住的警方人員沒有看到,一旁脖子上還在流血的黃詠臉上也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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