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樣子,你莫非想做尼瑪嘎姆那等土司不成?”


    裴玉婷見寧飛表情戲謔,知曉他在開玩笑,就坡下驢道:“倒也未嚐不可!”


    “不過我這人脾氣比較怪,你不當土司夫人,我可不能當土司。”


    寧飛冷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大膽了!”


    裴玉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我殺敵無數,調戲你一句又有何不可?”


    “對了殿下,我看上些新奇物件,你看......”


    眼見裴玉婷露出一副貪財嘴臉,寧飛是真怕傷害雙方感情,畢竟剛剛打了一仗,死傷無數,若再強搶,非得埋下仇恨種子不可。


    因此寧飛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裴玉婷,道:“看上可以,但別強搶,花錢買去!”


    “不用這麽仁義吧?”


    裴玉婷有些無奈。


    “必須如此做!”


    “我們不是強盜,我們是來征服這裏的,要想讓他們心悅誠服,就得守基本的規則!”


    “我可警告你,若敢幹出什麽破壞團結之事,將這銀票私吞,別怪我饒不了你!”


    “知道啦知道啦!”


    裴玉婷無奈離去。


    張淩上前道:“殿下,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謹慎吧?”


    寧飛寒聲道:“必須如此小心謹慎!記住,雖說血脈不通,但這裏是大乾的土地,這裏的人是大乾的子民,就像咱們平叛隴西,難道進去之後就能奸淫擄掠,無惡不作不成?”


    寧飛這麽一說,張淩還真就明白了,點頭道:“殿下放心,我定好好約束部下!”


    下午,尼瑪嘎姆來見寧飛。


    “多虧了殿下百人滅利豐之壯舉,昨日還不願出麵的一些土司,今日巴不得早早共聚一堂呢。”


    一見麵,尼瑪嘎姆便誇起了這位曾向她展示過能力的五珠親王,心裏的崇敬之情不由更多幾分。


    “話說迴來,殿下是不是早想好了?不然也不會有大軍不用,隻讓百餘人上!”


    沒等寧飛說話,尼瑪嘎姆複又想起新的可誇之點。


    寧飛笑著擺手。


    “你當我諸葛亮呢,什麽都能算到?”


    “主要是大規模作戰不便指揮,尤其山地,更難奏效,不如人少點,精良裝備也更能集中。”


    就像曆史上很多平叛大軍才幾萬一樣,得依據敵人的實力做出決斷,而非為了好看,便就不管不顧的硬往上堆人。


    這可不是什麽沙盒遊戲,人多了後,損耗的物資相應也會變多,就算再有錢,也沒必要這麽浪費。


    而且寧榮手底下人可不是赤焰軍、勇虎軍或京軍,著全甲者並不多見,戰鬥力極強者更是少的可憐。


    故此雖然聽起來好聽,幾百幹上千,以少勝多,但實際上,相當符合古代戰爭客觀規律,即以優勢兵力為主要作戰部隊,快速解決問題。


    “無論如何,您已徹底揚名,慢說理塘周圍幾個土司,就是稻城,也有人赴約!”


    寧飛點頭道:“既是如此,咱們還等什麽,這就見見他們!”


    傍晚,寧飛率上百全甲士兵來至尼瑪嘎姆地盤。


    因其部眾對乾朝十分友好,故此見乾軍到來,紛紛夾道歡迎。


    至於那些土司,則表情各異。


    鎖子甲固然精美,但與劄甲相比,還是有些落後。


    因為劄甲有個除魚鱗甲等甲胄外其他甲不具備的優勢,那就是可以快速縫補。


    鎖子甲則破就破了,難以重複利用。


    饒是如此,他們可不是格桑德吉,手上也沒多少鎖子甲,故此見識到上百全甲士兵的那一刻,還是不免有些膽寒。


    這要是一句話說不對,寧飛手下人直接砍了他們可如何是好?


    雖然是在尼瑪嘎姆地盤,但帶頭那人饒是單槍匹馬亦能從格桑德吉寨子逃走,何況身邊還有上百全甲士兵?


    隻要他想,就是讓尼瑪嘎姆帶球也在便宜之內,無人敢攔!


    故此有那些依舊搖擺的,目下也不免考慮起要不要向乾朝俯首稱臣了。


    待進入大堂之後,尼瑪嘎姆道:“首先,多謝殿下使臣光臨寒舍,我謹代表坤傑向您獻上哈達!”


    尼瑪嘎姆手捧潔白的哈達,像給國王戴王冠一樣十分乖巧的為寧飛戴上。


    其他人也不遑多讓,紛紛效法,沒過多久,寧飛便感覺肩上有些沉重。


    但畢竟是人家一片心意,故此寧飛並未取掉,而是舉起酒杯道:“既然諸位如此熱情,那我便按我們乾人禮節敬諸位三杯!”


    隨後連幹三杯,不出意外引起滿堂喝彩。


    單從這件事來說,沒什麽值得他們交口稱讚的。


    畢竟酒量再小,喝三杯也定無事,又不是燒刀子,必然可以。


    但誰讓外頭站著人家幾百號全甲兄弟呢,人家這麽給麵子,他們也不能不恭恭敬敬!


    坐定之後,尼瑪嘎姆道:“在座諸位都是朝廷不二鷹犬,還請使臣有話直說!”


    寧飛便順勢道:“南詔屢次欺我邊疆,騷擾爾等,視我大乾天威如無物,人神同嫉,天理不容!”


    “而今殿下既已來此,便定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因此還望諸位不計前嫌,鼎力相助!”


    格桑德吉的事他們多少聽說過。


    因沒答應人家相助,便就被一槍幹掉。


    因此他們並不直接拒絕,而是訥訥點頭,表麵答應,實則壓根不想效力。


    害怕歸害怕,但他們可不敢把人手全都交給寧飛,萬一這小子來個借力打力,他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屆時他走了不要緊,他們可就和南詔結下死仇了,乾朝和南詔的矛盾變成了土司們和南詔的矛盾,他們被迫成為對付南詔的主力,豈不無法再作壁上觀?


    而這一點,寧飛早已想到。


    畢竟事關大戰略,他並沒有讓尼瑪嘎姆直接告訴他們實情。


    不過無妨,等平了南詔再要人,相信他們會給的。


    寧飛此次前來,最主要的目的其實就是想暫時安撫他們罷了。


    這些人可不是尼瑪嘎姆,很可能現在答應的好好的,寧飛南詔打的正激烈,忽的背刺寧飛一刀。


    再不濟,也有可能下山去劫掠,於劍南而言得不償失。


    所以他必須得玩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把那些作惡多端或者看起來有可能搖擺的人全部幹掉。


    但不能讓他們在知道這一點後聯合起來,故此方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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