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沒事?


    雲舒寧暗暗瞪了他一眼,作勢就要抽出手臂,江煜卻不放手,鐵鉗一般將她死死握住。


    “不聽話,不是讓你乖乖等著我嗎,為什麽還跑過來。”他垂眸睨著她:“真該將你綁起來。”


    “好。”雲舒寧仰頭看進那雙幽凝深暗的墨眸裏道:“你綁呀,就像現在這麽綁著,我就想陪在你身邊。”


    江煜被她這一聲喊的心口發軟,眼中波瀾湧動,忽的垂眸扣住她的後頸將她壓了下來。


    這個吻急切,霸道,兇猛地撬開雲舒寧潤澤的唇,完全不同於他方才落在她發頂的吻,攬在她身上的手臂越收越緊,隔著衣衫,緊繃的肌肉微微顫動。


    雲舒寧渾身戰栗,在他的吻裏發出了輕短的喘|息。


    “你受傷了,要……要上藥……”


    唇舌卻被他密不可分地勾|纏著,出口都是微顫的氣音。


    許久,才聽到一聲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低語,說話間,唇和她的耳垂廝磨。


    “你便是,我的藥。”


    雲舒寧身上軟了下來。


    執著的人得到了迴報,這一夜的江煜格外的磨人纏人,此間旖旎,將寒夜的冬都變得潮熱了起來。


    翌日晨光初起時,雲舒寧便和裴妍出門去查看災民的情況了。


    由於沒有那麽多的空屋來進行隔離,連臨時搭建的都用上,也還是災民遍地,大家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雲舒寧也不抱怨環境,直接全副武裝,上手就開始檢查災民的情況。


    昨日來的匆忙,又被那些流民追趕,便沒能仔細查看,但眼下雲舒寧卻發現了點端倪。


    “這似乎不像是瘟疫。”


    一旁的裴妍有些意外:“不是瘟疫?”


    這般大肆傳播,短短幾日便可致人於死地的不是瘟疫還能是什麽?


    雲舒寧默了默,沒有說話。


    她還需要一些東西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咳咳咳……”


    遠處一個患病的男孩咳嗽起來,沒一會兒就猛然磕出了一口黑血,隨後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


    抱著他的婦人哭的悲慟:“澤兒,你別嚇娘,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好不好?”


    哭聲引起了不小的動靜,雲舒寧和裴妍連忙趕過去。


    手搭上那孩子的脈搏,雲舒寧沉默了。


    裴妍的臉色也頓時黯了下去。


    “節哀。”


    她隻說了兩個字。


    婦人怔愣了一瞬,隨即將頭深深埋在男孩的身上,先是一陣極致靜默的劇烈顫抖,隨後便響起天塌了般撕心裂肺的痛哭之聲。


    裴妍心裏也不是滋味起來。


    小孩子的體質不如大人的康健,在這場災難中,喪生的孩童其實已經數不勝數。


    裴妍看著那個婦人,不知怎的就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些個還未來到世上便早早離去的孩子。


    她眼眸垂了下去,衣袖下的手緊緊攥了起來:“我去那邊再看看。”


    雲舒寧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正要轉身離開,目光無意中再次落到眼前的那攤血跡上,她忽然渾身一震。


    此前她從江煜命人帶迴來的柳州暴斃之人的血液中發現了蠱毒,難不成這些災民也是如此?


    思索片刻,雲舒寧立即朝郊外的河邊走去。


    若真是蠱毒,能讓這麽多人同時中毒,隻可能是在水中,而柳州城居民的生活用水正是來源於那條河。


    雲舒寧到那裏的時候,河水清澈見底潺潺而流,一切看起來似乎寧靜正常的很,雲舒寧卻看出了不對勁來。


    太寧靜平和了。


    裏頭竟連一個活物都沒有。


    雲舒寧眸光閃了閃,這裏麵果然有問題。


    她手腕翻轉取出瓷瓶在水中收集了一些樣本,送入了空間裏。


    不多時,檢測結果便出來了,雲舒寧看了一眼,臉色凝重起來。


    彼時,江澈正在和江煜匯報那夥南疆商人此前的接觸對象和行動軌跡,正說著,便見雲舒寧匆匆而入,一旁的守衛見到她皆是斂眸垂首躬身行禮。


    “出什麽事了?”江煜道。


    雲舒寧將自己的發現說與了二人,江澈頓時目瞪口呆:“你是說有人做局,將整個柳州城的百姓當作籌碼,讓人誤以為他們得了瘟疫?”


    江澈還有些沒轉過彎來:“可設局之人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對他有什麽好處?”


    江煜還未將自己先前所想告知江澈,眼下他一時沒想明白也實屬正常。


    雲舒寧繼續道:“如今看來,就連邊疆突有外敵入侵怕也隻是調虎離山之計。”


    若真是如此,背後那人想做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將絕大多數兵力都引到遙遠的邊疆,又將朝中有望繼承皇位的睿王給調到“瘟疫橫行”的柳州城。


    現在太子又下落不明,那麽朝中唯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便是……


    三皇子江宸。


    江煜指尖敲了敲桌麵:“我會將翊家軍提前集結起來以作防範。”


    江澈聽著兩人的隻言片語,終於反應過來什麽,當即道:“那我立刻帶兵迴京先做準備。”


    江澈道:“葉穆。”


    一道黑影現身於三人麵前,單膝跪地道:“主上。”


    江澈見著她突然慌亂無措起來:“這次我一個人迴去便好,你不用再跟著我了。”


    “不行。”


    葉穆麵不改色:“主上說過,此行我是你的貼身侍衛,必須同你共進退,保護好你。”


    江澈剛要說些什麽,葉穆已先他一步開了口。


    “你身手不如我,迴去的時候受到埋伏便是兇多吉少,我能護送你安全抵達京城。”


    江澈無語凝噎,屁的身手不如她,那是他不想對女人動手故意讓她的好吧!


    這人分明是故意的,逮著機會就報仇。


    看他迴去不把那根簪子給活埋了。


    他瞥了江煜一眼,見他不說話,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別以為我是怕了你才不讓你跟著。”


    “我是怕你覬覦我的美貌。”


    葉穆神色恭敬,像是早已習慣了江澈的厚臉皮。


    “殿下請放心,您沒有那東西,自然不怕我覬覦。”


    江澈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麽,頓時氣結。


    “葉穆,你真是好樣的。”


    他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怎料葉穆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多謝榮王殿下讚譽。”


    雲舒寧暗暗觀察了幾個迴合,這兩人有點不對勁啊。


    她眸子裏燃起一抹興味:“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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