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門鈴響,卓之涵愣了一下。


    “來了。”


    陳思硯應聲去開門。


    她屏息等候在餐桌邊,聽見在門外的人在和陳思硯對話,似乎是陳家的家傭,但光聽聲音她判斷不出是誰。


    “大少爺,需要送洗的衣服您拿給我吧。”


    “好,麻煩了,請稍等。”


    陳思硯進入臥室,拎出來幾個袋子,又迴到門邊。


    “熨洗好我會再給您送來。”


    “麻煩你了。”


    “還有這個,是新添置的衣服,太太讓我給您順路送來。”


    “好的。”


    再迴到她麵前時,陳思硯手中拎著幾個新的袋子,裏麵是套著防塵袋的衣服。


    卓之涵看得目瞪口哆,抱著手調侃他。


    “陳家大少爺還用繼續學洗衣服嗎?我看問題已經解決了。”


    看她誤會了什麽,陳思硯無奈地搖著腦袋笑著。


    “那些衣服沒法在家裏洗。”


    卓之涵知道他是指那些高級套裝。


    “那也可以送去小區門口的幹洗店呀,真的需要家傭這麽晚跑過來取走嗎?”


    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門口的幹洗店也洗不了,我問過了。”


    說完,他拎著袋子就往臥室裏走。


    卓之涵追著進去,看他把衣服取出來,掛進了衣櫃裏。


    “那些是……”她欲言又止。


    “是什麽?”


    “是……秦可依給你選的衣服嗎?”


    她記得秦可依是陳家的形象顧問來著,陳家人的衣服、珠寶,都是她陪著甄淩去選購采買的。


    陳思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表情有些凝重,像是從沒考慮過這些事情。


    “……我不知道。是家裏送來的。”他掛好衣服,走過來將她摟在懷裏。“你不高興?”


    她當然不樂意秦可依以這種親密的方式參與陳思硯的生活。


    以前沒關係,但現在,他是她的了。


    “當、當然了!我閨蜜跟我說的,穿戴在身的東西,需要了解對方的身體信息才能夠選擇,這些都是很私人的……”


    她認真對他複述著於小雅曾經跟她說過的話,都沒發現陳思硯彎起眼睛悄悄笑著。


    “我知道了。那以後你給我選,好不好?”他垂首下來湊到她耳邊。“我身體的信息,你是最了解的。”


    “……!”


    卓之涵倏地紅了臉。


    “說起來……”摟在她腰上的手開始越禮,吻也伴隨溫熱的鼻息落在耳側。“中午‘不行’的事,現在是不是……可以繼續了……”


    “呃……我還要……加班呢……”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人已經貼在他懷裏不能動彈了。


    “加班?一會兒再說,先……把衣服洗了。”


    手攀上她胸口的扣子。


    “這件也要洗,對不對?脫下來,我拿去洗。”


    “你……”


    陳思硯瞥了一眼浴室的花灑。


    “你要是想不脫下來直接洗,也不是不可以。”


    “……”


    這一夜,要洗的衣服因為沾染了薄汗而又變多。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似乎也第一次發現了做家務的樂趣。


    ————————————————


    後來的許多天,卓之涵依舊每天都在忙著應付要求刁鑽的林娜娜,偶爾也會給公司的其他幾個網紅剪視頻。


    公司裏奇怪的傳聞也開始變多。


    隨便進出一趟茶水間,都會聽到不少匪夷所思的軼聞。


    “誒,你們聽說了嗎,陳總好像看上了林娜娜?”


    “什麽?真的假的!”


    “聽說有人瞥到他電腦上,有很多林娜娜的視頻。”


    “這算什麽,聽說還有其他幾個男網紅的……”


    “啊?!玩這麽花?!該不會還要……潛規則吧?”


    “之涵,你覺得呢?”


    “噗——”


    卓之涵正在喝水,忽然被大家拉入話題,一口噴出來。


    那些視頻都是她每天蹲在陳思硯家裏拿他電腦一幀一幀剪輯出來的,她自然知道怎麽迴事。


    但她現在隻能加入同事們的批判大隊。


    “太可怕了,居然還有這種事!”


    “是吧?!怪不得他有事沒事就往我們這一層跑,明明都不在一棟樓裏,現在我算是明白了。”


    一群人還想繼續八卦什麽,但負責人忽然厲色走了進來,使了個眼色,大家趕緊閉緊了嘴,端著杯子迴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卓之涵本來還好奇為什麽負責人忽然這樣,就看見陳思硯和總裁辦的人再次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瞬間明白了怎麽迴事。


    微信群裏,八卦還在繼續。


    「怎麽又來了,這次又是要幹什麽?」


    「說是集團搭建的直播間今天第一天投入使用,總裁辦的人過來巡視情況呢。」


    「這種小事也要來管,這個陳總是不是太閑了?」


    「我就跟你們說是來看林娜娜的,還不信?自己看。」


    卓之涵抬起頭,看見陳思硯和總裁辦的人已經在直播間門口,透過隔音玻璃在向裏麵巡視著。


    林娜娜也從直播間裏小跑出來,來到了陳思硯麵前。


    她大抵也是聽說了那些傳言,在陳思硯麵前表現得有些刻意了。


    “陳總,您來了!我們還在調試設備,還沒開播呢。”


    陳思硯打量了她一眼,第一時間沒說話。


    她又立刻嫣然笑起來:“我叫林娜娜,我是……”


    “我認得你。”


    聽見陳思硯這樣迴答,林娜娜笑成一朵花。


    “啊,是……是麽……”


    “嗯。最近看過你的視頻。”陳思硯頓了一下,淡淡又補了一句。“看過不少。”


    聽他這麽說,同事們全都意味深長對視了一眼,林娜娜也赧然地撩起了耳邊的頭發。


    “承蒙陳總您厚愛,我……”


    “視頻剪得不錯,誰剪的?”


    林娜娜本想說什麽,但被他忽然打斷和反問,愣住了:“誒?”


    鄭輝清了清嗓子:“咳,陳總問,你的視頻是誰剪的?”


    一個同事忽然站起來,興奮地指著卓之涵:“是卓之涵!是這位!是她剪的!”


    “……!”


    卓之涵心頭一緊,看陳思硯轉過身,有些故意地勾起唇角,向她工位走了過來。


    “你剪的?”


    “……”她站起來,衝陳思硯客套地頷首。“是的,陳總。”


    “剪得不錯。”陳思硯說著,瞥了一眼她的台麵上堆滿了零食的角落。


    卓之涵有些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衣角。


    “少吃點零食,好好工作。”


    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在看。陳思硯隻好斂著笑意,輕輕一句,便轉身又走開了。


    晚上,迴到家,吃過晚飯洗了澡,卓之涵照例套著一件陳思硯的襯衣,照舊又霸占著他的電腦加班工作。


    陳思硯從後麵躬下身子,抱住盤腿坐在椅子上的她,腦袋也搭在她肩窩裏。


    “你不能再這樣侵占我的電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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