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門口,堵滿了來接孩子的家長。


    卓之涵也殷切等待著放學鈴聲響,不由捏緊了手中的袋子,裏麵裝滿了她在進口超市進行挑選的零食。


    她答應陳思齊會來接他們放學,但因為之前一直都在忙著麵試和看房,也實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所以拖延了幾日。


    “叮鈴鈴——”


    放學鈴聲響起,一群小不點在老師的指引下往門邊走來。


    卓之涵一眼就看見穿著羊角扣大衣的陳思曉,衝她招了招手。


    女孩本來還牽著老師的手,看見她,眼睛一亮,撒開老師的手就徑直向她跑了過來。


    “姐姐!”陳思曉撲進她懷裏,被她穩穩接住。


    卓之涵緊緊抱住女孩,親了親她的臉。


    “曉曉,我好想你啊……姐姐給你買了好吃的哦!”


    她衝女孩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陳思曉捧著零食袋子,歡喜地揚起嘴角,但不知是想起什麽,又眼角一耷,癟著嘴忽然哭起來。


    卓之涵緊張地打量起她。


    “怎麽了?曉曉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可依姐姐說,你不要我了,嗚哇啊啊啊啊……”


    “……什麽?”


    卓之涵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身影就忽然走到她麵前。


    她抬頭一看,是來接陳思曉放學的寧寧。


    看見她,寧寧很意外,但也很開心。兩人邊哄著陳思曉,邊寒暄。


    “秦家那位小姐上次來家裏,故意跟曉曉說,你隻是因為她爸爸花了錢,才來照顧她的。說你根本不喜歡曉曉,你走了以後也不會再記得她了。”寧寧歎著氣說。“上次她這麽說,就把曉曉惹哭了一迴過。”


    卓之涵氣得咬牙切齒。


    “太過分了,她怎麽能這麽說……”


    她再次親了親懷中的女孩,望著她哭得濕漉漉的眼睛,認真地對她說:“曉曉,姐姐愛你,不會不記得你的。以後也會經常來陪你玩,給你買你愛吃的零食,好不好?”


    陳思曉吸了吸鼻子,嘟著嘴點了點頭,終於不再哭了。


    她們往初中部走,等著接陳思齊。


    陳思曉忽然俯首在卓之涵耳邊,故作神秘地說起了悄悄話。


    “姐姐,我今天結婚了。”


    說完,她捂著嘴“嘻嘻”笑起來。


    卓之涵一愣:“哈?”


    女孩又湊到她耳邊:“今天在幼兒園,我和王小明結婚了!明天我們就要生一個寶寶。”


    “……?!”


    卓之涵趕緊細問了幾句,才意識到,女孩說的是和幼兒園的同學在玩扮家家酒。


    本著教育的目的,她義正嚴辭對陳思曉解釋起來:“你們不是真的結婚了,也不是真的要有寶寶,聽見沒有?這些話不能亂說。”


    陳思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沒有寶寶?”


    “對。你隻是午飯吃太飽了。”卓之涵給她揉了揉肚子。


    “那要怎麽才會有寶寶?”


    卓之涵本不想跟她說,但是尋思了一下,還是決定換個方式告訴她。


    “如果親親抱抱了就會有,所以記住,不能讓幼兒園的男孩子親你或者抱你,也不可以摸你內衣遮住部分的身體,如果他們這麽做了,一定要馬上告訴老師,聽見沒有?”


    “親親抱抱就會有小寶寶……”陳思曉似懂非懂地跟著她的話重複。


    “對。”卓之涵認真盯著她。“記住了,在幼兒園和男孩子玩遊戲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他們對你這麽做。”


    “哦……”陳思曉認真點頭,抬眼看著卓之涵。“所以……姐姐有寶寶了?”


    “誒?”卓之涵愣住。


    “因為,上次在醫院,你和哥哥親親抱——”


    女孩話沒說完,生怕寧寧聽到,卓之涵猛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沒有。”她壓低聲音跟陳思曉囑咐,臉一下漲紅了。“沒有。”


    一陣喧鬧聲從學校內傳來。卓之涵應聲望去,看見初中部的學生們都背著書包陸續走了出來。


    她們等了一會兒,就看見遲悠悠和陳思齊肩並肩一起邁出了校園。


    卓之涵把陳思曉交給寧寧,自己則小跑迎了上去。


    “二少爺,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呀!”


    她笑著攔住陳思齊的去路,卻不想對方抬眼看見她,笑意從臉上消失了,繞開她就要繼續往前走。


    “喂!”卓之涵一把拉住陳思齊,差點害他站不穩摔倒。


    陳思齊還拄著拐杖,皺著眉頭也不迴:“來幹什麽,誰要見你嗎?”


    “……晚來了幾天,不會這都生氣吧?”卓之涵有些摸不著頭腦。“我前幾天有事。”


    她說完,衝著旁邊的遲悠悠眨了眨眼,算打招唿。


    “反正現在家裏也不給你開工資了,不用一定要來看我們的。”


    陳思齊抽迴手,徑直向陳思曉走去,溫柔地揉了揉女孩的腦袋。


    卓之涵看傻了眼。她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但以前可沒發現陳思齊有這麽疼愛自己的妹妹。


    “你怎麽說得出這麽冰冷的話的,別忘了,秘密基地我還入了股呢!”卓之涵追上去,衝他說。


    提起這個,陳思齊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遲悠悠也走上來,笑著拍了拍卓之涵的肩:“姐姐,今天期末考試成績下來了,思齊這次考進年級前一百呢!”


    “真的?!”卓之涵驚訝之餘,也真心為他高興。她轉頭問遲悠悠:“那你呢?”


    “我……”


    遲悠悠不太好意思,陳思齊替她迴答了:“她年級第五。”


    “哇……這也太厲害了!”卓之涵瞪圓了眼睛驚歎。


    “切。”陳思硯不以為然地努了努嘴,偷偷瞧了被誇得臉紅的女孩一眼。“下次考試,一定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現在第一頁。”


    卓之涵笑著從袋子裏取出為他和遲悠悠買的零食,遞給了他們。


    “來!考試的獎勵!”


    “誰要你的這個。”陳思齊嫌棄地吐槽了一句,伸手接過了東西。他抬眼看著卓之涵,忽然有些難為情起來。“就……就跟你說,我也看書的吧!”


    “是是是。”卓之涵忍住笑。“二少爺學富五車。”


    他們在學校門口開開心心地聊了一會兒,但兩個孩子今天還要去菜園陪奶奶吃飯,便很快坐上了離開的車。


    白色奔馳緊跟在他們的車後,在院子裏停了車。


    陳思硯剛下車,就看見陳思曉拎著一包零食朝他走過來。


    他抱起女孩,嘴角揚起笑意:“曉曉今天怎麽這麽開心?這些零食是哪來的?”


    “姐姐給我買的。”陳思曉有些得意地說。


    陳思硯愣了一下,望向旁邊的陳思齊。


    陳思齊撇了撇嘴:“那個壞女人今天去接我們放學了。”


    陳思硯眸光一閃,正想再問什麽,就聽見張姨站在門口招唿著:“院子裏冷,快進屋裏來,暖和!”


    他抱著陳思曉,跟在陳思齊身後往屋裏走。


    女孩趴在他的肩頭,喃喃的聲音忽然開口。


    “姐姐和哥哥有寶寶了。”


    “……什……什麽?”


    陳思硯瞳孔驟縮,差點踩空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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