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很快迴來了新的消息。


    「就因為這個你就不要我們了?」


    但卓之涵隻瞥到了一眼,對方就立刻撤迴了,沒幾秒,取而代之地發來了新的另一條消息。


    「就因為這個你就不要曉曉了?」


    “……”


    提到陳思曉,想起女孩那張不諳世事的小臉,卓之涵的心控製不住軟了一下。


    和女孩一起吃的零食,讀的繪本,看的月亮,堆的雪人……一切都還曆曆在目。


    還有在島上時,她哭得止不住,女孩奶聲奶氣哄她不哭的夜晚。


    她捧著手機走了神,直到對麵又發來新的信息。


    「她晚上要找你,找不到就一直哭,煩死了。」


    想到女孩哭泣的樣子,卓之涵心裏也不由跟著難過。她咬著牙思忖了片刻,敲起了鍵盤。


    「告訴曉曉,過幾天我就去接她放學。」


    她發完,又撤迴,重新編輯了一下,再發了一遍。


    「告訴曉曉,過幾天我就去接你和她放學。」


    剛放下手機,一陣濃鬱的香氣就飄進了鼻子裏。卓之涵抬頭一看,文一凱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紅燒肉走了過來。


    桌上不知不覺已經擺上了好幾盤菜。


    “菜齊了,吃飯吧!”文一凱給她盛上米飯,將碗放到她身前。


    看著桌上的菜,卓之涵有些傻眼。


    紅燒肉,糖醋小排,炒胡蘿卜,蒜蓉生菜,還有一道番茄炒雞蛋。


    全是她愛吃的。


    都是當時她給他的飯盒裏……有的那些菜。


    “這是……”


    “我說過,那時候我覺得很好吃,一直都記得。後來也會想吃,就自己摸索著學做了。”


    文一凱在她對麵坐下,也拾起筷子,夾起一塊糖醋小排,小心翼翼放進她碗裏。


    “但總覺得和你媽媽做的味道不太一樣,差點意思。姐姐嚐嚐呢?”


    卓之涵夾起排骨嚼了一口,認真咀嚼品嚐起來。


    確實很像媽媽做的味道。


    盈口的肉香一瞬間仿佛將那些不愉快全部揮散到天邊。


    這好幾天來,她竟第一次感覺自己心情好了起來,又有食欲了。


    餘光瞧見文一凱充滿期待地望著她,她趕忙囫圇吞咽。


    “好吃!”


    “但還是不一樣,對不對?阿姨是有什麽特殊的秘方麽?”


    “嗯。但家傳的秘方,我可不能告訴你。”卓之涵點頭,故弄玄虛地衝他眨眨眼。“不過下次我可以做給你吃,我可是得了我媽媽真傳的。”


    “真的?”


    文一凱喜出望外,十分高興,手中的筷子都差點抖落。


    他露著虎牙笑起來,重新握好筷子,又夾了一塊番茄炒雞蛋進她的碗裏。


    “這是我媽還在的時候,她教我做的。我小時候肚子餓,就隻會給自己做這個。”


    卓之涵趕緊吃下,邊嚼邊誇:“好吃好吃!”


    她很久沒能吃上這樣一頓神似媽媽手藝的家常便飯,也十分捧場地將一大碗米飯全都吃完。


    午飯後,卓之涵打起精神去看了幾處房子。


    晚上再迴來時,爆炸頭男和寸頭男又來了,他們在布置好的直播房間裏調試設備,準備晚上的直播。


    卓之涵和他們打了招唿,轉而向書房走去,她扶著門框,看文一凱正眉頭緊鎖地在書房裏對著電腦剪視頻。


    “姐姐迴來了。”似乎很緊急要出作品,文一凱頭也沒空抬,但語氣很溫柔。“晚上要直播就不能陪你了。”


    卓之涵點亮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時間。


    “你快開播了,先去準備吧?剪輯視頻……有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


    “姐姐會嗎?”


    卓之涵點點頭:“我專業學的就是這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她索性接手了文一凱的半成品,幫他繼續剪輯起來。


    一牆之隔,文一凱活力滿滿地直播了一整晚。


    卓之涵在書房裏,掏出手機進入直播間。


    他的直播間還是有著非常活躍的觀看人數。她給他送了粉絲燈牌,刷了點小禮物,但都在瞬間就被其他人刷的禮物給一頂而過。


    白天麵試工作和看房,晚上和文一凱一起吃飯,在一旁安靜剪輯視頻並陪他開播。日子就像這樣,很快過去了四五天。


    卓之涵感覺已經漸漸適應這種生活。


    看不見陳思硯,好像一切也不重要了。


    曾經讓她天旋地轉難以承受的一幕幕,如今想來甚至有點像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


    ————————————————


    寫字樓裏,在麵試進行了四十分鍾後,看見麵試官露出笑臉,卓之涵終於鬆了口氣。


    “卓小姐,那就下周一過來開始上班,試用期一個月,有問題麽?”


    “沒問題!”


    卓之涵想也沒想點了點頭。


    她再次問了一些入職細節,便從廣告公司離開了。


    想到即將可以開始新的工作,哪怕不是在什麽大企業,她也還是感到振奮。


    高樓林立的中央商務區,一眼就能看見那幢最顯眼的駿源集團大廈。


    走出寫字樓來到大街,卓之涵的目光還是不能自抑地向著大廈的頂樓望了一眼。


    也許陳思硯此時就在那裏,在那幢她連大門口閘機都過不去的大廈裏。


    隻是這樣一想,她覺得心裏又有些空落落的,趕緊搖了搖頭,把壞情緒趕走,給於小雅發了個微信,告訴她自己找到新工作的好消息。


    於小雅的語音電話直接迴了過來。


    “那你現在在哪裏?”


    卓之涵四下望了一眼:“中央商務區。”


    “沒忘記答應好我的,要陪我去參加婚禮吧?”於小雅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卓之涵忍不住笑起來:“記得。說吧,誰結婚?送了多少份子錢?我待會兒都幫你吃迴來。”


    “誰知道是誰結婚啊!不是我的朋友啦,是我爸老同學的兒子。他帶我媽休年假去了,非要喊我替他去出席。”


    “……這種情況不是直接發個紅包就可以了嘛?”


    “我就是這麽說啊,但是他說不行,說這老同學和他是過命的交情,必須禮到人也到才行。”


    雖然隔著電話,但卓之涵能感覺到於小雅是翻了個白眼。


    卓之涵也忍不住悄悄吐槽了一句:“關係這麽好,那他還趁著這節骨眼跑出去休假……”


    “……我就是說啊!哎呀煩死了!到時候去了,我誰都不認識,想想都尷尬死。”


    “沒事,還有我呢,我陪著你。”卓之涵溫柔地安撫著閨蜜。“把酒店地址發給我吧,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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