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麽這麽說話的!”於小雅聽不下去了,衝了上來。“一個銷售,拽什麽啊,開著門做生意還把客人分三六九等嗎?我要投訴你!”


    本來還挺生氣,但看閨蜜先一步發火,卓之涵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拉了拉於小雅的手,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鬧大。


    “算了,小雅,我們去別家看看。”


    察覺到氛圍不對,另一個瘦高的銷售也趕緊迎了上來。


    “卡姐,你去休息會兒吧,剛才辛苦了,這裏我來。”


    瘦高的銷售把自己的同事哄走後,又立刻轉頭來安撫起來於小雅。


    “客人您今天是想買點什麽?”


    看這位銷售態度很不錯,卓之涵也沒那麽生氣了。


    “你好。”她指著玻璃展櫃裏的領帶。“這個領帶——”


    “這個領帶,給我們包起來!”


    於小雅沒等卓之涵把話說完,直接大吼一聲。


    卓之涵怔住:“誒?可是還不知道多少錢……”


    “多少錢都包起來!你買不起我給你買!老子今天必須讓你把這條領帶買到手了!”


    於小雅近乎是用咆哮的聲音說。


    瘦高的銷售也不敢耽誤,趕緊把領帶給包了起來,不一會兒,連東西帶禮盒就全都打包好,遞到了卓之涵手裏。


    卓之涵懷揣著忐忑的心刷了卡,看著餘額的數字一下子就掉了一個月的工資,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從奢侈品店走出來,她感到外麵的空氣也神清氣爽。她陪著於小雅又去珠寶店裏,最終給於小雅的母親挑選了一串珍珠手鏈作為禮物。


    兩人一起吃了熱氣騰騰的火鍋作為晚飯,才心滿意足離開了商場。


    外麵飄起了雪,但絲毫不影響人們歡唿著擁擠在一起,等待倒數的鍾聲敲響。


    即將就要是新的一年了。


    “當——當——當——”


    隔得遠遠的,卓之涵和於小雅站在天橋上,看著慶祝跨年的人群們以最大的聲音尖叫唿喊。


    手機裏忽然傳來消息。


    「分公司今天辦了跨年晚會,剛結束。給你買了禮物。新年快樂。」


    卓之涵盯著消息框旁邊陳思硯的頭像,不自覺揚起了嘴角。


    「我也給你買了禮物,新年快樂。」


    「真的?可以采訪一下這位小姐,是怎麽忽然良心發現的嗎?」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會良心發現的。」


    再抬起頭的時候,氣球已升空,煙花在空中綻放出旖麗。


    她看見這煙火照亮的夜晚,一起攜手跨年的情侶們,在街上熱情地擁吻,心底一個萌生已久的想法,忽然在一瞬間變得篤定。


    “小雅,新年你有什麽心願?”


    “我?我想學會騎機車。”


    “嗯?不追你的霍靖超學長了?”


    卓之涵有些意外,扭頭望向自己的好友。


    以往的幾年,於小雅的心願都是希望和自己喜歡的霍靖超學長在一起。


    但此刻的答案竟然不一樣了。


    煙火在於小雅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熾熱。她微微仰著頭,不知在想什麽,但在笑著。


    “嗨,喜歡一個人,追也不一定就有結果。但是騎機車可不一樣,隻要我去學,駕照遲早都是我的!”


    “嗯,到時候買了機車,要第一個載我哦!我先預約了。”


    “你?你不是最害怕坐兩輪車了嗎?”


    “你騎的話,我就不怕。要摔一起摔,起碼能確保咱們住院的床位也能挨著。”


    卓之涵說著,腦子裏已經想到和於小雅在大馬路上人仰馬翻的畫麵,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這還沒學呢!別先咒我!”於小雅也笑起來。“那你呢?新年你的心願是什麽?”


    被問起,卓之涵的心還是不自覺咯噔了一下,但是那種篤定感,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我想好了。我喜歡陳思硯。”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看見於小雅表情有些錯愕。


    “我喜歡他。想和他光明正大地約會,不用藏著躲著。”


    於小雅露出有些擔心的神色。


    “可是……你現在是他們家的住家員工,是不是不太好呃?”


    “是。”卓之涵明了地點頭,接著坦然地笑了。“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辭職。”


    “……真的??”


    ————————————————


    “真的。”


    麵對劉大宇的第三次不敢置信的質問,卓之涵認真點頭。


    陳家不日就要出發去島上辦訂婚宴,這幾天家裏的員工們都在上下忙著做準備。


    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劉大宇把卓之涵拉到了儲物間裏。


    “為啥啊,涵妹?為啥突然要辭職?是怎麽幹得不開心了,你跟你大宇哥說。”


    卓之涵搖了搖頭:“沒有不開心。隻是……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作,各方麵都還挺有潛力的,我想去試試。”


    覺得不妥,她還是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


    “想清楚了嗎?確定要走?”劉大宇不確定地望著她,像是不相信還有比在陳家工作更好的選擇。“要是後麵還想迴來,可就沒有這種機會了。”


    “嗯。”卓之涵無比確定地點起頭。


    她心裏盤算好了,無論和陳思硯後續會如何,陳家也不可能一直待下去。就算是為自己計劃,這個決定也是對的。


    “好吧……”劉大宇歎了口氣,開始琢磨。“但我這兒一時半會兒也不好找到合適的人來接你的班,可怎麽辦才好……”


    此前李希圓的事情後來被甄淩知道,劉大宇是挨了一頓說的,在招人這件事情上,劉大宇是不敢再大意了。


    看他一籌莫展的樣子,卓之涵安慰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宇哥,我不急著走,你別擔心,慢慢挑選一個好的保姆,一定要對三小姐好。”


    聽她這樣說,劉大宇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些。


    “真的?那太好了!這一時半會兒真不好找人,畢竟都在忙著思黎小姐的訂婚宴。”


    “我明白。在走之前,我還是會把所有的事情都用心做好的。”


    卓之涵拍了拍胸口,向劉大宇保證。兩人都同時鬆了口氣,相視一笑。


    把“辭職”正式提出口,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之前壓著心口喘不過氣的那些事情,好像瞬間就被風卷走了。


    伴隨車駛來的聲音,屋外一陣喧囂。他倆趕緊離開了儲物間,迎了出去。


    陳思硯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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